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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他这次醒来许多事都不知,想多听些各方面消息。

    于是每次邀他做客,流束都会说些近年的各种事情与他听。

    谢真实在是个非常好的听众,不管是什么八卦消息、野史秘闻,他都听的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些问题,让人觉得他相当用心。

    今天流束的话题也不能免俗,全都是关于后日要来访的王庭使者。

    “深泉林庭有两位大祭,辅佐王庭。”他说,“如今一位是奉兰大人,他年纪很大,好像自从上上代的王在的时候就已经是大祭,许久没有人见过他出来;另一位叫西琼,是新王提拔的,近几年王庭对外的联络都是他来。”

    “王庭为什么会派人来静流部?”谢真问,“我记得有人讲,静流部的行事让他们有所不满?”

    “这个嘛,”流束摸了摸下巴,“都说是因为静流部与瑶山交往,惹得王庭不快。”

    谢真:“王庭和瑶山的关系很差吗?”

    “不太好。”流束摇头,“殿下与瑶山近年有过几次冲突。”

    他想了想,又道:“不过也说不准,传说新王喜怒不定,可能他就是看静流部不顺眼也有可能呢。”

    谢真:“这,不至于吧。”

    “还有个著名的传闻。”流束压低声音,“说殿下有一次路过书铺,正好赶上里面在卖新印出来的玄华箴言,他把所有书都买了下来,一口气全扔湖里了。你说这是多大仇啊?”

    谢真:“……”

    第6章一刀师(三)

    无忧双手紧握,十六枚青花在他身周疾转,荡出一片锐利青光。

    施夕未立在他身前不远处,左手平抬,一道碧蓝的雾气在他手臂上缠绕。看似平和,但无忧知道,若他稍有迟疑,就会遭到雷霆一击。

    他曾见过施夕未为数不多的几次动真格,彼时雾气遮天蔽日,外人看都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转瞬之间,胜负已分。

    虽然他爹打他总会手下留情,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他必须得先下手。

    无忧轻喝一声,青花向前飞去,与雾气迎头撞到一起!

    劈柴妖给他的训练成果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六角青花飞舞的方向几乎无迹可寻,雾气盘旋飞舞,青花却已经缠了上去。

    无忧十指在紧张中蜷起,青花飞转,深深切入雾气中间。很好,他想,接下来就是将它们聚在一处……

    “还不错。”施夕未道。

    无忧此刻却骇然发现,这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施夕未的身影化为水雾散去,空中的青花顿时失了方向。接着无忧只感觉后颈遭到一击,打得他眼冒金星,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

    站在他身后的,是手握雾气,姿态与之前全无改变的施夕未。

    电光石火间无忧已经明白,从进入这间静室检查他功课的一开始,施夕未的位置就没有变过——只不过,是他将面前的幻影当做了本人。

    施夕未伸手拿过一朵在半空中旋转的青花。虽然是无忧的术法,那青花在他手中也丝毫不敢造次,任凭无忧怎么催动它飞回来,也是无用。

    “有巧思,也还算娴熟。”施夕未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无忧抬起头,神色失落,但也带着几分希冀。

    “我会给你一个‘优’。”施夕未淡淡道,“……如果你是静流部研习斗战的小妖的话。”

     血色渐渐从无忧的双颊褪去,施夕未走到他面前,他清瘦的面容仍然有一丝憔悴,神色却严厉。

    “你大约是把时间都放在这上面,以至于疏忽修炼幻雾。”施夕未看着他,“幻术是你立身之本,修炼不到家的后果你根本无法承受。但是,想来你也没把这话听进去。”

    无忧的嘴唇微微颤抖。施夕未道:“你与我血脉相连,今日却连如此简单的幻影都看不穿,你修炼的成果,也不须我多说了吧。”

    他将捻着的那一枚青花放在无忧手上。这片青花既不旋转,光泽也黯淡,六个角无言地待在原地,仿佛僵死一般。

    无忧手中躺着那枚似乎在讥讽他的青花,一直到静室中只剩下他一个,他也还一动不动地站着那里。

    谢真在流束那边用过饭,又到他常去的小树林里练了一阵剑,还下山去探望了一下之前分配他活计的熊妖。熊妖自从谢真被带走,一时间找不到人来劈柴,只好自己上手。谢真帮他劈了会柴,顺便讨来一段没劈过的红心木,给自己削了两把剑,预备着回头练习用。

    直到灯火初上,整个蜃楼陆陆续续都安歇了,他才背着三柄剑,慢慢往回走。

    他现在不大想和施夕未碰面。施夕未的幻术千变万化,谢真与他试过两手,走的都是以力破巧的路数。但若说幻术造诣本身,恐怕妖族三部无人能与他匹敌。

    精研变幻者,常常也有些破幻的心得,谢真现在还没搞清自己的花妖身体到底是怎么来的,万一被他看出身份,更会麻烦。

    谢真边走边思索,到了无忧的院子,一进门就被侍女拉住。

    “阿花,别去打扰公子。”侍女对他说,“今日主将过来了,之后公子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谁去都被他赶出来。”

    谢真:“这么说,主将不太满意?”

    “大约是了。”侍女忧心道,“我们做什么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回去歇息吧。”

    谢真对他道了声谢,便继续往前走。侍女诧道:“你往哪去,不是那边,……你要去看公子?”

    谢真:“我去看看。”

    侍女:“哎,去了也是挨骂,这又何必……”

    谢真摆摆手示意无妨,顺着廊下,去了静室。

    门被敲了两下。无忧不耐烦道:“滚!”

    “是我。”谢真的声音在外面说。

    无忧强压火气:“不见,你回去吧。”

    门外便没声音了。无忧看着合拢的门扇,咬着牙,神色不停变幻。

    下一刻,他看到一柄泛着微光的银白剑刃从门缝里插了进来。

    无忧:“……”

    静室的设计本就防君子不防贼,门挡用的香木,面对剑刃只有被一刀两段的份。谢真切了门锁,推门进来,转身把断成两截的木条取下,再拿鱼鳞布重新裹好剑,代替门档别在上面,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

    无忧简直被他气笑了:“我送你的剑,你就这样拿它来砍我的门?”

    “这样损坏的少。”谢真说,“否则整个门都要换。”

    无忧:“……”

    敢情还要谢谢你没有一巴掌把门拍破怎么的?

    “你是来安慰我的吗?”他硬邦邦地说,“听说了我的禁足没解除,是吧?不用你管,我丢脸也和你没关,你最好趁我没改主意之前快滚。”

    谢真:“倒是没想安慰你,但是,今天的对练还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