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学院不同于灵麓武院,这边没有分基础课堂与五行学堂。而是分了内院与外院,据说内院才是真正的修炼之处。南宫安歌到的自然是外院。
这里规模很大,外院的弟子便有万人之众,内院也有上千人。至于文院没人知晓有多少人,看建筑规模,自然与武院无法相比。
南宫安歌的老师是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也姓方,后来才知是方静言的族兄。
方老师将南宫安歌带到了班上,刚介绍完,便有人发出“嘘”声。
“又是花钱来的,可是要拖我们后腿了……”
课堂最后一排坐着一位高大威猛的弟子,不屑地冷声说道。全班的人都露出鄙视的眼神。
南宫安歌莞然而笑,说了些客套话便默默坐了下来。方静言一再告诫自己:低调!低调!
未料那位带头嘲讽的弟子直接坐在了安歌桌上,俯视着道:“小子,哪家的少爷?花了多少银子?”其余人也围了过来,显然要看笑话。
南宫安歌虽有些不悦,心里暗道:“不能惹事!”
“记住,我叫魏秋明,四大家族魏家的,这里我说了算,依规矩你得交些银子,当是封口费,别以为花了钱进来便能安稳。”
这魏秋明不过是魏家一个远房,但魏家是北雍国四大家族,一个远房也令人生畏,班上的学生都尊他为老大,平日里吃喝都有人供着。
南宫安歌可不缺银子,低声道:“魏大哥,我初来乍到,还得靠你关照!”
说罢,安歌掏出些银子小心奉上。魏秋明一看,乐了,这小子懂事,便道:“兄弟上道,跟着我混就对了,这学院内谁不给我面子?!有事我罩着。”
本是想看笑话的人有些失落,对南宫安歌更是鄙视……
学院的课程很是丰富,除了基础的修炼功法,还有五行之术的入门功法、带兵的基础理论、行军作战的基本技能、甚至还有海战的技战术……
原来外院的弟子培养是综合性的,若是发现有天赋的,便重点放在修炼上,争取进入内院,若是资质普通的便重点学习军事,未来也能谋个一官半职。
外院每年会有一次筛选,不过今年的时间已过。南宫安歌本是来混混日子,打探下四海学院,对此并不在意。
巧的是内院的弟子正在备战比赛,据说优胜者可直接获得紫云峰会资格,时间就在一个月后。
南宫安歌谨记丰哥的话,出门花钱图个方便,不但交了封口费,平日里用饭也抢着帮魏大哥付钱,深得其心。看来安静的混些日子应是不难。
这日,魏秋明正在学堂前对着一众小弟吹嘘,忽然走来一群人,不善的望着魏秋明。本是神采奕奕的魏秋明即刻变了脸色,不过稍纵即逝,换了笑脸道:“古天宇,有些日子未见,可好?”,
古天宇还未开口,旁边一小弟叫道:“听闻你身边小弟,银子不少,出手大方,我大哥说了,过来跟他!”
南宫安歌心道:“这是为我来的!丰哥,你可没告诉我多花钱也会惹麻烦啊!”
魏秋明不乐意了,冷声道:“轮到你说话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别扯这些没用的!”
古天宇冷哼一声,道:“你个魏家的远房,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叫那小子站出来,我要问问他跟谁?!”
打人别打脸,这是魏秋明的痛处,自己只是魏家的远房,在家族中本就没多少地位,到了学院还有些优越感,现在被人当众拆穿,可就下不了台了。
魏秋明怒火升腾,猛地站起身来,喝道:“我班的事,轮不到你管!”
古天宇不屑道:“就你那点本事,还想反了?今日这个小弟我是收定了!”
本是怒气滔天的魏秋明不知为何,忽然脸色一暗,气势全无。古家家主古慕天是北雍国大元帅,家中子弟自小勤学苦练,待在外院的子弟也都不弱,最后都能进入内院。眼前的古天宇虽刚入学,已是凡人境七品修为,自己不过还是五品修为……
南宫安歌一见知道这麻烦避不开了。
果然对面的小弟嚣张起来,齐呼道:“那个叫叶安歌的小子出来吧!”
南宫安歌见魏秋明再没出手相助的意思,只能悻悻然走了出去。好似有些惶恐般道:“古大哥,久仰大名(根本就未听说过)!”
古天宇道:“都看见了,跟我还是跟他?”
南宫安歌对魏秋明也没多少好感,但是招惹人越多,越易引出乱子,忐忑道:“古大哥,看得起在下实在是抬举了,我刚入学,蒙魏大哥关照,若是随意便换了大哥,恐招人唾弃!我想你也不会带这样的小弟吧。”
古天宇一愣,这小子说得倒是有些道理,自己小弟若是墙头草也是祸患,但是自己放出话来,若是就这般走了,传出去可是笑话。
古天宇思虑片刻,朗声道:“魏秋明,我也非强人所难,咱修武之人,靠本事说话,我俩不出面,另出三人比试三场,谁赢了这小子便跟谁。”
魏秋明眼神一亮,心道:“与你单打独斗自取其辱,派小弟出战三局两胜还有些机会,即或败了面子还过得去。”即刻便答应下来。
可叹平日这些小弟殷勤,一听比武无人出声,何况还是为一个花钱进学院的同窗。魏秋明急了,说好自己不能上场,若是人都凑不够也是丢面的事。
对方早站出来三人,虎视眈眈的等着。
南宫安歌心里叹道:“真是世态炎凉啊!”不由摇头道:“我刚入学,就不麻烦各位同窗了,我便一人应战吧!”
魏秋明投来感激的目光,古天宇倒是刮目相看。心道:“谁都知道自己班是这一届的翘楚,最差都有六品修为,自己也是依仗家族背景才当了老大。这小子敢一人应战,有些骨气。”
围观的人可不这么想,花钱进来的富少,多半是废物。这些凭本事进来的弟子谁没吃过苦?心中自然唾弃。有人高喊道:“废物,跟谁当狗不是狗?何必丢人现眼?”
南宫安歌经历过生死,哪会为此乱了心境,心中思量该如何妥善应付。
三名身着灰白弟子服的少年,皆有着凡人境六品的修为,他们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轮流打量着南宫安歌。
第一场开始。
对手是个身形矫健的少年,连剑都懒得用,一出招便疾如狂风,拳风呼啸,直扑南宫安歌面门,显然想一招拿下,让这富家子弟当场出丑。
谁料南宫安歌脚下步伐却异常玄妙,看似惊险,总在毫厘之间以最小幅度堪堪避开刚猛的拳劲。
那少年几个回合未拿下安歌,开始焦躁不已,破绽渐露。南宫安歌看准一个机会,巧妙地用脚尖轻轻一绊,同时侧身一引??
“噗通!”一声,那少年收势不住,竟自己狼狈地摔了出去。
“第一场,叶安歌胜!”魏秋明这边,有人急忙高呼。
场边响起些许惊疑的议论。但是众人都看得明白,这纯属巧合,南宫安歌只是在躲避之际,恰巧碰到了那少年!
第二场,另一名弟子上场,心中多了些戒备,知道南宫安歌身法奇妙,厉声道:“只是躲避算什么比试?我俩直接比试掌力”
南宫安歌心里略一思量,便无异议。
两人双掌相接,南宫安歌好似身形剧震,脚下“蹬蹬蹬”连退七八步,脸色也瞬间“苍白”,最后“勉强”站住,拱手涩声道:“师兄修为了得,我认输。”
那弟子一愣,随即得意洋洋地大笑起来。旁观人群都发出“嘘”声,这才对嘛,一个废材只是会些躲避的功夫!
唯有静默观战的古天宇微微蹙眉,他感觉南宫安歌败得似乎……太“顺畅”了点,那卸力后退的步伐,总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魏秋明心里现在倒是不慌了,第一场胜了,面子就保住了,最后结果没那么重要了,若是侥幸胜了,自己又有了吹嘘的资本!
决胜的第三场开始。
最后一名弟子选了比试剑法,知道对方内力弱,再比试拳法就胜之不武了。不过知道对方身法奇妙,便不再冒进,稳扎稳打,剑光绵密,试图锁住南宫安歌所有退路。
南宫安歌依旧只守不攻,身法却愈发精妙,在场中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闪转都恰到好处,引得对方空耗气力。
久攻不下,那弟子也心浮气躁起来,剑招中出现一个微小的滞涩。就在这一瞬!南宫安歌动了,用剑使出“全力”一击,看着粗陋的一招剑式,甚至破绽百出,居然震落了对方长剑。
全场霎时一静。
南宫安歌立刻后退一步,气息“微乱”,拱手道:“多谢师兄承让。我只是侥幸,家中怕我外出吃亏,自幼请人教了些保命逃窜的身法,练得多了些,实在惭愧。”
那弟子满脸通红,悻悻然捡起剑退下。
大多数弟子闻言露出恍然之色,但是掩饰不了轻视的神情,原来学的逃命的功夫,难怪只会躲,只是运气太好了罢!
古天宇眼中的疑虑稍减,却未完全散去。班级间斗气日日都有,今日输了些面子,明日再找回来便是,只是深深看了南宫安歌一眼,未再言语。
这次古天宇的挑衅,让魏秋明赢了面子,自此再不将安歌当小弟看待,安歌也顺利打探到一些四海学院的事情,正如他所料,进入内院便能获得灵石与丹药,难怪未有灵气之地,也能培养如此多人才。而那些丹药也是有人专门四海收集药材,文院培养有炼丹师……
南宫安歌依照计划的那般,每过三五日便会借口想念家中美人,偷偷溜出学院。方静言自然是安排妥当,还叹道:“我这兄弟,除了好赌,也很好色,人品倒是不坏!”
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古丽米娜美丽的身影映入眼帘。好似害怕打扰到南宫安歌,在门口站住却不敢进来。
不知为何,南宫安歌见到古丽米娜,心情也好了些,学院里的不快忘了许多。南宫安歌让古丽米娜进屋问道:“夜已深,怎不去歇息。”
古丽米娜用衣袖遮住自己俏红的脸蛋:“我……来看看少爷……有何吩咐。”
南宫安歌闻言面色微红,努力平复了情绪,道:“米娜,我有些话要同你说。”
古丽米娜有些茫然的看着南宫安歌。
南宫安歌终是道:“米娜,你舍身救我,我会好好待你。我有诸多事情未了,父母不知身在何方……你也该如常人般生活,无需将自己看得卑微!”
古丽米娜的内心有些失落,或许他善待自己只是有些愧疚吧?不过心中又想:“为人当以孝为先,他确是没错的!”
望着古丽米娜复杂的眼神,南宫安歌此刻反而有些坦然,向心而行,勿伤他人。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心念所致,触及心境‘凡心离尘’第三重‘离’:随缘应化,自在无住。不过未稳!
次日回到学院,看着南宫安歌泛黑的眼圈,方静言乐得捧腹大笑:“叶兄弟,你可要注意身体!哥哥今日给你开小灶,好好补补!”
南宫安歌心道:“自己只是心有所悟,修炼了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