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清漪不卑不亢:“臣妾已按宫规行事,若太后觉得不妥,可去请示皇下更改。”
这句话戳中了韩苏柔的痛处。是啊,现在掌权的是尹临华,不是从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太上皇了。
“你!”她气得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茅清漪福了福身:“臣妾身子不适,先告退了。”说完,便施施然离去。
韩苏柔看着她的背影,嫉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她开始频繁出现在尹临华必经之路上,故意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美貌。
可尹临华对她视若无睹,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这让她更加煎熬,夜不能寐。
一日,她在御花园遇到尹临华。她故意装作被石子绊倒,向他倒去。
尹临华侧身避开,冷声道:“太后还是回宫歇着吧。”
韩苏柔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她看着尹临华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这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在凤椅上,独得圣宠无人能及。醒来时,枕边湿透。她摸着自己的脸,不知是泪,还是汗。
“娘娘,该去太庙祭拜了。”宫女在外轻声提醒。
韩苏柔整理衣裳,凝视铜镜里的容颜。她知道,这份心思注定是痴心妄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当年控制不住对太上皇的算计一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她又一次陷入了不该有的情愫中。只是这一次,怕是要比上一次更加痛苦。
“章节字数”:4186晨曦微露,长宁宫内,一场无声的较量悄然展开。
韩苏柔端坐主位,纤细的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人的心上。她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缓缓走来的茅清漪身上。在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视线微微一顿,随即移开,快得像从未停留过。
一个是正值盛年的皇后,有君王专宠,身怀六甲;一个是被困深宫的太后,青春虚掷,形单影只。这落差,如同一根刺,扎在韩苏柔的心头。
韩苏柔努力平复着心绪,可胸口还是像压了一块大石,闷得她喘不过气。嫉妒和不甘,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
“皇后可知罪!”毫无征兆地,韩苏柔突然发难,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茅清漪脚步微顿,眉梢轻轻一挑,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诘问感到意外。她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如水,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太后此言何意?”
韩苏柔身子微微前倾,脸色冷若冰霜,语气咄咄逼人:“哀家虽是庶出,却也顶着太后的名头!可皇后呢?”她顿了顿,声音愈发尖利,“一个月里头,就初一、十五来露个面,这是把长宁宫当摆设吗?怎么,太上皇的灵柩还没凉透呢,你就敢给哀家甩脸子了?”
她疾言厉色,可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实在撑不起太后的威仪。这番训斥,倒像是小孩儿在教训大人,让人觉得既滑稽又可笑。
茅清漪倒也不恼,只是轻轻抚了抚衣袖,动作优雅而从容:“初一、十五,这是太上皇亲口定下的规矩,太后有何不满?”
韩苏柔“啪”地一声拍在扶手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瞪圆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皇后这是跟哀家顶嘴?”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太上皇在的时候,讲究清静无为,不爱人打扰,那是他老人家心善!如今可不一样了,这儿是长宁宫!皇后还拿老黄历说事,分明是给自己不敬太后找理由、钻空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嫔妃都面面相觑,交换着疑惑的眼神。谁也不知道,这位小太后今日是吃了什么火药,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茅清漪微微侧过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太后的意思是,往后该当如何?”
韩苏柔抬高了下巴,装出一副女王范,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儿起,所有嫔妃,一个都不能少,每天早晚都得来给哀家请安!这是规矩,也是本分!”
话音刚落,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从长宁宫出来,望着远处离去的龙辇,忍不住凑到仇婉药身边,掩嘴轻笑:“这下皇后娘娘可有的忙了,怀着身子,还得天天来回跑,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仇婉药眼神淡淡的,手里转着一个白玉茶盏,语气听不出喜怒:“有什么好乐的?往后咱们不也得跟着遭罪?”
“那也比皇后娘娘轻松些。”药妃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仇婉药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呀,就是个没心眼的。”她轻轻放下茶盏,叹了口气,“等着瞧吧,到头来,谁也跑不了。”
药妃愣了愣,显然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
皇帝听说了这事,直接一道圣旨:皇后有孕,免了请安,好好养着。
药妃气得在屋里直跺脚,差点没把地板给跺穿。合着闹了半天,就她们这些人倒霉!
第二天,来长宁宫请安的三个嫔妃,也没落着好。到了地方,却被告知苏华太后还没醒。
长宁宫内殿,韩苏柔正对着一堆首饰,慢悠悠地挑拣。她拿起一支金钗,在头上比划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宫女捧来一件件华服,她也只是随意扫一眼,便撇嘴道:“这颜色也太老气了!”
“娘娘,这都是按着太后的规矩做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解释,生怕惹恼了这位主子。
“拿走,拿走!”韩苏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宫女吓得赶紧把衣服捧了下去,又重新挑了一件。
韩苏柔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穿上跟个老太太似的,难看死了。”她又开始摆弄起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梳个高髻,一会儿又散下来,怎么弄都不满意。
她磨磨蹭蹭地梳洗打扮,一直折腾到日上三竿,外头候着的三位嫔妃才被请了进来。
几位嫔妃看着上首那位精神焕发的小太后,一身嫩绿的衣裙,衬得她越发娇俏可人。再看看自己,比她年长几岁,却要对这个小娇娇行礼问安,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几个人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尴尬。
夜幕低垂,御书房内,尹临华正对着一堆奏折发愁。他眉头紧锁,手中的朱笔不停地批阅着。
这时,小太监来报,说是苏华太后来了。
“她又来做什么?”尹临华头也没抬,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昨儿是柔儿没想周全,不该让皇后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