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台时，他甚至忘了跟赵经理和王师傅打招呼。
直接伸手从赵经理手中夺过那支野山参，像审视仇人一样仔细端详。
他先是用指尖轻轻抚摸参的芦头，感受着上面凹凸不平的年轮；
又凑近鼻尖闻了闻，那股野生山参特有的清苦香气瞬间钻入鼻腔；
最后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参的主根，比划着它的粗细。
这，比自己的百年参粗了整整一倍，须根上的珍珠点清晰可见。
这是人工参无论如何也仿造不出来的特征。
仅仅十秒钟，张老板的脸色就从最初的不屑。
变成了震惊，最后竟有些惨白。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这参是真的！
而且还是刚采挖不久的新鲜参！
药效比自己那支存放多年的参还要好！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的牛大壮。
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小兄弟，你……你这参是在哪儿挖的？”
牛大壮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唐突。
挖参的地点可是参农的命根子，哪有人会轻易告诉外人？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把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参。
指尖轻轻摩挲着参须，心里满是震撼和不甘。
赵经理见张老板半天不说话，忍不住追问道：
“张老板，您倒是说说，这参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张老板，饱满的胸膛因紧张而起伏不定。
王师傅也凑了过来，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全场上千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老板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张老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
声音带着几分无力：“是真的……这确实是……”
“确实是一支两百多年的野山参，品相比我那支还要好很多。”
“轰！”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现场炸开了锅。
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有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有人则拿出手机，偷偷对着台上的牛大壮拍照。
他们想记录下这个颠覆认知的瞬间。
走廊上的蔡名茱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她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蔡名茱本来想要请拍卖会老板出场斡旋一下。
不过看现在这架势，不需要了！
而且牛大壮的山参以这种方式出场，真的再好不过！
此时此刻，接近千人的目光牢牢锁在牛大壮身上。
谁也没料到这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
竟能拿出颠覆全场认知的两百三十五年野山参。
牛大壮环视一周，看着众人或震惊、或不甘、或好奇的神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号称汇聚全国大咖的省级拍卖会，不过如此！
不是说很多人都是大咖么？竟被一支两百年参吓成这样？
若是把背包里那支三百年的拿出来，又该是何等场面？
打破寂静的是拍卖官赵经理的轻咳声。
她快步走到牛大壮身边，语气里没了之前的严肃。
反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温柔：“小兄弟，咱们商量个事呗？”
“把你这枚老参放我们这儿拍卖怎么样？”
“我们现在就能破例插队，马上安排竞拍！”
这，其实也是牛大壮希望的，更是蔡名茱希望的。
不过——
牛大壮微微摇头，笑容依旧平静：
“不了，我没打算卖它。”
现场立刻就炸了！
什么？这一株野山参，竟然不卖了？
那么他拿出来当众鉴定……只是为了打脸某人？
最先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就是那位张老板。
其次就是之前说牛大壮拿出的肯定是大萝卜的唐公子！
至于其他之前说着讽刺话的人，此刻也觉得脸上挂不住！
然而，赵经理瞬间急了，她伸手拉住牛大壮的胳膊。
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恳求与诱惑：
“小兄弟，你听我说！这参要是在我们这儿拍，好处可多了！”
“首先，我们一分手续费都不收，还保证给你拍出最高价格！”
“你知道吗？这参要是成交，咱们西南拍卖会以后在全国都能打响名气。”
“到时候你就能一炮走红，以后你的参也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赵经理心里的算盘可是打得啪啪响，她太清楚这枚老参的价值了。
对拍卖场而言，稀有珍品就是金字招牌。
只要能让这枚两百年参在自己的场子成交。
往后各路藏家都会慕名而来，拍卖会的地位也能再上一个台阶。
就算不赚手续费，这笔“买卖”也稳赚不赔。
她看向牛大壮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近乎祈求的热切。
与刚才警告牛大壮的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
一旁的张老板早已没了之前的傲气。
他站在拍卖席角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竟变得毫无血色。
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百年参能在这次拍卖会上大放异彩，成为全场焦点。
可在牛大壮的两百年参面前，他的宝贝瞬间成了“晚辈”，连提都不值一提。
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落差，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牛大壮不为所动，赵经理干脆放开了身段，继续软磨硬泡：
“小兄弟，我真没跟你开玩笑！”
“我们西南拍卖会一季度才办一次这么大规模的。”
“今天台下坐着的都是身价上亿的老板。”
“错过今天，你再想找这么多有实力的买家可就难了！”
“而且我们平时收拍卖品都要收5%的手续费。”
“今天给你破例全免，这待遇全国都找不出第二家！”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指了指台下。
那些原本嘲讽牛大壮的富豪们。
此刻正伸长脖子盯着台上的老参，眼神里满是渴望。
赵经理觉得自己已经把条件开到了极致，不信牛大壮会不心动。
可牛大壮只是淡淡一笑，语气坚定：
“不好意思，这枚参我真不卖。”
说完，他伸手从赵经理手里拿回那支两百年参。
小心翼翼地用红绸布包好，放回了背包。
赵经理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她实在想不通，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高的价格，牛大壮为什么偏偏不心动？
难道他人是傻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