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学院通知了内院比试开始,全院师生皆可观看。
演武场中间搭好了擂台,比赛的规则很简单,擂台之上一共有十个席位,从一排到十,有勇气的人可上去选一个位置等别人挑战。
挑战的人可选其中一个席位挑战,若是赢了便可替代,输的人席位下滑一名,排最后席位的人便会落下去。落下去的人仍可上台挑战,整个比试总共五日,最后留下的十人直接取得参加紫云峰会的资格。
开赛的第一日演武场已挤满了人,南宫安歌与方静言早早寻了一个靠前的位置,等着比试开场。环顾四周,居然看见许多文院弟子也来看热闹。
对面是主席台,方静言给南宫安歌一一介绍.
坐在最中间的是当朝太子南宫云翰,下方一侧是四海学院的院长南宫泰,副院长方静云和一些有威望的院内老师,另外一侧则是聚贤阁的二当家姬若辰,还有一些北雍城内宗门世家的家主……
太子南宫云翰,不就是自己的大伯!南宫安歌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位女副院长方静云,这名字?!
方静言得意的笑道:“方静云是我堂姐。”
南宫安歌心道:“难怪你能捞着这后勤的美差。”
南宫泰立于主席台声如洪钟,朗声道:“内院今年的比试正式开始,谁能代表北雍国参加紫云峰会,这将是无上的荣耀。”
话音刚落,看台上便开始躁动起来,各个班级的弟子跃跃欲试。现在十个席位皆空着,但谁要最先上去,没有些实力可是难以服众。
正在喧哗之间,对面看台上一人飞身而下,几个起落便到了擂台上。这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白衣少年,对着周围施礼,朗声道:“在下南宫适,我先选个席位,等着来战!”言罢,直接走到二号席位坐下。
台下有人大喊:“南宫适威武!”
主席台上众人都看向南宫泰,南宫泰满脸笑意。
方静言给南宫安歌介绍,南宫适正是学院院长南宫泰的儿子,在学院内声名赫赫。
来的第一个人便选了第二的席位,看来今年的比试有些热闹。
接着又陆续上去几人,分别选了第三到第九的位置。第一和第十的座位却是一直空着。
第一的位置有些敏感,南宫适坐了第二,谁来坐第一?第十的位置则是比较尴尬,台上任何人输了,自己都得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等着挑战好了。
主持之人见没人上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擂台下陆续有人上台挑战。南宫安歌仔细看着,比起南楚国的武院整体实力强了许多。几个席位不断有人在更替,但是第一的位置依然空着。
第四天……
第一席位始终空置,南宫适所占第二席位也无人挑战。
到目前为止,除了南宫适的实力尚未显露,其他席位都是小地境,落败的小地境还有不少??北雍国的武学底蕴,深不可测。
一位身材粗壮的少年缓步走到擂台下,突然拔地而起,稳稳落在擂台中央。此人没有用剑,而是手持一杆银色长枪,在参赛弟子中显得格外特别。
他将长枪挥出一道漂亮的圆弧,直指第三席位,冷声道:“魏秋生,让个位置。”
方静言低声对南宫安歌说:“古镇南,北雍国大元帅古慕天的二公子。魏秋生乃四大世族魏家的大公子。”
魏秋生冷眼相对,不屑道:“凭功夫说话。”
话音刚落,他脚下轻点,轻盈地跃至擂台中央。
古镇南站在台上,手中的银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杆长枪是他父亲古慕天年轻时所用,历经数百场大战,称为嗜血长枪。后来古慕天被封为大元帅,君主特地为他打造新的兵器,这杆枪便传给了古镇南。
对面的魏秋生手持一柄青灰色长剑,剑身细长,剑刃泛着淡青色光芒。他一袭白衣,面容清瘦,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古镇南知道,这人是个武痴,剑法刁钻,在学院里没人愿意招惹这个武疯子。
“古兄,请指教。”魏秋生冷冷一笑,虽然他对古镇南没什么好感,但对方父亲是北雍国大元帅,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古镇南没有回话,长枪已然刺出。这一枪快如闪电,带着破风声直取魏秋生咽喉。长枪嗜血,用枪之人也是个狠角色,一出手便是杀招。魏秋生却不慌不忙,长剑一挑,剑尖精准地点在枪尖上,借力向后飘退。
古镇南的枪法大开大合,每一枪都势大力沉,枪影重重,但魏秋生的剑法却如游龙,在枪影中穿梭自如,还不时以刁钻的角度刺向古镇南的要害。
突然,魏秋生剑势一变,剑尖颤动,化作点点寒星笼罩古镇南全身。古镇南瞳孔一缩,认出这是魏家剑法“流星雨”中的杀招“星雨漫天”,不敢大意,长枪横扫,枪影化作一道银幕,将剑光尽数挡下。
魏秋生见一击未中,脚下轻点,凌空而起,一剑横扫,剑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古镇南长枪收回,单手抡起一圈枪影,密不透风,袭来的剑气纷纷四散。
南宫安歌看着两人过招,已然明白古镇南已有中地境修为,难怪一上台就直接挑战第三席位,看他出招并未尽全力,好似在练手一般……
魏秋生不断变换身形出击,都被古镇南一一化解。十几个回合过后,魏秋生暗暗心急。他第一日就坐在第三席位,偶尔有人挑战,都能轻松拿下,现在只怕位置不保。
魏秋生不知道,古镇南的枪法本来擅长进攻,防守反而有局限。只是他自己急于求成,又顾忌长枪的力道,总是中途变招,不敢近身,反而给了古镇南防守的空间。
不多时,魏秋生的招式渐渐乱了章法。
魏秋生心想,就算输了也能保住前十的位置,但面子就丢大了。
想到此处,他收回剑势,默念剑诀,剑身渐渐泛出黑色光晕,对着古镇南手腕一抖,一团黑色剑气旋转而出,口中大喝:“暗河之流!”
这团剑气比之前强了许多,显然已经不是魏家剑法。
古镇南冷笑一声,双手持枪向上猛挑,枪尖泛出黄色光晕迎了上去。
黑色剑气与黄色光晕相持不下,接着古镇南猛喝一声,黄色光晕逐渐加深,如同厚土逆流而上,黑色剑气则如水流般逐渐微弱。
台下有人惊呼:“我的天!中地境!”
主席台上有人大声疾呼:“我儿认输便是……”
台上魏秋生已经支撑不住,猛地撤去剑势,身子倒飞出去。擂台边的值守老师急忙跃起,接住了魏秋生。
古镇南收回长枪,立在身前说道:“比武而已,我也只用了七分力。”
南宫安歌看在眼里,土系功法本就克水,境界有差距则更为明显。
四海学院真是藏龙卧虎,连中地境的弟子都有了。不知林孤辰在灵麓学院如何,是否也到了中地境。
古镇南其实是刚入中地境,今日正好拿小地境试手,若是真正发力,也不会耗时如此之久。
古镇坐在了第三席位,魏秋生虽然不服,但知道是输在境界上,也不再逞强,满脸怒色地坐到第四席位。
下午接近尾声时,又上来一位弟子,直接挑战第五席位。这人竟是方静言的亲戚,方家家主的儿子方兴堂。
方兴堂和方静言有几分相像,看起来斯斯文文。不过人不可貌相,就像单看方静言的外表,谁也想不到他是个赌徒。
方兴堂上台,台下响起一片欢呼。方家乃四大家族其一,武院副院长也是方家之人。
原本坐在第五席位的少年起身,向方兴堂微微行礼:“在下韩巧生,请方兄指教。”
方兴堂手持银色长剑,手腕一抖,剑起,一道银光随着长剑激射而出。
韩巧生也持长剑,不慌不忙,剑锋轻挑,剑尖精准地点在刺来的长剑剑脊上。方兴堂只觉得一股柔和之力传来,长剑不由自主偏了方向。
他心中一惊,能坐在第五席位的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这小子对力道和速度的控制相当精妙。
擂台比武虽不是生死之战,但关系到自己和家族在学院的脸面,还有争取紫云峰会资格的机会。
方兴堂不敢大意,将方家的“断剑十三式”尽数施展出来。这套剑法攻势犀利,颇有金戈铁马的意境,每一剑都有断剑破敌的气势。
转眼过了二三十招,虽然方兴堂攻势凶猛,将韩巧生逼得连连后退,不断变换身形,但韩巧生的剑势除了速度快,还有股柔和之力,正好化解了方家剑法的刚猛。
两人境界相当,剑法各有所长,就看谁能稳中求胜。方兴堂剑招娴熟,自幼习武,本是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只是对手的剑法柔中带刚,总能化解他凌厉的攻势。渐渐地,方兴堂有些着急起来,被对方剑势牵制,越打越吃力。
远处主席台上,副院长方静云面露焦急,几次起身想说点什么,但碍于身份,最终还是忍住了。
方静言也看出情况不对,急道:“我这侄子要是输了回家这日子就难过了!”
南宫安歌心念一动,方静言对自己友善,或许该送他个人情,便道:“方兴堂的对手剑势柔中带刚,而他自己的剑法刚烈迅猛,一味强攻不但没效果,还容易露出破绽。不如收回三分力,顺势而为,求变制柔。”
方静言听了,毫不犹豫地起身朝擂台喊道:“力收三分,顺势而为,求变制柔!”他可没堂姐那么多顾虑,只想侄子能胜了这比试。
擂台上急躁的方兴堂听到喊声,顿时有所领悟,不再急于求成,放慢了进攻节奏。虽然韩巧生的剑法柔中带刚,很是巧妙,但攻击性不强。自己顺着其剑势游走,反而轻松许多。眼下形势看似温和,实则方兴堂已经摆脱了慌乱局面。
方兴堂越打越快,不断变换招式,但每招都不用力尽,迅速变招。韩巧生一时如同失去目标,反而慌乱起来。
又过了十余回合,方兴堂渐渐找到对方破绽,终于抓住一个机会,剑指其胸。
韩巧生也不计较,向方兴堂拱手道:“方兄果然厉害,我输了。”
远处主席台上,方静云终于松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望着方静言这边,心道:“从不习武的堂弟,如何懂对战技巧了?”
方静言自然欢喜不已,对安歌说:“兄弟,你赌术厉害,对剑法也颇有研究啊?!”
南宫安歌急忙示意他小声,指了指周围正在注视他们的人群。
方静言赶紧坐下,现在可不能高调,台下出声帮忙还不知合不合规矩。
幸好主席台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宣布下一轮挑战开始。
此时,众人都在想,谁还会上台争夺前十的位置。突然一道娇喝声响彻全场:“外院弟子也来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