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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汲取有关他的一切。

    其实已经在尽力克制了。

    不想那么渴望。

    谢栖点了两杯咖啡,请叶钊喝。

    他们等了一个半小时,闲聊琐事,聊到无话可说,赵殊意那边终于收尾,发微信通知他们:“谈完了。”

    言简意赅,字都不愿意多打两个。

    谢栖问:“结果还满意?”

    “嗯。”赵殊意说,“找个地方吃饭吧,见面说。”

    第47章倾诉

    从上午登机到现在,大半天过去,一行四人除了咖啡没吃任何东西。

    赵殊意请客,在当地一家口碑很好的私厨,环境私密的包间里,边吃饭边谈工作。

    虽然早就猜到,白芳淳手里很可能有赵怀成的黑料,但赵殊意没料到,竟然有这么多、这么确凿。

    “贪污,洗钱,行贿。”

    在场都是自己人,无需任何隐瞒,赵殊意说:“我以前有疑心,从最坏的角度揣测过他,没想到,我二叔一点也不让我失望。”

    其实不稀奇,集团高层跟当地政府某些官员做违法交易,进行不公平竞争或换取政策便利,是屡禁不止的行为。

    水至清则无鱼,很多公司有过类似行径。

    但凡事要把握尺度,讲究方法,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不能给人留把柄。一旦过界,对集团发展十分不利,甚至可能翻船。这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对你是好事。”谢栖说,“现在证据在你手上,怎么处置是你说了算。”

    三人都下意识看赵殊意的表情,律师说:“行贿金额很大,情节严重,不出意外的话,够判好几年了。”

    但如果公开,难免影响集团声誉。而且行贿不是单方面行为,牵涉到政府高官,赵殊意需要从多角度衡量利弊,谨慎处理。

    利益,人脉,内部改革,未来发展……

    一顿饭吃下来,什么都提及了,唯独没人提亲情层面。仿佛所有人都忘了,赵怀成是赵殊意的亲二叔。

    只有谢栖注意到,赵殊意看似积极,其实情绪并不高。

    他和赵怀成之间没什么叔侄情分,有什么可顾虑的?秦芝吗?

    ——返程的航班在晚上。

    候机的时候,叶钊和律师坐在一处,谢栖陪赵殊意坐另一边,避开下属独处。

    谢栖知道赵殊意跟他没话可说,不找尴尬,戴上耳机闭眼听歌。不料,挨近赵殊意那一侧的耳机突然被摘下,音乐停了。

    “今天下午,”赵殊意自言自语般说,“送白芳淳离开的时候,我跟她单独聊了几句。”

    “聊了什么?”

    “一些私人话题。”赵殊意说,“我问她对我二叔有感情吗,做这个决定会不会很艰难。”

    这问题有点天真,不像赵殊意的风格。

    但分别那一刻,午后阳光照在那女人略显落寞的侧脸上,赵殊意觉得她没那么开心。

    她也很意外看似冷酷强硬的赵殊意竟然会问这么没意义的问题,抬头笑了笑,说:“有,他是我大学时的初恋,虽然……外人都很不齿吧,只是包养。”

    “我幻想过,将来某一天,他可能会娶我。”白芳淳说,“后来就无所谓了,更担心下个月的生活费不到账。虽说他还算慷慨,但仰人鼻息的感觉怎么会好呢?你不知道自己哪天会被抛弃,再也拿不到钱。我得为自己打算。”

    赵殊意理解。

    “所以我感谢你,给了我一个解脱的机会。”她很客气,态度始终得体,“我觉得他对我也有感情,不多,我排不到他心里的第一位……无所谓了,他在我心里也不是第一位。”

    “你的第一位是什么?儿子?”

    “嗯,其实是我和我儿子的生活。这是我必须维护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可以放弃。”

    “……”

    所以她放弃了赵怀成。

    赵殊意将那只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智能识别脱戴状态的蓝牙耳机自动续播,他听见了谢栖正在听的歌。

    “送走她之后,我一直在想,”赵殊意接着说,“我心里的第一位是什么?”

    谢栖替他回答:“我知道,你爷爷的遗志,你的公司。”

    “……”

    赵殊意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呢?”

    “我?”谢栖涩然一笑,低头看自己空空的掌心,“不知道,随便吧。”

    飞机落地时,已经深夜。

    即使白天勉强算有交流,晚上回到家,他们依然各睡各的,冰冷的房间没有一丝升温。

    元旦假期只剩一天,他们默契地睡到上午十点,起床后各忙各的,赵殊意几乎从睁眼到吃饭,一直在跟叶钊通电话。

    关于怎么处置赵怀成,他不仅要顾及外界影响,也要考虑内部变动——事关重大,最好跟董事会通气。

    极度的忙碌压住了私人情绪,赵殊意觉得自己稍微正常了点,甚至能跟谢栖多聊几句了。

    “晚上我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他说,“如果你要做饭,不用带我的份。”

    谢栖说:“我也不回来吃。”

    赵殊意看他一眼,脱口问:“又是朋友聚会?”

    他到底有多少好朋友?

    “不是。”谢栖低头将三明治切成小块,吐司夹不住的馅料掉出来,碎得有点恶心,他显然也没什么食欲,“回家吃饭,庆祝我爸和他小老婆的结婚纪念日。”

    赵殊意愣了一下,这回答荒诞得像一个玩笑。

    但谢栖没开玩笑,赵殊意疑惑:“他们结婚纪念日,叫你干什么?”

    谢栖什么时候给过他后妈好脸色了?

    “不只我,还有谢语然。”谢栖说,“这不是一家人么,要一起庆祝。”

    “……”

    李音是谢栖和谢语然的后妈,谢栖跟她关系恶劣人尽皆知,谢语然虽然不太在意,但站队谢栖,以哥哥的喜恶为原则,也跟后妈保持距离。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赵殊意有些茫然,迟钝地想起,之前谢栖过生日邀请李音就很反常,更何况,她还公然挑拨离间,趾高气昂无所顾忌,不怕谢栖找她算账吗?

    虽说赵殊意没兴趣告状,后来心力交瘁,也顾不上她,但她是出于什么心态说那些话的?挑衅谢栖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说,她笃定谢栖不会发火,跟今天一样,只能听话地回家,祝她结婚纪念日快乐?

    ——凭什么?

    赵殊意想不通其中缘由,谢栖也不解释,吃完那块被切得不成样子的三明治,谢栖穿衣走人。

    直觉提醒赵殊意,可能跟自己有关系,但一整日的繁忙公事塞满大脑,他顺着白芳淳的材料查内部档案,做记录,取证,跟律师交涉,开会,应酬……晚上酒宴散了,叶钊扶着微醺的他上车。

    这时冷风一吹,赵殊意才如梦初醒,突然意识到:八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