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看着宋言西,话语如同淬了毒的针,“宋言西,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现在跑来我这里装什么情深义重?真是可笑又恶心。”
这句话彻底刺激了濒临崩溃的宋言西。他猛地抬头,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时暮野那满是挑衅和嘲讽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失控地冲上前,双手猛地穿过铁门的栅栏,狠狠揪住时暮野睡袍的衣襟,声音嘶哑如同泣血,“是你,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从一开始的绑架,到逼我签协议,都是你。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明薇不放,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
时暮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一个趔趄,红酒泼洒出来,染红了他昂贵的睡袍。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用力甩开宋言西的手,眼神冰冷彻骨,“宋言西,你发什么疯,说我设计?证据呢?拿不出证据,你就是诽谤。”
“证据?我还要什么证据,我知道就是你。”宋言西状若癫狂。
“呵,”时暮野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襟,语气充满了极致的轻蔑,“没有证据就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
宋言西,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为了一个已经跟你毫无关系的前妻,真是难看至极。我要是苏明薇,看到你这副德行,只会觉得更恶心。
你现在跑来我这里表演深情,是做给谁看?是想立个深情人设,好让你那岌岌可危的宋氏拉点投资吗?
苏明薇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还要被你这样利用,想想还真是可怜。”
这种人,就算是没有他的设计,苏明薇跟他也不可能长久。
这番诛心之言,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摧毁了宋言西的理智。他怒吼一声,再次试图冲过铁门去抓时暮野。
时暮野被他接连挑衅,耐心也终于耗尽,脸上最后一丝玩味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戾气。他后退一步,对着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
几名彪形大汉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打开铁门,将疯狂挣扎、口出恶言的宋言西粗暴地制服,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将他扔出了时家的大门之外。
宋言西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
时暮野站在门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同寒冰,“宋言西,看在往日还算认识的份上,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如果你再来我这里撒野骚扰……”
他顿了顿,眼神危险地眯起,“下次,就不是扔出去这么简单了。滚!”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厚重的铁门在宋言西绝望而愤怒的目光中,缓缓关闭,隔绝了两个世界。
宋言西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绝望和愤怒。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疯狂的血丝,再次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已然紧闭的、象征着他与苏明薇线索彻底断绝的铁门。
“时暮野,你出来,把明薇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他用力拍打着厚重的铁门,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拳头砸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门内的保镖见状,再次面无表情地出来,这一次下手更重,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宋言西身上,将他再次打倒在地。他蜷缩在地上,额角破了,嘴角溢血,却依旧死死盯着那扇门,执拗地、一遍遍地嘶吼,“放人……放了她……”
别墅内,时暮野烦躁地扯了扯睡袍的领子,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宋言西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和拍门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助理悄无声息地走近,低声汇报,“时少,宋言西还在外面闹,不肯离开。保镖已经……‘劝’过几次了。”
“不知死活的东西!”时暮野低声咒骂,眼中戾气翻涌,“叫几个人,把他给我拖远点,扔到看不见的地方,别让他在这里碍眼。”
助理却没有立刻应声,而是谨慎地补充道,“时少,刚刚收到消息,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家媒体的记者,虽然离得远,但如果动静闹得太大,恐怕……会对您的声誉和时氏的形象不利。”
时暮野闻言,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一股邪火无处发泄。他简直无法理解,宋言西这混蛋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之前对苏明薇百般嫌弃、甚至默许他人去“教训”的是他,现在人不见了,婚也离了,反倒跑来他这里上演一出情深不渝、寻死觅活的戏码?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笑、最虚伪的表演。
但记者的出现确实是个麻烦。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让人把宋言西处理掉的冲动,阴沉的目光扫过桌面上的手机,一个念头闪过。他拿起手机,翻找出姜晚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传来姜晚小心翼翼、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时少……”
时暮野没给她说完的机会,命令道,“姜晚,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立刻、马上,来把你家这条疯狗给我弄走。如果他再在我门口吠叫一声,让我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动静……”
他顿了顿,语气如同毒蛇吐信,“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有你那个好助理王先生……我不保证明天会出现在谁的办公桌上。你自己掂量清楚。”
电话那头的姜晚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音都变了调,“我……我马上到。时少您息怒,我这就把他带走,绝对不会让他再打扰您。”
……
而此刻,在城市的另一端,傅承玺正听着手下汇报宋言西在时家门口闹事的狼狈经过。他端起手边的清茶,轻轻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冰冷讥诮的弧度。
“狗咬狗,倒是省了些力气。”
就在这时,另一名助理快步走入,将一份加密信息呈上,低声道,“先生,刚确认的消息,带走苏小姐的那艘船,已经通过特殊渠道,将她秘密送出了国,航线目的地已查明。”
傅承玺放下茶杯,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骤然掠过一丝锐芒。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抓起一旁的外套,语气果断不容置疑,“安排飞机,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