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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9

    肯定更是没少研究。若非如此,他恐怕也练不成一身开宗立派的本事,要说他也从毓秀那里搞了点小窍门,实在不算稀奇。

    可是毓秀的名字突然在这里又冒出来,还是令人深感不祥。

    他们此前在瑶山的信中得知孟君山在新宛的踪迹,之后又从景昀那里听到,孟君山受衡文之邀,助他们做些勘测事宜。毓秀长于此道,门下弟子常有应仙门同道之请,协助其观灵望气、布局设阵的事情,孟君山这行踪,乍一听似乎没什么,细想起来却不寻常。

    凝波渡众议之后,正值仙门中风雨欲来,孟君山此时前来衡文,必是奉掌门之命,所为的恐怕也不是出手襄助那么简单。但在景昀看来,是黎暄把持门中事务,又找毓秀帮忙,而孟君山确实是初来乍到,对此地的纠葛不甚明了。

    景昀还曾试图把他争取过来,好让他别去参合黎暄的谋划。以景昀的形容,孟君山那时也在谨慎打探衡文的情形,并不像是事先知情。不过,这也只是他所见到的而已。

    毓秀究竟在其中牵涉多深,还不得而知,即使长明对毓秀深怀戒心,也不会只凭着阵法风格的渊源就下判断。谢真不愿被先入之见影响,却直觉里面大有麻烦。

    “不知道老孟现在人在哪里。”他望了一眼天色,“前些时候不好见面,怕叫他难做,可如今我总有些担心。”

    “他这人心里当是有数。”长明难得说了他一句好听的,但话锋一转,又道:“只是毓秀的事情,恐怕也由不得他。”

    谢真无奈地点了点头。长明说:“跟他们还有笔账没算完,早晚得跟郁雪非弄个清楚。要是毓秀还搅在这里头了……”

    他冷笑一声,没有多说,继续低头去看阵盘:“不过,要将新宛与衡文视作这阵法的两极,当中却没有一道清楚的分界来映照。这里缺了个能画入界限的位置,无论是镜子,还是河水、湖面,都不合适。”

    “所以可能并非倒影,而是别的什么牵系。”谢真虽然没钻研过这种阵法,也能大致明白他意思,“或许是什么正逆、表里之类?”

    说着,他将手指从阵盘上的“新宛”划向“衡文”。不同于长明在玉筹上的演示,他只是随手做了个手势,本不应该造成任何变化,但谢真忽地发觉,他指尖经过之处,竟然在空中留下了轨迹。

    一条璀璨的金线笔直地连接在阵盘上的两极之间,一端是阵象纷杂凌乱的新宛,另一端是玉筹片片攒簇、几乎化作漩涡的衡文。在谢真诧异的注视下,金线静止了一瞬,陡然睁了开来。

    如同在刺绣针前被捻开的丝绒,描绘在虚空中的金线一分为二,轮廓卷曲延展,化作上下眼睑,当中裹着一枚宽阔的眼珠。既像是工笔描绘的图画,又像是悬挂在延地上方的鲜活实物,这只横亘在阵盘上的眼睛仿佛自下而上,朝着天穹之外凝视一样,直对上了谢真的视线。

    “北地一别,如今你已经换了模样啊。”

    隔着阵盘,桌子的另一端,星仪一身白衣,微笑着向他说道。

    一室安静中,海山突然在剑鞘中轻振,这细微动静让长明立即从阵盘上抬起头,上下打量。

    屋中不见什么异样,谢真也没有要拔剑的意思,只是视线凝聚在桌子对面的一处。长明面色凝重,但无论如何细察,那里在他的感知中都是空无一物,并无幻象或隐匿的痕迹。

    “什么东西?”长明问道。他指上的火焰无形无色,却将透过其中的光线微微扭曲,待对方说一句是敌非友,这屋子中的可疑之处就会被一寸寸烧灼过去。

    谢真道:“没事,是星仪。他向我传讯,并非真身到此。”

    长明眉头紧皱,但见谢真神色从容,便暂且不多问,只是把平时寄宿了千秋铃的那只手搭在阵盘上,按住了一枚游动的红玉筹。

    谢真轻轻眨了眨眼,面前景象忽然如同被一剑劈开,断裂着交错开去。他眼中同时看着两幅景象,一面是他方才所处的桌边,长明和他围在阵盘两侧,屋里再没有其他身影;另一面则是灰蒙蒙的世界,周围一切都只余隐约轮廓,而星仪就和他对面而立。

    许多平时难以注意的细微声响,风过枝叶,夏虫在远处低鸣,在这个灰暗的界域中都消失殆尽,唯有完全的寂静。

    星仪慢慢拍了两下手,赞道:“好锋锐的悟性。”

    谢真不答,默默盯着他看。

    这些日子他也不是只顾着练剑,常常琢磨自己神魂中负有的天魔之力,因而方才一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星仪并非像玉版阵列上的丝线那样,通过切实的联结降临于此,而是透过两人对天魔的无形“权柄”传来讯息,所以几乎不会被现世中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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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仪向他的感知中映照出一个惟妙惟肖的实像,就仿佛他亲自来到屋中,谢真则将他的讯息从五感中剥离出去,迫使两人单独相对,让他没法再利用这一端的感知涂涂抹抹,免得像房里进了个贼一样烦人。

    谢真经验尚浅,还做不出细致得能够以假乱真的场景,但反正跟星仪说话也用不着这么礼貌,让他凑合看看得了。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想必也无须多言。”星仪在这片灰色中踱了几步,“无论我怎样讲,你们都不会改变要将我捉拿出来,为世间除一大害的决心。”

    “嗯。”谢真说。

    面对谢真一脸“别说废话”的冷淡表情,星仪微微一笑:“你们这时候到此,快得出乎我意料,但再看看整个仙门,对此世而言,又未免有些后知后觉了。即使你不来,我也会要去找你,取回天魔流落的权柄。”

    “是吗。”谢真点了点头,“这种你我之间的事情,就不必把衡文也给扯进来了吧?”

    “这却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他们。”星仪坦然道,“对于你这般强敌,我不得不寻求稳妥。但请放心,我不至于用他们的死活来威胁你,如今,他们只是确实对我有用而已。”

    谢真看着他说:“你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没天理的话,真叫人佩服。”

    “修道之人还谈论什么天理呢?”星仪摇头,“徒增烦恼罢了。”

    对于他这样的发言,谢真只当耳旁风,也不接话,直接问道:“你专程在此现身,只是来打个招呼?”

    “有何不可?”星仪扬眉道,“我总要称量一下你的如今的分量才是。”

    “真是如此么?”谢真说,“恐怕你更是想借机窥探,我们这里是不是有哪位故人,或许会对你了解太深,坏了你的筹划吧。”

    星仪笑意敛起,定定地看着他。谢真又道:“阁下目空一切,于你而言无关紧要的事物,就算放在你眼前,你也视而不见。言尽于此,失陪了。”

    话音落下,那灰暗的图景当即破碎,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