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娘娘说笑了。”清韵勉强笑了笑，“我与王爷，早已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钱侧妃挑了挑眉，“可我瞧着，王爷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娘娘误会了。”清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我与王爷，早已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是吗？”钱侧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哥哥与皇后娘娘交好，听闻过不少关于你的事。”
“皇后娘娘？”清韵微微一怔。
“我欣赏皇后娘娘的敢爱敢恨。”钱侧妃语气一转，“你既与王爷没了瓜葛，那我便可寻个由头与你结交。”
“今日与你闲谈，是为日后相交做个铺垫。听闻你经营有方，醉月楼更是名声在外。改日有空，我定要去叨扰一番。”钱侧妃又说。
清韵只淡淡应了句：“侧妃娘娘若能光临，是小店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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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停了？”婉柔感觉马车突然停下，疑惑地问道。
“大少奶奶，前面有个孩子，好像撞到咱们马车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婉柔心中一惊，连忙掀开车帘。
只见马车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儿正跌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包里露出几本破破烂烂的书。
“哪里来的小叫花子，走路不带眼睛啊？！”车夫没好气地呵斥道。
小男孩儿被吓得浑身一抖，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婉柔见状，连忙呵斥车夫：“怎么说话呢！还不快去看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她说着，便要下车去查看。
“少夫人，您小心些。”车夫连忙提醒道。
婉柔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走到小男孩儿身边，蹲下身，柔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家伙晃了晃脑袋，却不敢抬头看她。
婉柔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阵心疼。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姐姐不是坏人。”
她见小男孩儿怀里的布包散开了，里面的书也掉了出来，便弯腰帮他把书一本本捡起来。
“这是……《千字文》？”婉柔拿起其中一本，发现竟然是一本启蒙读物。
她翻开书页，只见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虽然稚嫩，却很认真。
“这是你自己写的吗？”婉柔问道。
小男孩儿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
“你喜欢读书？”婉柔又问。
小男孩儿再次点了点头。
“真乖。”婉柔笑了笑，将书放回布包里，递给小男孩儿，“以后走路要小心些，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姐姐。”小男孩儿接过布包，小声说道。
“少夫人，咱们还是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车夫在一旁催促道。
婉柔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她转头看向小男孩儿，“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姐姐。”小家伙晃了晃脑袋，“我家就在附近，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吧。”婉柔见他坚持，也不好再勉强，“那你路上小心。”
“嗯。”小男孩儿点了点头，抱着布包，一瘸一拐地走了。
婉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
“少夫人，咱们走吧。”车夫再次催促道。
婉柔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去落花胡同。”她突然说道。
“落花胡同？”车夫一愣，“少夫人，咱们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婉柔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落花胡同，京城里不起眼的一处。
七拐八绕，越走越深，婉柔寻到一处破败小院。
院墙斑驳，像是随时都会塌。
院子里倒还算干净，几张桌椅摆得歪歪扭扭，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正面厢房门楣上，挂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木板，算是这“明德学堂”的招牌。
木板上的字，倒是出人意料的好。
“明德学堂”四个字，笔走龙蛇，力透木背，和这破落院子格格不入。
像是落魄书生，衣衫褴褛，也掩不住一身风骨。
这字，怕是有些来历。
两个半大孩子，正围着个坐在藤椅里的老先生，眼巴巴地听着什么。
见婉柔进来，老先生挣扎着要起身，看那颤巍巍的样子，怕是身子骨不太好。
婉柔赶紧上前扶住，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秀才听完，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姑娘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只是……我这身子，怕是没几年好活了，真心带不动了。”
说着，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婉柔看着心疼，问：
“老先生，您这学堂，有几个学生？”
“五个，都是附近街坊邻居家的孩子。”
老秀才指了指那两个孩子：
“家里穷，上不起学堂，又都爱读书，我就教他们认几个字。”
两个孩子在一旁偷眼打量着婉柔，目光里透着渴望，又带着几分胆怯。
老秀才看着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无奈：
“回去吧，都散了，以后……怕是没人教你们了。”
俩娃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慢慢往外蹭。
那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看着心酸。
“这样吧，”婉柔开口了，“以后，这几个孩子，我来教。”
两个孩子猛地回头，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讯。
老秀才也愣住了，上下打量着婉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姑娘是认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教书育人，得有耐心，有恒心。”
“我知道。”婉柔点点头，“我不是一时兴起，孩子们交给我，您放心。”
老秀才摇了摇头，又慢慢坐回藤椅里：
“姑娘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年头，肯白教书的人，太少了。没点好处，谁能坚持下去？”
他顿了顿，又说：
“孩子们的心，最是脆弱。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给。你现在一腔热血，可日子久了呢？你能保证一直教下去？”
婉柔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提醒自己，既然揽下了这事，就得负责到底。
老秀才望着院子里的葡萄架，眼神有些飘忽：
“头脑发热容易，难的是一直热下去，不忘初心。”
漂亮话谁都会说，关键还得看行动。
婉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老秀才，三天后，还让孩子们到这里来。
说完，她便告辞离开。
……
回府的路上，婉柔心里盘算着，这学堂的事，该怎么跟家里人说。
还没等她想好，婆婆古夫人那边就派人来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