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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8

    孩?谢栖自己就是啊。

    赵殊意养了只狗,是萨摩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他每天“蠢狗”“蠢狗”地叫。

    谢栖很喜欢这只耶耶,经常偷偷喂它。所以它从来不凶谢栖,还很亲近,赵殊意每次发现都气得跳脚,骂它是叛徒,竟然敢投敌。谢栖更高兴了。

    可惜,后来这只狗跑丢了,赵殊意伤心了很久。

    谢栖想安慰他却拉不下脸,他们不是好朋友,是大仇人。

    小学毕业后,他们又上了同一所中学。

    赵殊意长高了,谢栖小他一岁,发育得迟一些。有一次谢栖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要抬头看赵殊意,虽然只需抬一点点,但赵殊意俯视他的眼神那么得意,仿佛他一辈子也翻不出赵殊意的五指山。

    ——的确如此。

    哪怕后来谢栖长高了,追上甚至反超赵殊意,也还是没用,他俯视赵殊意也得意不起来,他紧张,呼吸不畅,还有点心虚。

    谢栖不明白为什么。

    但越是这样他越要表现得理直气壮,否则他跟那个红着脸给赵殊意塞情书的隔壁班女生有什么区别?她连气都喘不匀,一见赵殊意就缩肩低头,傻里傻气,真丢脸。

    但赵殊意会对这个傻女孩温声细语,这是他从没有过的待遇。

    赵殊意真欠揍,谢栖每天都想找碴打架。

    突然意识到喜欢,好像就是因为有一次打架,他不小心亲到了赵殊意的脖子。

    记忆很清晰,正因为太清晰,反而令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它很可能在他的无数次回味中被美化过千百回,已经失真了。

    是初二的某一天。

    谢栖把赵殊意掀翻在操场上,嘴唇碰到赵殊意脖颈皮肤的刹那,他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他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本能地想将嘴唇压实,但这个念头一出现,谢栖就浑身过电般跳起来,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后来,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他发现赵殊意皮肤很白,不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白的,但最晃眼,总是叫他看过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还发现赵殊意喜欢皱眉,特别会装酷。他一边吐槽“你装什么装”,一边忍不住屡次挑衅赵殊意,就为了听他酷酷地骂自己。

    “暗恋第一天,”初二的谢栖在日记里写下雄心壮志,“十天之内,我一定追到他。”

    可惜事与愿违,十天没追到。

    十年,也没追到。

    二十六岁的谢栖已经习惯求而不得的滋味,但伤心竟然没有下限,触底之后还能下落。

    一直落,一直落。

    赵殊意站在高高的顶上,真像是听了一段笑话,盯住他泛红的眼睛:“你确定?你有追过我?”

    第41章痴心妄想

    谢栖讲的每一段往事赵殊意都有印象,但如果将回忆比作电影,他们的剧本好像不一样。

    “我追过啊。”谢栖竟然说,“我给你送过外套、零食、感冒药,帮你写过笔记,陪你去外地比赛……这些都不算吗?”

    赵殊意心情一言难尽:“你不直说,难道我会读心术?”

    非要说的话,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察觉谢栖的示好。

    但没有哪个十四五岁的男生会将另一个男生的示好理解为“他喜欢我”,充其量是“他想跟我做哥们”。

    而且谢栖阴晴不定,上一秒在示好,下一秒就翻脸,赵殊意根本不想理他,更懒得猜他的心思。

    “然后呢?”赵殊意问,“你一直这样拐弯抹角地‘追’,没想过亲口表白?”

    “想过。”谢栖靠着衣柜,低头说,“但我开不了口。”

    那年情窦初开,谢栖的心情不亚于发现新宇宙。

    他暗自甜蜜兴奋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即将成为这个宇宙的主宰,但走到赵殊意面前才发现,他敲不开爱情的门。

    谈恋爱要两情相悦,赵殊意不喜欢他。

    那年同性婚姻还未合法,异性同学早恋尚且要偷偷摸摸,两个男生有可能吗?

    他表白只有一个结果:被赵殊意嘲笑,讨厌,甚至被骂恶心。

    听到这里,赵殊意插了一句:“我一般不骂人吧。”

    他看着谢栖,靠近了些。心想:被暗恋十几年应该做什么反应,感动吗?

    可他没怎么感动,只觉得突然手痒了,忍不住掐住谢栖的下颌,把人抵在衣柜上。

    今晚的糟糕心情被治愈,恶心感烟消云散。

    他不用再故作平静,强行压制情绪。

    赵殊意低笑一声,就着掌控的姿势继续审问:“接着说,后来呢?”

    “……”

    他真像一个赢家,根本不掩饰。

    无论怎样的真情告白都很难打动他吧?那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吗?

    谢栖停顿了一下。

    “虽然知道没可能,但我也尝试过表白。”

    谢栖忘不了,第一次计划表白的那天,奉京下雪了。

    赵殊意穿一件深青色风衣,围脖系到下巴,发丝乌黑,耳朵冻红,在校门口等迟迟不来的司机。

    谢栖偷偷看了他几分钟,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你还没走?司机堵在路上了吗?”

    “嗯。”赵殊意瞥来一眼。

    只是随意一看,没任何意味。但赵殊意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谢栖还没露马脚就心慌了,故作镇定地转开脸,看天空中飘落的白雪:“今天的雪花真美啊。”

    赵殊意像看傻子:“你吃错药了?”

    谢栖噎了一下,用严肃掩饰尴尬:“赵殊意,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

    谢栖的勇气不多:“我……我……我……”

    “结巴了?”赵殊意嘲笑,“你演什么节目呢?”

    “……”

    马戏团节目,小丑专场。谢栖在心里说。

    “结巴”很难治,他说不出来。很不巧,赵家的司机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突然来了。

    赵殊意抬脚上车,谢栖一回神,校门口就只剩他自己了。

    ——第一次表白失败。

    一次失败,次次失败。

    赵殊意生性冷淡,没有一个追求者能求得他的芳心。谢栖既庆幸他谁都不喜欢,又痛苦于他竟然谁都不喜欢。

    如果谢栖不主动找碴,连他的一点关注都得不到。

    因为“互相”讨厌着,谢栖反而成了赵殊意身边最特殊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冤家,提起“赵殊意”就有人提“谢栖”,他们的名字成了紧密关联的一对,胜过无数情侣。

    但冤家演得太逼真,时间越久越无法收场,好话更难说出口了。

    谢栖关心赵殊意纯属自取其辱,例如有一回,赵殊意发烧,带病上课,谢栖担心:“你还好吧?”

    赵殊意说:“死不了。”

    谢栖见他脸色苍白,强硬地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