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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俩,他马上戒备。

    只怕苏纺挨欺负。

    他真没想到,一向软脾气、好说话的纺哥儿会先打人。

    /

    萧明祺发现了寺庙回来的苏纺不对劲,阴沉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问扈从的仆人:“发生了什么?”

    仆人大开眼界,惊叹道:“夫人和人打了一架!”

    萧明祺:“!!!”

    趋近。

    说谁?

    那个柔弱的苏纺?

    “赢了没?”

    “赢了!”

    嚯。

    坐直。

    “为什么打?”

    “碰上了苏尚书的太太……张口便阴阳怪气,说我们夫人可怜,刚成亲不久丈夫就外出打仗,让他独守空房,尽是些惹人生气的话。但当时我们夫人还跟他们耐声耐气,并没有怎样。结果,他们还说、还说我们夫人接下去说不定要做寡妇……夫人便不可忍耐了。”

    “该打!”萧明祺拍案而起,“这不是咒我大哥呢?”

    兔子急了还咬人。

    仆人比划手势,与有荣焉,“真看不出来,夫人一打二,丝毫不落下风。直把他的后娘和弟弟打得满头包。凶猛的很。”

    萧明祺前仰后合地笑。

    又惭愧,“当时我在就好了,不劳烦嫂子动手。”

    尽管大哥未曾嘱咐,

    但家里只剩他一个爷,他肯定要挺身而出、保护嫂子的。

    他听完,没把这事挂在心上。

    以为已经了结。

    这可不就是苏家理亏?

    丢丑也是自找的。

    然而,第二天。

    萧明祺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通扰攘吵醒。

    说是苏家太太回去后越想越气,干脆顶着一脸伤,今天一大早就告到皇后处,要治苏纺一个“不孝”的罪名。

    这下事情就闹大了。

    哎呀,他怎么早没想到——昨天他该去苏家打点的!

    萧明祺汗流浃背。

    他拦住梳洗整齐、正襟肃容的苏纺,慌张说:“你、你要么先逃跑。别担心,一应我来给你安排。躲一段时日,等大哥回来以后再说。”

    苏纺笑了,“你怎么每回一遇上难事就想一走了之。”似有预料。

    反过来安抚他,“别怕,小叔。我能办好。记得给我留饭,十有八九,晚上我便回家了。”

    萧明祺许久答不出话。

    最后,呆呆目送苏纺气定神闲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一颗蠢动的心像被扔进油锅。

    已炸成一块死肉,不再痛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苏纺。

    他想:美则美,可惜有些寒吝、畏葸之色。

    短短一年,苏纺已脱胎换骨。

    忽然间,

    萧明祺有些灰心地意识到:……或许他是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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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

    丹樨下。

    伴随着骤然放大的哭嚎声,苏纺利落下跪。

    陈言:“……臣妇昨日听闻他的诅咒之语,着实气愤难遏。这‘寡妇’二字岂是在诅咒我一人?将军若败,国门即危;国门若危,社稷会如何?届时天下缟素,举国皆未亡人。此语分明暗指王师不利,其心可诛!”

    话音落地的同时。

    偌大的凤宫坟墓一般的寂静,只有墙角的西洋自鸣钟在“咔哒咔哒”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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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他先前还纳罕,小哥儿看上去绵软,萧明槃为什么要说怕他惹祸,原来是外柔内刚的脾气。

    进屋。

    再一看。

    秀美的小脸像写着不服气,眼角泛红,显是哭过了。

    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要是没看到旁边鼻青脸肿的他后娘,还以为被欺负的是他呢。

    苏纺无所谓地跪着。

    跪就跪。

    反正他从小罚跪,早习惯了。

    倒是他继母,跪没半刻就东倒西歪,被宫人几次三番地斥责。

    皇后给予各打五十大板的判罚。

    先说苏家的——仰报天恩,却口出悖语,是为不忠;且待子刻薄,是为不慈。掌嘴二十。勒令前往皇庙清修两个月,静思己过。

    而苏纺。

    打人也不对,且是以下犯上,故而罚戒尺抽手板子二十。

    就这?

    没忍住,抬了下头。

    “大乾以孝治国,无论怎样,你也不该忘记孝道。所以,另外……”皇后正色说,“本宫要罚你前去一趟军营,亲身体会舟车劳顿和北方驻地的严苦。”

    /

    萧明祺担心得茶饭不思。

    他此刻真正痛恨自己的无能。

    暮色四合。

    苏纺终于回来。

    轻捷地下马车,裹一阵风地进门。

    见到他,问:“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去投奔你哥,一展抱负,还去不去?”

    萧明祺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问这个?

    “不去了。”他说。

    “行。”苏纺一头扎进内院,撂下几句话在身后,“那你仔细看家!——我后天出发,找你大哥去。”

    第13章

    /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入城那天起大雾。

    石灰土似的,将一棵棵直刺苍穹的乔木浇筑在其中。

    苏纺的下颌和脖颈都缩在棉衣领子里。人被车颠着,忽上忽下,时左时右,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反复掀青布帘子,问:“快到没?还有多久?”

    第三遍时,车把式终于说,到喽。

    瓮城班房。

    门吏例牌验查。

    他是个新来的,没见过皇使的符令。保险起见,让人去请上峰。

    近来出入关卡尤其严。毕竟住着皇上呢。

    一众人等大眼瞪小眼,难免攀谈几句。

    带队的是辅国公家的老四丁楙。他今年二十五的年纪,萝卜不大,长在辈上,算起来是皇帝的小表叔。一张圆脸,看上去和气可亲。

    “爷儿您出门还带个小哥儿啊,看着真水灵。”小吏揶揄。

    “不是——”他悚然而惊,压低声,“那位也是圣使,皇后钦点的。”

    苏纺怕冷,裹得严实。

    脸只露出一块。两颗大圆杏眼,星子似的,时而缓慢地眨一下。睫毛浓且长,乌的瞳与雪的肤互衬,白愈白,黑愈黑。

    尽管未见全貌,但仍谁都能看出这是个小美人。

    而且,年纪大抵蛮小。故作老练的样子显得更可爱了。

    哪敢对京城来的贵人不恭敬?

    连声道歉。

    苏纺问:“萧将军近来怎样?”

    整日待在臭男人堆里,现在竟有个小美人主动跟他搭话!

    即使坐的远,并不敢有僭越的想法,他也刹那间心恬意适,仿佛能闻到吐息如兰的香气。

    “将军一切都好……你问这个作什么?”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