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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将军的疑虑

    第九章:将军的疑虑

    秋日的阳光,宛如一缕缕金丝般,透过御书房那精雕细琢的窗棂,柔和地洒落进室内。窗棂上刻满了繁复的龙凤图腾,每一道光影都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的辉煌与威严。然而,这温暖的光芒却未能驱散室内那凝滞而沉重的氛围。

    金砖铺就的地面光滑如镜,映照出窗外偶尔飘落的枯叶影子,那些枯叶在风中轻轻打旋,像是预示着即将来临的萧瑟季节。

    更添几分苍凉的是,空气中弥漫着上等墨锭的清香与陈旧书卷特有的霉陈气味,混合成一种古朴而压抑的味道,一种无形的丶紧绷的张力却如影随形,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书房都笼罩在无形的阴霾之下。

    御书房的布置极尽奢华,四壁悬挂着历代名家的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典籍,从《孙子兵法》到《资治通鉴》,无一不彰显着帝国的文治武德。

    角落里,一座鎏金蟠龙熏炉静静地散发着淡淡的青烟,那烟雾蜿蜒上升,带着一丝龙涎香的幽雅,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压抑。

    书房中央的紫檀木御案宽大而庄严,上头堆叠着一摞摞奏摺,每一份都代表着天下各地的民生军情,等待着君王的批阅。

    龙椅之上,雕刻着九条盘踞的巨龙,象徵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将军秦刚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地站在御案前,显然是刚从京畿营地或是城防要处赶来。

    他的铠甲上还残留着马匹奔驰时扬起的尘土,肩上的披风微微皱起,透露出一丝匆忙。他的身姿挺拔如苍松,经过无数战场洗礼的古铜色面容上,刻满了风霜与刚毅的痕迹。那双眼神锐利如鹰隼,平日里能洞察敌军的一举一动,此刻却深锁着浓浓的忧虑。

    他正一丝不苟地向端坐於紫檀木御案後的年轻皇帝夏侯靖,禀报着近日边关的驿马传书以及京城周遭的防务调动详情。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回荡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仿佛是为了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秦刚的汇报有条不紊,从北境的边防开始说起:「陛下,据边关驿马传书,北境狄族虽有小股骑兵骚扰,但规模不大,仅有数十骑人马,似是试探我军防线。守将已依例加强巡逻,每日增派斥候百馀人,沿边塞要道设下多道哨卡,暂无大碍。臣已下令各营加紧操练,确保兵马精锐,以防狄族有更大动作。」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皇帝的反应,见对方并无异议,便继续道:「东南沿海亦有海寇迹象,但水师已出动巡逻舰队,截获数艘可疑船只,斩获寇首三人,馀党溃散。内陆诸省军备充足,粮草储备足以支撑半年大战。」

    接着,他转入京城防务:「京师九门的防务轮替已於昨日完成,这是新一轮的值守名册与布防图,请陛下过目。」

    秦刚双手将一份厚厚的卷宗呈上,放置於御案之上。

    那卷宗用黄绸包裹,边角绣着金丝龙纹,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兵马名册和地图,每一处城门的守卫人数丶轮值时间丶兵器配备都详细记载。

    秦刚在呈上时,微微躬身,动作恭敬而谨慎,他知道这些细节关乎京城的安危,一丝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

    夏侯靖身着一袭玄色暗金龙纹常服,看似慵懒地靠坐在宽大的龙椅之中。他的头发用金冠束起,几缕散发随意垂落,增添了几分年轻的潇洒。他单手支颐,另一只手的指尖,却无意识地丶反覆地摩挲着一枚放置在奏摺旁的玉环。

    那玉环质地虽也算细腻,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青白,却并非皇室常用的极品美玉,如和田羊脂玉那般晶莹剔透。它的造型更是质朴无华,仅有一道简单的圆环,无任何雕饰,与周围金碧辉煌丶处处彰显帝王威仪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玉环的表面微微磨损,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打磨,隐隐透露出一丝故事的痕迹。

    秦刚的目光如炬,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他禀报时,皇帝看似在听,那双凤眸却时而飘向虚空,时而落在那枚玉环上,指尖的动作轻柔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流连,分明是心神早已不在此处。

    这种情状,近来他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每一次见到,都让他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又下压几分。他回想起上一次觐见时,皇帝同样分心,那时玉环还不在案上,而是挂在皇帝的腰间,随身携带。

    秦刚心知肚明,这玉环的主人是谁,那个近来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少年宠臣——凛夜。

    传闻中,陛下对其宠爱有加,甚至不顾朝臣反对,将其留在身边。但秦刚更知内情,这一切或许是陛下的一场大计,用以麻痹摄政王萧执,却也让他忧心忡忡。

    秦刚的汇报继续,他详细描述了各门的布防:「天安门守卫三百精锐,配备长枪弓弩;地安门则有重甲骑兵二百,负责夜间巡逻;其他七门亦各有专责,臣亲自检阅,确保无懈可击。」

    他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却得不到皇帝的回应。

    终於将冗长的军务汇报完毕,秦刚静立原地,等待皇帝的指示。

    然而,夏侯靖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指尖依旧停留在那枚玉环上,久久未有言语。他脑海中浮现出凛夜的模样,那少年苍白的脸庞,总带着一种疏离的冷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初遇时的情景。

    那时,凛夜被献入宫中,眼神中满是倔强与不屈,拒绝屈服於任何权势。那份不屈,让夏侯靖产生了征服的欲望,却也渐渐演变成一种更复杂的情感。

    书房内陷入一片令人难堪的沉默。

    只有角落鎏金蟠龙熏炉中飘出的淡淡青烟,还在悄无声息地蜿蜒上升。那烟雾如梦如幻,彷佛在嘲笑着这室内的尴尬。

    秦刚站在那里,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他看着皇帝的侧脸,那张年轻却已承载太多压力的脸庞,让他心生怜悯与焦虑。

    作为先皇托付的重臣,他见证了夏侯靖从太子到登基的艰辛,也知晓摄政王萧执的野心。那个老狐狸,手握重兵,表面恭顺,实则虎视眈眈。

    陛下如今的行为,虽有深意,却也让忠臣寒心。

    秦刚胸腔中一股热流涌上,那是一种混合着焦虑丶痛心与无比忠诚的情感。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抱拳躬身,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显得更加沉郁粗粝:「陛下!臣……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铠甲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这句话出口,他已做好了触怒龙颜的准备,但为了江山社稷,他宁愿冒险。

    夏侯靖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缓缓抬起眼帘,目光有些许涣散,随即凝聚起来,落在秦刚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警觉:「将军有何事?但说无妨。」

    他的手指终於离开了玉环,轻轻搭在御案边缘,姿势看似随意,实则已进入防备状态。

    他知道秦刚的性格,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这次劝谏必然是针对近日的流言。

    「陛下!」秦刚深吸一口气,彷佛要将所有的顾虑与勇气都灌注到接下来的话语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脑中闪过无数战场上的生死瞬间,那些经历让他更珍惜这片江山。「近日朝野上下,非议之声渐起。皆言陛下……陛下过於沉溺後宫,疏於朝政。虽知陛下或有深意,然则人言可畏,长此以往,恐伤圣德,易使小人钻营,令忠臣志士寒心啊!」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皇帝的反应,见对方脸色未变,便继续道:「臣听闻宫中传言,陛下宠幸那少年宠臣,夜夜不离。这……这实在有损陛下威仪!朝臣们私下议论,说陛下荒废朝政,只顾享乐。臣知这或许是陛下之计,用以迷惑敌人,但若过犹不及,恐反噬自身。」

    他的话语直接而恳切,甚至带上了几分武将特有的莽直:「臣斗胆,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先皇托付为念!切莫……切莫因区区美色,误了国本!」

    最後几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沉痛。他口中的「美色」指向何人,在这宫闱之中,几乎不言而喻。

    那少年凛夜,出身微贱,却因容貌与气质入宫,迅速成为陛下宠臣。

    秦刚并非不知内情,他猜测陛下是用此人作为棋子,对抗摄政王,但这方式太过危险,容易授人以柄。

    话音落下,御书房内的气温彷佛骤然降至冰点。青烟依旧飘荡,却仿佛冻结在空中。

    夏侯靖脸上那层惯常的丶用以伪装的慵懒与漫不经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目光骤然锐利如刀锋,紧紧锁定在秦刚身上。那眼神深处,不再是平日刻意表现出的荒淫或疲沓,而是属於帝王真正的丶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被触及逆鳞的冰冷怒意。他回想起凛夜昨夜的模样,那少年在灯下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脆弱,让他心生怜惜。这份怜惜,是他不愿承认的弱点。

    他缓缓坐直了身体,原本摩挲玉环的手也停了下来,指尖轻轻点在御案光洁的表面上,发出极轻微却令人心惊的「嗒」的一声。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像是一记警告。

    秦刚感觉到空气中的压迫感加重,他的心跳加速,却仍直视皇帝。

    「将军,」夏侯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是在教朕……如何做皇帝吗?」

    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敲打在秦刚的心上。这并非询问,而是质问。

    夏侯靖的脑中闪过摄政王萧执的脸,那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手握军权,表面上辅佐他,实则等待时机篡位。他选择自污声名,正是为了让萧执松懈,却没想到连忠臣如秦刚也开始质疑。

    秦刚心头一凛,知道自己言语过於直白,已触怒天颜。但他性格刚正,自问一片丹心为国,并未退缩,反而将头埋得更低,语气却依旧坚定:「臣不敢!臣只是……只是忧心陛下,忧心这夏侯氏的天下!陛下乃万乘之尊,一举一动关乎国运。如今摄政王虎视眈眈,朝局波谲云诡,实非……实非沉湎享乐之时啊!臣恳请陛下,肃清後宫,远离佞幸,重整朝纲!」

    他特意点出「摄政王」与「朝局波谲云诡」,已是近乎赤裸的提醒,暗示皇帝他知晓其隐忍的苦衷,但希望皇帝能以更「正统」丶更不易授人以柄的方式去抗争,而非如今日这般,以自污声名来伪装。他回想起先皇临终时的嘱托,那时他跪在床前,誓言护卫夏侯氏江山,如今却眼见陛下走险路,心如刀绞。

    然而,这番话听在夏侯靖耳中,却更像是对他那份隐秘计划的否定,以及对他刚刚萌生丶连自己都尚未厘清的特殊情感的干预。

    尤其「佞幸」二字,格外刺耳,让他想起凛夜那双清冷的眼睛,那眼中从未有过谄媚,只有倔强与智慧。

    这少年不是佞幸,而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却渐渐变得不可或缺。

    「佞幸?」夏侯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眼神却愈发寒凉,「将军口中的佞幸,所指为何人?是觉得朕……识人不明,还是昏聩到连身边人是忠是奸都分不清了?」他的声音逐渐升高,带着帝王的怒火。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枚玉环,语气陡然转厉:「後宫之事,朕自有分寸!朝堂之事,朕亦未曾懈怠!将军的职责是统兵卫国,守护京畿,而非对朕的私事丶对朕身边的人,妄加置评!」这已是极严厉的斥责。

    夏侯靖的拳头在袖中紧握,他不愿承认,秦刚的话触及了他的痛处。

    那份对凛夜的吸引,已超出计划,让他感到不安。

    秦刚脸色一白,额角隐有青筋跳动。他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麽,却见皇帝已然面沉如水,那双凤眸中仅馀下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疏离。他知道,再说下去,只会加深裂痕。

    「边防与京师防务,朕已知晓。将军所奏之事,朕会斟酌。」夏侯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他挥了挥手,动作间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若无其他要事,便退下吧。专心你的军务即可。」他的目光移开,落在那堆奏摺上,脑中却是凛夜的影子。

    「陛下……」秦刚还欲力谏,声音中带着恳求。

    「退下。」夏侯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最终的丶冰冷的决绝,目光已不再看他,转而投向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摺,彷佛方才那场激烈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他强迫自己冷静,却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秦刚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看着皇帝重新戴回那副冷漠疏离的面具,看着那枚被皇帝不经意间拢入袖中的质朴玉环,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与失望瞬间攫住了他。

    他为夏侯氏江山丶为眼前这位年轻的君主殚精竭虑,甘冒奇险,却连一句劝谏都无法完整传达。

    他想起年轻时与陛下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陛下还只是太子,意气风发,如今却被权力笼罩,变得孤独而多疑。

    他终究是臣子。

    满腔的热血与忧虑,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叹息,湮灭在胸腔之中。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甲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印痕,隐隐渗出血丝。

    他後退一步,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臣……遵旨。臣告退。」

    起身时,他感觉双腿如灌铅,铠甲的重量仿佛加倍。

    起身,转身,每一步都彷佛有千钧之重。

    铠甲叶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而冰冷的撞击声,在这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声音回荡,像是在诉说着他的不甘。他挺直背脊,大步离去,那宽阔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沉重。

    走出书房时,他回头瞥了一眼,那扇雕花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御书房的门被内侍轻轻掩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室内重归寂静,只有熏炉的青烟依旧飘荡。

    夏侯靖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目光落在奏摺上,却久久未曾翻动一页。袖中的那枚玉环,被他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抵心头,让他回想起凛夜将它赠予他时的模样。

    那少年说,这是家传之物,象徵着自由与坚韧。

    秦刚的话语,像一根根尖刺,扎进他刻意忽略的某些角落。他何尝不知人言可畏?何尝不知这非明君所为?但他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险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自污声名,麻痹强敌,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丶看似消极却实则无奈的武器。他回想起登基之初,摄政王萧执的冷笑,那老狐狸掌控朝堂,让他只能隐忍。

    凛夜的出现,本是意外,却成了他计划的一部分。用宠幸一个少年来显示自己的荒唐,让萧执掉以轻心,同时激起朝臣的不满,制造混乱,从中寻找机会。

    而那个引起这一切非议的源头——那个清冷丶孤傲丶眼神中总带着疏离与不屈的少年……

    夏侯靖的脑海中浮现出凛夜那张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庞。那脸庞轮廓分明,眉宇间有一丝英气,却因长期在宫中而显得苍白。他想起几天前在寝宫,凛夜低头侍奉时,那双手微微颤抖,却未发一言。

    那份隐忍,让他心生敬佩,却也生出征服的欲望。

    他并非如外界所想,单纯沉溺於美色。

    起初,或许是那份与众不同的冷漠吸引了他,像在一片谄媚与欲望的泥沼中看到一株洁白的花,让他产生征服与摧毁的欲望。

    但渐渐地,那少年在一次次陷害中的冷静自持丶在屈辱承欢下的隐忍倔强丶甚至那偶尔流露出的丶极其细微的智慧闪光,都让他感到惊异,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吸引。

    这份吸引,对他而言是危险的,是不该存在的。他本该将一切情感牢牢锁死,只将那人视作棋子,视作工具,视作宣示权力与对抗萧执的象徵物。

    但秦刚的谏言,却像一面镜子,照见了他内心那丝不该有的动摇。

    这种动摇,让他愤怒,既对秦刚的直谏,更对自己无法绝对掌控的情绪。他猛地收紧手掌,玉环的边缘硌得他掌心生疼。这痛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让他回想起先皇的教诲:帝王无情,方能长存。

    他是皇帝,是注定要孤独走在权力之巅的人。任何可能成为弱点的牵绊,都必须被扼杀,或者,被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只能为他所用。他想像着未来,当萧执倒台时,凛夜或许能成为他的臂助,但情感必须被压抑。

    眼中的动摇与复杂渐渐褪去,重新凝结成冰封般的冷硬与深不可测。他松开手,将那枚玉环随意地丢回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彷佛也将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情愫,暂时摒弃於心门之外。那响声在书房中回荡,像是一记警钟。

    「自有分寸……」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对秦刚说的话,像是在告诫臣子,更像是在警告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所有杂念驱逐,拿起一本奏摺,开始批阅。那奏摺是关於北境的军报,他提笔写下批语,却感觉手微微颤抖。

    目光重新投向那些关乎天下安危的奏摺,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所有杂念驱逐。

    然而,那抹孤冷的影子,和将军离去时那沉重的背影,却已悄然烙印在这个深秋的午後,成为这冰冷禁宫中,又一重难以化解的郁结与暗涌。

    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已被浮云遮掩,天色暗淡下来,彷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雨。

    御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年轻的帝王独自面对着无边的权力与无尽的孤独,还有一份刚刚萌芽却已被强行压抑丶注定纠缠不清的复杂情愫。

    外头的风吹起,枯叶纷飞,像是宫廷中无数隐藏的阴谋,在悄然酝酿。

    夏侯靖合上奏摺,起身走向窗边,望着远方,那里是他的江山,却也充满了未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