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一瞬间多了许多,密密麻麻地飘过:
【好帅,好高冷,求名字。】
【车队老板的弟弟,背景硬得令人发指。】
【关系户来了。】
【前面的不了解就别乱说,Jaden只是参赛少,要不要去看看历史成绩。】
镜头切换到无人机画面,依次飞过赛道上排列的赛车,岁暖在刚刚刻意注意了江暻年赛车服和赛车的颜色,在第二排找到了他。
方程式赛车不同于赛跑,无法容许所有选手同时起步。等绿灯亮起,赛车依次出发。
岁暖竖起耳朵听中文解说介绍,说第一圈是热身圈,用来暖胎。
解说还提到了这次比赛卡加纳公司提供了全新的四缸发动机,卡加纳公司今年被江氏集团收购。
热身结束,场上赛车逐渐提速,马达引擎声音像困兽咆哮般轰鸣,轮胎摩擦冒出白烟。
岁暖已经有点眼花,只好反复看旁边的排行榜。
第一位。
JadenJiang。
非常稳定的,屹立于首位。
最后一圈,镜头几乎完全集中在前排赛车上。江暻年的后车蠢蠢欲动,想要弯道超车,但还是失败告终。
蓝色的赛车冲过终点线,在日光下闪烁着亮眼的光芒。
饶是看起来赢得轻松,岁暖抱着抱枕,还是忍不住握拳尖叫了一声。
江暻年摘下头盔,镜头拉近,扫过那张没有瑕疵的脸。
他正短暂地坐在车内调整呼吸,眉睫和额前碎发被汗打得湿漉漉,显得尤其浓黑,偏淡的薄唇在运动后充血,与冷白皮肤对比明显。
岁暖莫名想到机场的那个夜晚。
他们坐在二十四小时咖啡馆的角落,她靠进江暻年的怀里,无数个啄吻没有停顿地相连,漫长而缠绵。
最后,她有些欲求不满地启唇,却没有邀请到嘉宾叩门。
怨念的眼神投过去,江暻年垂着长睫,瞳仁幽黑,捏住她的嘴,语气平淡又凉:“舌头不打算要了,明天路演准备当哑巴?”
她一悚,再也不张嘴了。
那些吻在他身上流淌过去,留下的印记也是这么鲜艳。
观众席的掌声和欢呼沸反盈天,江暻年毫不关心,目不斜视地跨出赛车后,和教练、经理握手颔首。
等江暻年站上领奖台,岁暖拿起手机拍下投屏画面。
【Shining】:我们是冠军!
【Shining】:太争气了,我家宝贝-v-
颁奖典礼时间很长,等放国歌的时候,岁暖已经哈欠连连,一看表已经凌晨三点,随便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
第二天早上,岁暖被闹钟叫起来,困得像狗。
吃早饭的时候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瞌睡虫一下子跑光,瞳仁瞪大。
【么么叽-3-】:明天晚上到家。
【么么叽-3-】:亲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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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电影参考了《地球改变之年》,豆瓣2021年评分最高的纪录片,讲的是疫情人类居家隔离期间,不同的地区和城市野生动物生存状态的变化。
没有人类的干扰和影响,野生动物可以勇敢出行和随心所欲的生存,获得主动权。曾被汽车的鸣笛声掩盖的鸟叫,从迷雾中显现的喜马拉雅山,难得在海滩上产卵的乌龟,鲸鱼也开始享受交流,曾经极其罕见的现象开始频繁出现。(摘自豆瓣影评)
推荐一个同类纪录片,还是蛮有意思的,《人类消失后的世界》,假设人类突然消失后地球会发生什么,场景模拟得非常震撼[让我康康]
然后在工厂废墟上提到松茸,想法来源于《末日松茸》,作者罗安清也是一位女性主义学者。很有意思的一本书,“据说遭受原子弹袭击的广岛地区最先恢复生机的是松茸”,松茸就是这种生长在【资本主义】世界尽头的蘑菇。它无法人工养殖,只能在野外采集,却偏偏只有在受到人类干扰的森林里才茁壮成长。它寓意着无法被现代工业化(规模化)生产方式所驯服的不确定性,又象征着人与自然界的共生关系。
算是一种乐观主义的态度,相信人类终究可以找到和自然和谐相处的道路。
第54章霜降
岁暖完全没想到江暻年这么快就回来。
几乎是比赛一结束就走。
她一整天都处于又困又亢奋的状态。
休斯顿回京没有直飞航班,江暻年要在达拉斯中转。晚上七点的时候和她打了电话,人已经到了机场,等待登机。
他看到她表情困倦,说:“早点睡吧,今天别学习了。你对赛车又不感兴趣,还熬夜到三点看。”
岁暖打了个哈欠:“……我对你感兴趣啊。”
“……”江暻年沉默了一秒,忽然凑近摄像头,俊秀的面容在屏幕上骤而放大,瞳孔在机场明灿的光下黑而亮,视线仿佛穿透屏幕落在她脸上,散漫、似笑非笑地咬字,“岁暖。”
他说,“不要仗着我现在碰不到你,就以为说这样的话不用负责。”
……
岁暖挂断电话就去睡觉了。
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心一直飘飘忽忽,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紧紧地裹着被子,浑身热烘烘的。
掀开被子,岁暖看着天花板发了几分钟的呆,肩臂的薄汗碰到空气,微凉而黏腻。
她很快速地洗了个澡。
到了学校后,异样的感觉却愈加明显。
头痛,耳朵痛,脸颊痛,喉咙也痛。连安琪珊都看出她像是有点郁闷烦躁,下课后过来问她怎么了。
岁暖揉着肿痛的脸:“可能是前天熬夜吧……还是早上着凉?”
第二节课后的课间她去了医务室,量体温倒是没发烧,校医给她开了点消炎药和止痛药。
等中午吃饭,岁暖咀嚼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去洗手间漱了个口,张开嘴慢慢把手指伸进去。
果然在右边牙齿的尽头,柔软的牙龈上,摸到一个突起的小尖尖。
镜子里的岁暖恍然大悟般眨了眨眼睛。
智齿。
一种像爱情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但永远不确定它会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也无法预料降临时会是何种感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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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首都国际机场。
这一年岁暖和江暻年在机场见过的面几乎超过过往十多年的总和。接机也已经轻车熟路。
江暻年也习惯了岁暖在外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因为今天上课,上半身的校服衬衫外搭了一件红色针织衫,显得皮肤很白。
岁暖挪过来,声音有些含混:“堡贝。”
嘈杂的机场里,江暻年差一点没听清。
她又将手里的瓷玫瑰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