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的颈侧,嘀咕道:“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你忘记了……”
姜念汐:“???”
她想了会儿,没想起来,抿唇道:“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裴铎在她的肩窝蹭了蹭,闷声大大方方道:“强壮,持久……”
姜念汐:“……!!!”
他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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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的车队晓行夜宿,为免颠簸,速度不快不慢,以舒适为主。
因为中间有段官道修缮,车队没有直取京都东北方向的燕州,而是绕道境州南端,再打算一路东行至燕州。
七日后,车队行到了靠近境州南部的渠县。
渠县虽说属于境州管辖,但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又交通不便,几乎属于一处被遗忘的地方。
但是风光倒是十分不错,黛木婆娑,远山连绵不绝,山顶云雾缭绕,覆有一层薄雪。
因为阻隔了来自西北的寒风,这里反而比其他地方要温暖一些,不觉寒凉。
姜念汐透过窗牖欣赏良久,直到裴铎长指动了动,才回过神来。
骨节分明白皙若玉的长指上系着几根五颜六色的丝线。
那是为了打发旅途时间,姜念汐借用裴铎的手指打丝络用的。
不过现下显然乱了套。
几缕丝线缠绕成一团,怎么也分不开首尾在哪里。
倒是裴铎趁她方才出神时,无聊地用红绳打了个结系在两人的手指上。
细细一根红绳相连,像月老郑重允诺的姻缘,斩不开,烧不断。
裴铎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眸底带着笑意,把红结又紧了紧。
姜念汐的视线亦落在两人的手指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甘心道:“我不相信我打络子的水平这么差,再来!”
说着,就要动手扯下线结。
裴铎眼疾手快按住了她的手,随口道:“姜大小姐,别为难自己了,做人要学会扬长避短……”
姜念汐:“……”
听听,有这样安慰人的吗?
“我做的荷包不是还过得去吗?”
她微抿着唇,有几分不服气道。
裴铎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怀中掏出那枚视若珍宝的荷包,叹气道:“迄今为止,你才给我做了一只勉强拿得出手的荷包,我看你不妨精益求精,把心思放在荷包上,打络子的事先放一旁……”
说完,他深深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无奈嘴角抽了抽:“从昨日到现在,你拢共打了五次络子,没有一次成功的,再这样下去,我的手指都要被勒断了……”
姜念汐:“……”
她默默收回了几条丝线,郁闷道:“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那怎么会呢?”裴铎随手拿过身旁小案上的书册,以手支颌,星眸凝视着她,低笑道,“这一路上你给我讲了不少疏通水利、修缮高殿、绘制舆图,甚至桌椅书案怎么修理都讲得清清楚楚……话说,你还有什么没有倾囊相授的?”
他夸得真情实意,姜念汐唇角不自觉翘起,瞳眸溢出一抹笑意。
“陵地选取,地宫打桩,陵穴如何保持干燥,防水防虫等,”姜念汐兴致勃勃地看着裴铎,提起这个简直如数家珍,“当初修建皇陵由我爹主持,所以我也略通一二,你要不要听?”
裴铎:“???”
他挑了挑剑眉,忍不住叹道:“媳妇儿,你这个技能还真是特殊……不过还是先不必了,咱们暂时还用不着,等年迈的时候再考虑这事不迟。”
姜念汐:“……”
“话说回来,裴府的伙食应该还不错吧,这一路上来虽然有些辛苦,但饮食也没有亏减,”裴铎捏了一把她纤细的腰身,发愁道,“是我养得不够好吗?怎么成亲这么久,身子还这般瘦弱?”
说完,裴铎默默在她胸前扫了一眼,还好,该丰盈的地方倒是半点没有缩水。
听起来他的话题可真够有跳跃性的,姜念汐忍不住笑道:“裴少爷,我已经吃得够多了,不怪裴府的伙食,是胃口只有这般大……”
裴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姜念汐一脸迷茫:“???”
“现在闲了下来,回去之后我要教你骑马射箭,锻炼身体才好,”裴铎沉声道,“这样即便瘦弱,但筋骨强健,便可以活得长长久久,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同穴而眠。”
难不成他担心她身体羸弱,活不了太久?
姜念汐忍不住低笑了一阵,颔首道:“好,我把自己练得壮壮的,飞檐走壁肯定是没指望了,但最好能挥动几十斤重的铁锤,这样万一你欺负我,我还可以揍回去。”
裴铎脑中莫名闪现出身姿纤细窈窕的女子,双手挥舞着两只硕大的铁锤,在身后凶巴巴追自己的模样。
他笑得胸腔震动,将姜念汐揽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对方白皙的额角,闷声道:“我是不是把你带坏了,你以往可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动不动就红眼睛掉眼泪……”
姜念汐扯了一把他的耳朵,熟门熟路得在他喉结上不轻不重啃了一下,薄嗔道:“我哪有娇滴滴?爱红眼睛的那是兔子……”
裴铎勾起唇角,身体却僵了一下。
他气息微乱,喉结快速滑动几下,将头埋在女子的颈边,嗓音低哑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轻易咬你夫君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出发去北境了,介绍一下,北境有六州,分别为燕、陵、境、余、苑等州,燕州在北境东部,是裴家所在地,陵州是裴大人以往平匪的地方,也是女主爹现在任知府的地方,境州在北境西部,北边与北齐接壤,西侧与西番的有落部相邻。
第73章是不是我强健的体魄让你产生了什么错觉?
傍晚,车队在驿站留宿。
这驿站年久失修,破破烂烂,大门上的油漆斑驳脱落,匾额上的驿站两个字饱经风霜,早已褪色,不仔细辨认险些看不出来。
驿站的房屋倒有数间,不过没怎么修缮过,里头的桌椅板凳都朽了,散发着一股陈年未见阳光的霉味。
裴铎环视一圈,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
他大步走到窗边,抬手推开咯吱响的窗棂——因为力气稍大,窗棂险些散架,一股经年累积的灰尘迎风兜头向室内吹来。
裴铎:“……”
幸亏他反应迅速,身形一闪堪堪避过,才免遭陈灰迷住眼睛。
周边几十里路没有客栈,马匹需要饮水吃料,一行人也得好好休整一番,毕竟是寒冬腊月的天气,晚间得找个能够遮风避霜的地方休息才行。
不过这地方可真够破旧的。
姜念汐轻提岑摆,缓步走了进来。
“裴少爷,这驿站有点奇怪,”她抬首看了眼室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