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慧君和沈姿栀七嘴八舌,叽里呱啦问个不停,梁问夏神游太空,思绪乱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心里乱得很,她在想,狗东西此刻出现在这儿,应该是昨晚挂了电话就去了机场,难怪打他电话关机。她又想:哼,回来干什么?谁想看见他?
出了寝室大门,见秦之屿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面色不显,神情不明。她望着他,他也有所感知扭头看向她的方向,就这么没准备地撞进对方的眼睛。
大概是太久没见,梁问夏一时有些恍惚。知晓秦之屿是来她吵架算账的,她不想破坏自己在室友们面前树立的温柔淑女形象,让她们先走。
没心思上课,只想看八卦的沈姿栀和陶慧君脚上跟沾胶水似得,立在原地不肯挪一步,眼巴巴又笑眯眯地看着梁问夏。
两人默契极了,一同出声:“我们等你一起。”
“先走,不用等我。”梁问夏赶她们走。
“那不行。”
“那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送到面前的热闹哪有不看的道理?
梁问夏余光瞥见秦之屿已经抬腿走过来,压迫感一下上来,压低音量,“算我求你们,赶紧走吧!”
想了想又说:“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不舒服。”
请假?课都不上了?夏夏对这帅哥这么特别?
陶慧君眸中闪过亮光,一下品出两人关系绝对不一般。沈姿栀也瞧出来了,在一旁笑得贼兮兮,“夏夏,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
“就是没有关系。”
陶慧君摆明不相信,“我不信。”
“我也不信。”沈姿栀立马接话。
“……”梁问夏心道:谁来把这两人弄走。
从梁问夏嘴里撬不出话,陶慧君只能换人撬。
秦之屿一走近,她立马发问:“同学,你跟我们夏夏是什么关系?”
“她说是什么关系?”秦之屿愣了下,没正面回答,
继而看向梁问夏,眉眼带笑,唇瓣轻启,“梁问夏,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梁问夏当然没有好脸色给他,板着一张小脸,声线凉凉,“不认识的关系。”
她记性好得很,说过的话都记得。昨晚,也就是十几个小时前,她跟他,正式绝交了。
“可我认识你。”秦之屿一点儿没计较,反而笑了起来,黑发随着喉间的笑意轻轻颤动,“都一晚上了,还生我气?”
“谁生气了?”梁问夏心想她犯得着跟一条狗计较?
伸脚踢他,没怎么用力。一脚下去觉得不够,还想再踢一脚,但又念着周围有人在围观,而且室友们也在。为了顾及形象,她没再动第二脚。
要是没外人在,她一定胖揍气人的狗东西一顿。不声不响地回国搞突袭,一点儿心里准备不给,想吓死谁?他是觉得这样突然出现显得自己很酷很浪漫吗?一点都不酷,一点都不浪漫。
叫他狗东西真没叫错,秦之屿就是傻狗一条。
这幕落在陶慧君和沈姿栀眼里,俩姑娘同时在心里咆哮,默契地用胳膊肘子拐拐对方,相互给对方使眼色。眼里装满了发现八卦的惊喜,脸上写满了吃瓜的兴奋。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出来,梁问夏在这个男生面前跟平时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这个男生跟她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绝对有事。
毕竟开学一个多月,她们可从来都不知道大大咧咧,行事果断,面对众多男生的示好追求没有任何心动迹象的梁问夏,居然也会有害羞脸红,娇嗔可爱的一面。
见她们手里都拿着书和电脑,秦之屿问:“有课?”
梁问夏“嗯”了声,一脸傲娇加不高兴,“快迟到了。”
说话的同时眼睛从他脸上扫过,在乌黑明显的黑眼圈那停留一两秒。他在加州过得不好吗?为什么瘦这么多?脸色也不好。
她话里暗示的意思秦之屿听得懂,嫌他耽误她时间了。
“你有什么事?”梁问夏眼睛乱瞟,怎么都落不到面前人身上。
这句被秦之屿想当然地翻译为:快滚,有多远滚多远,哪凉快哪待着,别耽误我时间。
“先上课。”他好声好气,意有所指,“等你下课,我们在说。”
梁问夏还没说话,陶慧君先不干,“不用不用,夏夏刚一看见你,就叫我们帮她请假了。”
沈姿栀也给秦之屿使眼色,“你有什么话跟夏夏说,现在就说呗!”
秦之屿听闻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机惊喜地看向梁问夏,梁问夏撇开脸,眼神都不肯吝啬他一下。
她越是躲他,他反倒越开心。上前一步,伸手去拉她的手,指尖从她手腕处的细腻肌肤滑过。没抓到,她躲开了。
就这么被两个没人性的家伙给卖了,梁问夏气得不轻,在心里骂了她们一连串。
躲开秦之屿询问的眼神,再侧身避开他向她伸来的爪子,很是没好气地对俩吃瓜群众道,“歇了吧你俩!没有热闹八卦可看,快滚去上课。”
沈姿栀欲张嘴,陶慧君欲发言,梁问夏抢先一步将她们的话堵回去,提醒她们真快迟到了。“现在九点二十二,还有八分钟你俩就迟到了。现在走,拿出八百米体测的速度,还能踩个点。”
陶慧君撇撇嘴,沈姿栀瞪瞪眼,两人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走了。
室友们一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当然,只有梁问夏觉得尴尬。秦之屿没任何一点不自在,像是完全不记得昨晚跟她吵过架。
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评价她室友,“你的室友们,都挺可爱的。”
“我的室友当然可爱。”梁问夏在心里翻白眼,还是没好脸色给他,“你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来夸我室友可爱的?”
秦之屿心说当然不是,嘴上却习惯性犯贱,“对啊!”
没有意外,梁问夏恨恨瞪他一眼,推开他就走。
真行,坐十几小时的红眼航班回来,就为了来她面前夸她的室友可爱,他闲得慌还是脑子装了屎?
秦之屿“诶”了声,拽住她两只手腕,把人转过来面向他。刚要张嘴解释他出现在这地原因,她先他一步。
梁问夏冷了脸,连着嗓音也冷冰冰,眉间夹着淡淡的不耐烦,“滚开。”
“梁问夏,我回来干什么,你不知道?”秦之屿笑着问:“我时时刻刻把你放心尖上,你怎么会不知道?”
神经病吧!他说的什么狗屁话,土得要死,油得要命。
细一思索,梁问夏突然想到昨晚她情绪上头对他说的那句“你随随便便对我,却要求我时时刻刻把你心上”的控诉。
狗东西胆敢拿她的话堵她的嘴,恶心她。不想活了想死是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