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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还有高手?

    殿内很是安静。

    几乎没有一点杂音。

    刘彻没有让群臣进来,只是让霍光与金日磾在殿内。

    那五个史官,在记录完天子的神态举止,询问之言后,就看向跪在大殿中的太子,等候着太子该如何回答,然后落笔记录。

    刘进没有像他太子老爹那样,跪着都把腰杆挺得很直,硬气得很。

    他在太子老爹不远处,反而是匍匐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很是畏惧当今天子。

    见到太子与皇长孙,两父子之间的气概举止差距如此之大,高下立判。

    司马迁不由暗暗摇头,很是瞧不起皇长孙这般卑躬屈膝的样子。

    太子造反之后,哪怕是现在都如此刚硬。

    你喊出陛下驾崩的皇长孙,本来以为你是个人物。

    谁知道,竟然这般卑微姿态。

    简直是不耻。

    司马迁不仅是这麽想的,他还是在竹简上这麽记录的。

    刘进当然不知道司马迁这麽诽谤他,否则定要大骂司马迁这个阉人老狗。

    刘据望着上位的天子,昔日宠爱他的父亲,两人目光接触,面对那侵略压迫十足的眼神,他是怡然不惧。

    「我身为太子三十年了。」

    刘据缓缓开口,语气没有情绪一般,就是那麽简单,平铺直叙。

    「在太子之位上,我做错过什麽?」

    刘彻气急而笑,左顾右盼一圈,他双目放大,好似吃惊的问道:「太子是在反问朕?!」

    刘据并不解释,也不说话,他就这麽盯着天子。

    霍光与金日磾这时候在想,太子做错过什麽吗?

    司马迁一边记录,一边也是在回忆。

    当今太子,在太子之位上,犯过什麽错误,好像并没有吧?

    又笑又吃惊的天子,笑容逐渐消失,故作吃惊的夸张神情,也收敛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道:「应该没有!」

    「在太子之位上,我贪图过什麽?」

    随着刘据再次质问,天子表情难得露出迟疑,甚至是不敢直视刘据的目光。

    他扬起了身体,目光游离在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天子道:「应该没有!」

    此话一出,五个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天子反应的史官,马上奋笔狂写。

    他们完全能够看得出,天子在与太子的言语交锋上,本该是天子质问太子起兵造反的。

    现在却是天子有些落入下风,被太子给反向质问了。

    甚至是丢失了主动权。

    这太子……。

    司马迁越写越兴奋,越写越是激动。

    太子。

    支棱起来。

    快点上强度!

    我会如实记录,哪怕事后天子要更改,我司马迁哪怕是死都不会答应。

    司马迁啊!

    小猪同志的终极黑粉头子以及终极脑残粉。

    他是爱极了天子,又恨极了天子。

    可以说是爱与恨之间,反覆横跳。

    爱的时候,那是敬仰万千,顶礼膜拜。

    恨的时候,是巴不得史书上全是记录天子污点的。

    史书上你可以看到,司马迁有些地方,暗戳戳的扩大小猪的污点,当然,小猪的功绩,他也是如实记载的。

    可以说,司马迁与小猪的关系,可以用一段爱恨情仇来总结。

    「我对得起太子之位,也对得起天下。」

    刘据带着一丝轻蔑道:「陛下万岁之后,我会是一个昏君吗?」

     这句话。

    触痛了刘彻。

    万岁?

    还是在盼着他死啊。

    他一瞬间暴怒,情绪失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朕担心的正是这个。」

    天子还想输出,但刘据却是问道:「陛下是因为我处理朝政而担心?」

    被打断施法的刘彻,他脑海快速过了一遍,不得不承认,道:「你处理朝政尚好。」

    「那是担心我的品德?」

    「对!」

    刘彻毫不犹豫的说道:「朕就是在担心你的品德。」

    「哈哈!」

    闻言。

    刘据仰头大笑,笑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很是响亮。

    但同时也很在刺耳。

    刘彻恼怒不已,这个儿子不是他熟悉的儿子,他感到不安,甚至是无从适应。

    「你在笑什麽。」

    「难道朕说错了吗?」

    刘据笑声戛然而止,顿声道:「我知道,陛下一直对外宣称,子不类父。」

    「认为我刘据这个皇太子,不像陛下。」

    「但你担心错了!」

    刘据声音猛然拔高,喝声喊道:「三十年来,我性格未改,三十年来,你认为我处理朝政尚好。」

    「三十年了。」

    「三十年,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品德,不会影响我处理朝政吗?」

    霍光与金日磾头皮发麻,他们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发出任何声音来。

    天子在上位,目光欲吃人。

    两父子的目光,在这无声中,电光火石的碰触。

    谁也不退让。

    「我知道!」

    「我不是太子了,阿父!」

    刘据高声怒道:

    「你到底为何要孩视我。」

    「你到底为何要偏爱钩弋子!」

    「你偏爱钩弋子,朝议议论你是知道。」

    「你全部都知道的。」

    「你把钩弋宫门称之为尧母门。」

    「尧母门啊。」

    「你是知道那代表着什麽的。」

    「尧母是谁啊,那是尧帝之母!」

    刘据大声质问,在殿内响彻,声声振聋发聩,句句都代表着他承受的压力。

    「你让朝臣怎麽看,天下人怎麽看?」

    「阿父,你全部都知道。」

    「所以,你让公孙贺为丞相,让公孙敬声为太仆。」

    「想要平息议论!」

    面对太子的声声质问,天子竟是不敢与太子对视面对,他微微低头,用馀光去看太子。

    角落的史官奋笔狂书。

    司马迁就差眉飞色舞,他动笔的速度可是比谁都要快。

    霍光与金日磾是站立难安,很想不待在这里。

    太子的话语,几乎是在复盘,是在捅穿一些掩盖在背后的真相。

    知道得越多越清楚,那自己背负的压力就越大,面临的危机就越高。

    「平息了吗陛下?」

    刘据沉声质问道:「起码丞相不在乎,起码江充,韩说,苏文等人全部都不在乎……。」

    「这是你想看到的,还是你真的不知道?」

    刘进微微偏头,神色复杂的看向太子老爹。

    他这会儿的心情与神态,就好似『黄锦看到不粘锅赵贞吉封神场面』的那一副神情。

    还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