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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时候还亲自带着文伯母和江暻年去了实地,和那些被资助的学生见面,当时还登上了报纸和电视。

    所以江伯父出事后,为了两家的声誉,江家付出很大的代价才和受害人达成和解,把丑闻压了下去。

    岁暖只略从自己父母的只言片语里推测出一点信息。

    在此之前,她还从没有把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江伯父和“精神疾病”“暴怒伤人”一类的词联系在过一起。

    “我妈经常在静修,不太方便。”江暻年淡声说。

    文玫其实也不太愿意为江肃山做这样粉饰太平的事,像甩掉一个麻烦,又像借此试探他一样把这件事丢了过来。

    岁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翻涌着复杂的颜色。

    她放下他的手机,撑在他颊边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打算偃旗息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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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暻年不知道岁暖在想什么。

    但话题结束在这里却莫名让他觉得烦躁至极。她说的话,她的表情,她的动作,她的态度,好像总是和他想象的、渴望的相去甚远。

    他抬起左手,按住她的后腰。

    掌心蛛网般的灼痛随着用力扎进神经,胸口空落落地像烧着一把火。仿佛会将他焚尽的火,此刻他竟希求能蔓延到她的身上。

    既然说关心。

    她真的能看到他的痛苦吗。

    江暻年抬起眼,幽浓的瞳将她无辜茫然的表情捕获。猎人和猎物调换了身份,他扣着她柔软的腰,不允许结束这样的对峙的人变成了他。

    岁暖被他往前带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平衡,两只手都撑上了沙发靠背。

    像是被她禁锢在双臂之间,他仰起头,目光的气势却凌厉压迫,喉结像冰块一样滚了下,薄唇吐出的声音也凉:“轮到我提问了。”

    岁暖睁大眼睛:“嗯?”

    等等,什么时候有这个规则了?

    她以为江暻年要逼问她今天发作的理由。

    但他问:“你在学校外,学校内,有没有走得近的男生。”

    虽然好像只是将她的问题抛了回来。

    但岁暖莫名后颈有点寒毛直竖,仿佛空调开得很低的错觉。

    她思索了下:“你说的男生,具体是指年龄范围多少的啊?”

    掐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下,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衣衫传过来。江暻年仿佛似是而非地轻笑了一声:“你先说几个我听听呢。”

    他都让她查手机了,岁暖也没藏着掖着,开始回忆:“Pravin,在马来海龟保育的时候认识的,在TOP5读海洋学;Julian,我跟你提过那个朋友的朋友,一起在瑞士勘察过冰川;仲宇文,最近在合作完成京市的城市热岛效应调查……”

    江暻年突然后悔前面诚实回答了岁暖的问题。

    她的眼睛清澈又闪亮,映出近在咫尺的他的脸。焚寂的火自始至终都只在他身体内燃烧。

    即使此刻两人的距离亲近到只要他抬手,就能将她毫无缝隙地揽进怀里,那火依旧无法蔓延到她身上。

    但它总会停的,在烧完一切后。

    视线下移,从她白皙的脖颈,落在她纤细的锁骨。

    岁暖数着数着,却话锋一转:“但都是阶段性的走得近。在特地地点和特定项目合作过,项目结束后连面都不大可能会再见。人生里不值一提的过客而已。”

    她洒脱地总结完,歪头:“所以你问这个干什么?”

    火短暂地熄了。

     又像在他漆黑的眼瞳里颤抖跳跃,隐秘地顺着脊柱一路向下点燃。

    手指蹭过岁暖柔软的发尾,江暻年反问:“不是你先问的吗?”

    岁暖费解地眨眨眼,觉得自己是被少女漫画影响到了:“我就是突然很好奇。因为我不常来学校,所以昨天才意识到——同学关系很神奇啊,抬头不见低头见。今天见,明天也见。能把完全无关的人联系在一起。”

    江暻年不说话,只是用手在背后玩她的头发。

    可对他而言好像没什么区别。他甚至连同班同学的脸都记不全。

    “我也经常不在学校。”江暻年淡声说。

    岁暖本在想着下学期在学校待的时间长一些,听见这句话,又觉得自己鬼迷心窍:“你不在学校干嘛去呢?”

    “比赛,玩。”江暻年简略地回答。

    剑拔弩张的气氛结束后,感官重回正轨,这个姿势再维持下去显然会出事。他抬手将岁暖从自己腿上提了起来,打算把她移到一边。

    岁暖却拽住他的领口:“别动!”

    江暻年的动作停住:“?”

    “我可以自己起来……你为什么要用受伤的那只手?”她瞪着他。

    江暻年放开手。

    岁暖的视线却顿住。

    她刚刚将江暻年的领口向下拽了一点,却看到了比颈侧那一点范围更大的红痕。蔓延进看不见的衣领之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岁暖垂着头凑近。

    江暻年的语调听起来不耐又无力,肩膀向后抵想离她远一点:“岁暖,你先下去行——”

    她的手指伸进他的领口。

    柔软纤细的指骨抵住他的锁骨,她捏住他的衣领,向下拉。

    意识到岁暖想做什么的瞬间已经晚了。

    阻止她已经来不及,欲盖弥彰更没有任何意义。他以为会燃尽他的火猝不及防被泼了盆冷水,只剩下空荡荡,呼啸着怪风的胸腔。

    江暻年垂着眼,引颈受戮一般僵坐在原地。

    岁暖扫过眼下触目惊心的景象。肩膀上的旧伤像一道深而长的蜿蜒刻痕,而更触目惊心是脖颈到胸口新鲜的、混乱的擦伤和淤青,在冷白薄韧的肌肤上晕开。

    完全没有做任何处理的。

    甚至前面就这样和她淡然自若的说话。

    她很缓慢地抬起小脸,江暻年很清晰地看到她清亮眼眸里的惊骇。

    野火风吹又生,更猛烈的痛意扑回来。

    江暻年想,她的无条件相信该在此刻不攻自破,接着意识到即使从小一起长大,人也是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变得面目全非。

    他避开她的视线,很淡地扯了下唇,语气平淡如一潭死水:“要我脱下来给你看吗?”

    第18章夏至

    一室死寂里。

    岁暖松开江暻年的衣领,膝盖后退,站在了地面上。

    意料之中地被她拉开距离,江暻年抬起睫,又极淡地扯了下唇:“嗯”

    像是自暴自弃,也像是在等她的审判。

    会嫌恶,还是害怕?

    他自虐似的盯着岁暖的表情。

    她好像还陷在刚刚冲击性的一幕里,抻着唇角,眼神有些怔怔的。

    岁暖后退了一步。

    接着转身快步地走向玄关。

    江暻年忽然发现,比起她总说的那些让他无法招架的话,她的沉默更让他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