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一颤。
恨不得把手心里的木珠捏碎,却又收回了力道。
她送给他的佛珠。
他岂能弄坏。
“不是师尊把我请进识海的么。”
季安栀一时语塞:“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放我出去,你是想要和我决裂吗?”
决裂?
江允的神色陡然狠厉了几分。
季安栀一怔。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江允。
或者说,江允在她面前总会掩饰自己的邪气。
那些虚假的温润,她是能看破,但总归隔着一层掩饰,如今却毫不遮掩地暴露出来。
他忽然伸手一捞,无数根茎和藕丝把季安栀越缠越紧,将她提起来,推送到他面前。
季安栀如今的修为也不低,但她一想到这是江允的根器,就很难下手:“江允,放了我,你别逼我动手。”
他自嘲地轻笑:“我从不怕痛。”
季安栀胸口一窒。
他不怕痛,不怕流血,哪怕她真的用灵力毁掉他的根器,他也不会退缩。
他会复活,他会永远纠缠她。
“师尊若离开我的识海,我便时时刻刻,将自己凌迟,直到师尊回来。”
“你疯了!你以为我不敢离开吗?用什么苦肉计,哪里学来的破玩意。”
季安栀气得脸通红,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女人倒霉,从心疼男人开始,千万不要心软!
然而她忽然想起在玉佛塔里见到的一切。
这世上。
从来没有人对江允心软过啊。
化形以来,没有人,心疼过他。
季安栀忽然觉得一阵酸涩涌上鼻腔,激地她眼眶通红。
一滴冰冷的泪啪嗒落在他的根茎上,像是浓缩的硫酸,把那根茎灼得连连后退。
江允陡然怔住。
他下意识把根茎和藕丝放宽了一些,恶狠狠地一把捞过她的脖子,托住她的后颈:“你哭什么,当真如此委屈?”
他心头又酸又痛。
分明他才是被抛下的那个。
“季安栀,别哭。”
季安栀憋不住。
她的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知道他想要囚禁她。
他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控制她,他不想让她走。
他疯了。
世人都以为他早就疯了,但实际上他一路都走得坚定无比。
只有现在,他是真的疯了。
“季安栀!”
他几乎是咬碎了她的名字,“别以为你哭我就会放了你。”
季安栀在心里不禁嘲笑他。
当真吗,你当真不会因此放了我吗?
那你退后做什么?
你散开根茎做什么?
“江允,你凶什么?我是你师尊!”
江允忍无可忍,死死掐住她的下巴。
“你从来都不是。”
藕丝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魂体,不惧她如针扎般寒冷的阴气,一路攀上她纤细的脖颈,仿佛只要微微用力,就能让她魂飞魄散。
他恨这第四个根器的融合如此之慢,让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却又庆幸它太慢,没让他看到她落泪的模样。
他的藕丝和根茎一点一点汲取她的阴气,像要生生把她从阴魂变成阳魂,她就永远也逃不掉似的。
越努力地克制,就会遭到越强烈的反弹与反噬。
他忽然低下头。
季安栀闷哼一声,猛地别开头:“江允!”
江允充耳不闻,再一次追过来。
用唇齿用力又愤恨地一寸寸丈量她的耳廓,她的面容,她的面颊,她的唇。
舐走她的每一滴泪。
像灵山的灵泉,滋养着他这朵极度缺水的金莲。
她们不是说他是阴暗的大魔头吗?
他便做实了这身份。
他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季安栀,你说我欺师灭祖。”
他狠狠咬住她阴冷的唇,“那我岂能让你失望?”
少年的吻青涩又野蛮。
恨意与爱意交加,叫她躲闪不急。
季安栀狠狠咬破无理的客人,他却毫不退却,将血腥和浓郁的阳气再一次灌入她的喉咙。
用血浇灌她这株栀子花。
他们说他是邪种。
那他偏要与她纠缠,偏要做尽这佛经不许他做之事。
这淫//邪戒,他也不是犯不得。
只是渐渐地,他放慢了进攻的速度,揽住她的臂膀愈发用力,只是专心地,一次又一次掠夺她的阴气,用它浇灭他识海里的熊熊烈火。
他血腥的舌将那些阴冷的,没有生机的地方都涂满了血,仿佛这样她就有了肉\\体。
他愈发清晰又悲哀地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这不过是她的魂魄。
他的心又揪起来。
忽然叹了口气。
他离开她,眨了眨无神的琥珀色眼眸,陡然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地,哽咽了。
不想让她看见。
“季安栀,你好狠……
w?a?n?g?阯?f?a?b?u?y?e?????μ?????n???????2????????ò??
你既疼我……
又为何不能一直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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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发誓这最后一趴过去就是甜。
没有波折哪里来的甜!波折才能衬出甜的甜!(暴言)
男主不懂怎么爱啦,下一张就被教育[狗头]
第39章
季安栀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但也隐隐有了猜测。
再这样下去她要从【没有搜索到适合您的加成剧本】变成【囚禁强制爱剧本】了!
季安栀瞬间冷静下来。
一道尖锐的、阴寒的灵力破空精准划过江允的面颊,不深也不浅,他的血飞溅出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他恍然地抬起手,用力拭去脸上的殷红,把伤口都扯得大了些。
是季安栀的灵力。
这不异于给了他一巴掌。
“疼么。”季安栀冷眼问他。
江允震惊地沉默了。
“我知道你没有触感,我是问你,我这样伤害你,你心里疼吗。”
心里当然是疼的。
是后知后觉的针扎样的疼。
好像她要收回对他的所有慷慨与纵容似的。
喉间的涩意上涌。
江允不安地意识到。
她生气了。
“这是我第一次揍你。”季安栀深吸气,虽然她已经没有呼吸,但好像深吸气就能平复她的情绪。
其实她用灵力的手现在抖得跟老大爷的老寒腿一样。
换做以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揍小魔头,她又不是活腻了。
但现在,她敢了。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因为你把我关在你的神识里,我的心情与你方才一样,我觉得你在欺负我……
你在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