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臣竟然走进来，目光直勾勾，像是要把她吃了。
纪宁处于本能躲在司腾身后。
“阿眠学姐？”周筱臣低喃。
现在她否认，还来得及吗……
周筱臣的话，分明是他之前认识她。
“全都出去。”
司腾忍耐到达极点，单手指向门口。
厉缝许周筱臣身体都颤了颤，是下意识对上位者的臣服。
“出去，你们都吓到她了。”
纪宁像个刚出生的幼猫，缩在男人背后，眼神怯生生。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她不想当顾眠，好不容易等她忘记，总有人冒出来，她是顾眠。
室内三秒后恢复寂静，司腾关门转身，看见独自处于屋内中心的她。
她垂着眼神，灯光投射在长睫上像振翅的蝴蝶。
她要飞走。
“阿宁，你只是纪宁，顾眠已经成为过去。”
纪宁身体被温暖包裹。
她抬头，看见温柔涟漪的目光，心河微荡。
是司腾帮她拿回房间使用权。
在司腾面前，就能敢承认她就是顾眠。
为什么呢。
纪宁睫毛忽闪忽闪，双手眼看攀附上司腾的后背，她突兀放下。
她刚跟司腾和好诶。
纪宁撤回手，男人抱她抱得很紧，像是要把她镶嵌到他骨头里。
既然这么喜欢抱她，那她也抱一下他吧。
纪宁手就要落到司腾后背，司腾电话响起。
司腾接电话时，仍没有松开她。
男人聆听着，偶尔嗓音里冒出“摁”“好”简单的字眼，吝啬得很，好像再多说几个字，就要收费。
纪宁想到男人在自己面前絮叨的画面，脸埋进男人怀里，浅浅笑出来，手终于攀附到男人后腰。
“我一会过去。”男人终于大方一回，说了五个字。
隔着手机，纪宁都感受到电话那头如释重负。
所有人，都在等他回去主持大局。
“阿宁，我回趟公司……”男人话欲言又止。
纪宁看得出来，男人眼神是那么不舍。
“放心，我人就在这里，又跑不掉。”
纪宁拍拍司腾后腰，安抚意味明显。
拍了两下，男人空出一只手，反身过来，摁在她拍他后背的手上。
男人压着她的那只手，不断向他背上压来。
“阿宁，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是你老公，对我动手动脚，不需要犹豫。”
纪宁：“！”
她脸上一燥，司腾居然知道！
“我真的，在求之不得。”
男人舒服的嗓音落于她耳畔，她心窝塌陷。
“快走吧，大家都还等着你。”
“昨晚欠我的，我可是都记着。”
纪宁脸颊发热，小心眼，她都忘了，不就是不小心睡着，谁让他洗澡洗得那么慢。
“要是觉得我洗得慢，下次就一起洗。”
纪宁：“……”
她都没说话，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身为你老公，这点能力还是要有的。”司腾拍拍她脑袋，又连连吻了她好几下唇。
“我叫了早餐，一会到你，你多吃点。”
门口，他穿好衣服，又转身叮嘱。
“你吃早餐了吗？”
“路上吃。”司腾心情很好，嘴角都是弯的。
不是，他情绪也是变换很快，刚才还恋恋不舍呢。
“你刚才是装的吧……”纪宁嗓音幽幽，眼神还有股幽怨。
司腾微愣，随后脸上笑意彻底绽放开。
男人乌眉黑目，硬挺五官，不笑时冷面阎王，一笑会柔和他的攻击性。
嗯，就像被驯服的大狗狗。
纪宁心晃了晃，压下涟漪。
“我当然开心，你在关心我。”
关心不是很正常吗……
司腾老爱挑破，把关系放在明面上。
纪宁撇嘴。
“我不点出来，你都不知道你在关心我。”
她有那么迟钝吗？
纪宁一脸不服，仰头，男人吻再度落下。
确定要走后，到司腾走出门口，用了三十分钟，亲就亲了二十七分钟。
总算把欲求不满某人送走，纪宁摸着火辣辣唇瓣，他都快要把她吞了。
五分钟后，早餐送来，是江边别墅里的阿姨做的。
不是酒店的早餐诶。
纪宁拍照给司腾发去。
【老婆：你什么叫的？】
从别墅过来车程需要四十分钟，他走后五分钟就到，时间卡得太精准。
【司腾：在你睡着的时候】
【老婆：酒店的早餐就可以，下次不要这么麻烦】
【司腾：我乐意】
【司腾：就酒店那早餐，你确定你爱吃?】
司腾要不要猜她猜得这么准，她的确不爱吃。
不过她一旦开始拍戏，昼夜颠倒，吃不到早餐很正常，平时她都是喝一瓶奶，或者抽空吃几根香蕉对付过去，能多方便就方便来。
【司腾：以后必须按时吃早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
纪宁努嘴，她是为了上镜好看，好吗！
纪宁不再跟司腾辩解，她说一句他有十句歪理等着她。
纪宁喝了口小米红薯粥，心里暖洋洋，对味。
暗着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她夹着玉米虾仁的小笼包，看着司腾发来的图片。
纪宁：“！”
他偷拍她睡觉。
照片里，女主头发没过脖颈，消失在被子里，笑容安然。
不是，这正确吗！
【老婆：快删掉！】
【老婆：删掉！】
【司腾：下次你拿我手机删掉】
纪宁急于删掉她“丑照”，想到今晚她就没事。
【老婆：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你有时间吗[羞涩笑]】
【司腾：这么快就约我？】
【司腾：你果然对我如饥似渴，昨晚没做成，现在就想做】
纪宁：“……”
其实也可以不见。
纪宁都在屏幕上打出算了不见四个字，对面发来消息。
【司腾：没关系，我愿意满足你的心愿，晚上在哪里见？】
纪宁：“……”
纪宁真不想见了，余光往上一瞥，看见她的丑照。
从来没有男人拍过她的睡颜，这让她觉得自己私人领域被侵占。
为了照片，还是见吧。
纪宁找了个家私密性极好的餐厅。
【司腾：啧，还是包厢，虎狼之心如此昭然若揭，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走出来】
纪宁：“……”
他脑补是不是过了头。
【司腾：放心，我会按时到的，你可别迟到】
纪宁无语到都不知该说什么，用了三秒回了个好。
她回复好的时候，下面弹出一个OK有着小爱心的表情包，她喜欢发表情包，但司腾看见看见估计来一句，这么快就忍不住对我发射爱心了？
算了吧，只简简单单回复了个OK。
司腾看见那个好字，啧一声，怎么就一个字，她怎么不发表情包，脸慢慢暗下几分，退出和纪宁的聊天框，处理了下别的问题，再返回来，聊天界面还是那个好字。
应该是不会再给他发消息了。
他退出微信界面，找到设置，再转到屏保，选择自定义，挑中纪宁睡颜照片，设置为屏内屏外，满意笑了。
……
纪宁坐在显示器后面，看着剧组拍摄。
现在小妹是四岁，会说话，笑容甜甜，很是讨剧组人喜欢。
纪宁知道是女孩妈妈全程陪着宝宝。
《阳光人家》女演员不多，小妹长大后的好友还没有进组，她更多时候是跟小妹妈妈聊天。
从小妹妈妈那里得知，小宁总好几个项目黄掉，又查出他投资的几个分公司，账务往来不干净，税务有问题。
总之，小宁总现在焦头烂额。
“好奇怪，之前顺风顺水，突然就这样，很难不怀疑是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现在全剧组都这么想。
“小宁总要是真出事，我们还能拍摄下去吗？”
比起那些，小妹妈妈更担心钱能否到位。
纪宁的第六感告诉她，就是司腾做的，司腾速度太快了吧，昨晚到现在都不到二十四小时，他都快把小宁总逼得走投无路。
倏地，纪宁想到《长渡春夜》，《长渡春夜》现在是现偶播放各大榜单之首，她因剧情、服装、美貌频繁上热搜。
按李沫说的话，她在热搜上盖了一套自己的房，住在热搜上。
但她现在关心不是这个，是宋笑影。
开播到现在半个月，宋笑影营业不超过三次，连一个女四都比她活跃。
纪宁在《长渡春夜》前去问过司腾，宋笑影去哪里。
司腾冷冷掀眉：“我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我老婆。”
“《长渡春夜》马上开播，需要她帮忙宣传。”
对此，司腾淡淡一声“哦”。
“你肯定知道，你帮帮忙好不好，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拍了三个月的剧，不想让她扑了。”
她软声哄着，司腾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目光静静凝着她三秒，后身子后靠，椅子随着他的用力晃了晃。
“老婆，想哄我，就用心点。”
他暗示得不能再明显，拍了拍自己腿面。
纪宁为了剧宣，忍了。
一切进入高潮，椅子不堪重负地哐当。
纪宁懵了，但好在还有司腾这个肉垫。
“什么破椅子。”
男人淡定自若抱着她站起来，把她安置在桌面上，随后去查看椅子，用脚踢了踢椅子。
椅子顷刻四分五裂。
司腾嘴角抽搐两下，转身，纪宁捂住自己双眼：“肯定是你太胖，跟我没关系。”
男人太阳穴跳动几下，是体重的原因吗！
分明是力道用得太狠。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抱起她回房。
回房路上，她窝在司腾怀里：“阿腾，宋笑影的事……”
“放心，她会出现。”
“现在，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男人双眸黑沉，全身被大火包裹，烫得她惊心动魄。
再往后的画面，纪宁及时停住思绪。
宋笑影是出现，又是能尽量不出现就不出现。
司腾真的狠。
等一下，纪宁想到自己的睡照，司腾该不会是用她的睡照勾她出来的吧！
就是！
司腾怎么这么狗！
她上当了，她跳进司腾陷阱里，还不自知。
纪宁气冲冲拿出手机，准备质问司腾，不能问，问了显得她更笨。
纪宁戳进备注，改成[狼狗]。
【狼狗：我去接你吧】
下午五点，纪宁看见这个备注弹出消息，心突突跳了两下，连个问号都没有！他不会已经来了吧！
【老婆：不要，我要自己去】
纪宁现在琢磨出跟司腾相处方式，你得软着来。
【老婆：我想主动奔赴去见你】
跟厉缝许在一起时，她都没有说过这么肉麻的话。
纪宁身体不适抖了下。
【狼狗：好！】
这次有感叹号了。
纪宁冷笑，男人。
不过，他好像很期待诶。
纪宁悠悠笑起来，她也期待呢。
小妹拍摄结束，纪宁看着她妈妈跑向她，她满意缩在自家妈妈怀里。
不知道四岁的阿君是什么样，司腾说他不爱撒娇，是因为妈妈不在身边，不爱吗。
【老婆：把阿君也带上吧】
今年阿君过生日，她准备了礼物，但那时她和司承君未相认，司腾也在猜忌她身份，她不敢送。
【狼狗：？】
【狼狗：做人公平点，哪里只要儿子不要老子的】
她又没说不见他，不知道司腾哪里来的阴阳怪气。
【老婆：真不行吗？】
她是真有点想阿君。
【狼狗：吃完饭回家住，阿君在家里等你】
还把她往家里拐！
司腾真是一步一步替她想好。
纪宁纠结着，她问了李沫，李沫说她晚上没安排，明早也没戏份，是可以来迟一些。
【阿沫：下午两点司董也问了我同样问题】
纪宁：“……”
他就是谋划好的。
纪宁心里又气又甜，她不会真对司腾有了喜欢吧？
喜欢上司腾是怎么样呢。
纪宁试想了下，他很宠的，在家里她不爱穿鞋，司腾一边责怪一边拿着拖鞋候在她身后，后来家里到处都是毛绒绒毯子。
她在家时，做的饭总要先过司腾的眼。
她在司腾身边，是可以吃胖的。
好像还不错，司腾除了偏执，整体是暖暖的。
……
“今晚纪小姐定了顺意饭店包厢，看样子是要去吃饭。”
周筱臣身边的张助理汇报着。
“带她来见我，你懂的。”
前段时间，周家经济危机是周筱臣细心演化结果，为的就是和纪宁见到面。
周家哪里虚弱到需要司家帮忙。
“哥哥，你今晚有事吗，想让你陪我去吃饭。”周筱筱电话打进来，周筱臣说有事，周筱筱语气略显失望。
“好吧，那哥哥忙。”
周筱筱要挂电话时，周筱臣又叫住她。
“小小，你想去《阳光人家》剧组吗？”
阿宁在《阳光人家》呢，她当然想去。
周筱筱兴趣顷刻被拉起来。
“好，那你准备下，过几天进《阳光人家》。”
周筱筱兴高采烈挂断电话。
周筱筱跟纪宁说，是她爸妈看不下去她在家里无所事事，就把她打发来剧组玩。
爸妈哪里舍得，是周筱臣跟她爸妈说，小小想拍戏。
小小想，那就满足。
周筱筱在周筱臣安排下进了《长渡春夜》，自此，纪宁名字如愿在周筱臣耳边响起。
纪宁发生什么，周筱筱都会跟他分享。
但总归经过另外一个人的嘴，他没有亲眼看见，他无法确定纪宁是顾眠。
元旦晚会上，他经由周筱筱介绍，出现在纪宁面前。
纪宁笑的弧度、说话的语气和顾眠一模一样。
两手相交，他的心跳加快。
但，没有百分百把握，他不敢贸然确定纪宁就是。
直到今早，司腾和厉缝许争吵中，他听见纪宁承认。
是呀，只有顾眠，才会牵动司腾厉缝许两人。
现在他学姐单身，他也不是以前只知道读书的死呆子。
纪宁上过一次车，现在坐车谨慎多。
确认车牌号没问题，给司腾发消息她出发了。
纪宁没开导航，司机是阿沫配给她的。
车况平稳，车内燃烧着异香。
纪宁慢慢控制不住眼闭上，又睁开。
“师父，车内香味是什么？”
司机即使带着口罩，声音依旧清晰。
“是在山上一个寺庙求的。”
既然是求的，想必是有寄托着某种愿望，纪宁不好意思让他把香弄灭。
估计也快到了，再忍忍。
纪宁闭上眼睛。
也就是这一闭，听不见手机响。
【阿沫：阿宁，你在车上吗？司机不对】
李沫消息发出五分钟，没人回。
“我不知道，我在车旁边等纪老师，突然有人打了下我的后脑勺，我就晕了。”司机大叔懵的，语气着急。
从一开始他就跟在纪宁身边，知道纪宁和司腾关系，是自己人。
李沫皱眉，打给司腾。
“阿宁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
李沫快速说清事情，电话那头男人落下三字知道了。
上次纪宁出事，司腾就在纪宁手机上装了定位。
司腾打开定位，看着小红点飞速移动。
“给我查这是哪里。”
两秒后，消息传到交通部门。
纪宁睁眼，是在沙发上，她立刻站起，这是哪里！
她站得太猛，腿发软，往地上扑，被一只大手扶住腰。
她刚要说谢谢，看清那张脸愣住。
周筱臣？
“学姐，你还记得我吗？”周筱臣期待火热眼神落在她身上，纪宁不适地后退几步。
周筱臣察觉到，一手摁住纪宁手臂，把她还往前拽了拽。
“学姐，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周筱臣脸上难掩失落，但语气温柔。
纪宁听着那一口一个学姐，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来。
纪宁手推了推周筱臣手，没推开。
“能先松手吗？”
周筱臣犹豫，但看出纪宁的祈求，最终松了手。
空气一阵沉默，纪宁目光落在沙发上的包，想着去里面拿自己手机。
“是想找自己的手机吗？”周筱臣从自己裤包里，掏出她的手机。
纪宁：“……”
呃……
“跟我去个地方，看完我就送你走。”周筱臣儒雅，说话慢条斯理，仅在刚才握她手臂时失控。
纪宁犹豫周筱臣的话是否可信。
周筱臣：“放心，如果不放你，没人能带走你。”
“司腾会。”纪宁说完，空气一静。
她怎么就那么自然说出司腾名字。
她好像很信任司腾。
纪宁表情透着几分茫然，跟周筱臣冷笑对上。
周筱臣仿佛在说，以前那么厌恶司腾，现在说这话？
“走吧。”
纪宁思忖两秒，转身。
也是这一转身，她看见她后面四米高的墙壁上的图案。
纪宁毕业后担任国家乐团的钢琴师。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台演奏，之后便是和司腾联姻，被司腾管控住。
周遭一切被虚化，舞台上仅有她一人。
她身穿暗红色抹胸礼服，礼服腰口处坠着一朵红玫瑰。
她还记得她那晚弹奏完，铿锵玫瑰四个字冲上热搜。
居然有人把当时的场面记载下来，还做了这么大的壁画。
纪宁眼里的震惊迟迟不散。
“好看吗？”周筱臣声音把她呼唤回来。
纪宁点点头，点完目光瞬间定格在周筱臣身上。
该不会是周筱臣给她弄得吧。
怎么会呢。
纪宁认真搜刮记忆，再度，确认，她根本不认识周筱臣。
周筱臣笑了下。
他这一笑，纪宁觉得他藏起万千功名。
不会真是他吧。
“学姐，跟上。”周筱臣脸上依旧是这种笑容。
纪宁不想去了。
她只要在拖一阵，她肯定司腾会赶来的。
“学姐，你不想见见你的琴吗？”
她的琴。
钢琴师都有自己用的趁手的钢琴，纪宁也不例外。
她那把琴陪伴她从学琴到站在国家舞台上，纪宁脸颊上的肉细微抽动了下。
她死后，有人藏起她的琴？
纪宁跟随周筱臣走到二楼，房门打开，她的琴赫然出现在眼前。
纪宁几步上前，手指落在琴身上。
这是她第一把琴，也是最后一把。
她抚摸着琴，绕琴走了一圈又一圈。
当年，顾安抢了她的角色，她每天控制不住哭泣。
“哭什么，你是妹妹，妹妹本来就该让给姐姐！”
餐桌上，顾安欢喜跟爸爸妈妈分享在剧组好玩的事情，她听着忍不住哭出来。
那些好玩的事情是她的。
她抽抽噎噎，顾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吓得她瑟缩着脖子。
“就知道哭，哭丧鬼，家里的好运都被你哭走了！”
她声音很低，被顾母这么一吓，声音就更低。
明明很低，还是碍着妈妈的眼，妈妈直接把她赶到小餐桌上吃饭。
一个人的单独小餐桌。
她低落的心情无处缓解，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她都不想回家，反正家里也不多她一个。
是某天放学有个街头艺术家，在梧桐树下弹钢琴。
美妙的曲调一下把她的悲伤抽离走。
回家，她央求爸妈许久，爸妈给她买了现在这个钢琴。
它陪着她渡过日日夜夜，它聆听过她最悲伤的声音。
嫁给司腾后，她失去自由，不舍得她的钢琴也失去自由。
司腾走进客厅，听到二楼钢琴发出的第一个音调。
“阿宁。”司腾嗓音从门口传来。
纪宁停下手，看过去。
司腾心里发颤，女孩脸颊挂着两行泪。
“我来迟了？”司腾快步上前，周筱臣伸手，司腾理智尽失，拳头朝着周筱臣挥过去，周筱臣也不示弱。
两人各挨了对方一拳，要挥出第二拳，纪宁的钢琴曲声响起。
“阿腾，他没有欺负我，我应该谢谢他。”纪宁眼角冒泪花，是开心的泪花。
司腾皱眉：“所以，你要跟我离婚，跟他结婚？”
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