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可以继续挂出去。
可青霭却个痴情人,将自己体己钱全交出来给三娘子,闭门谢客,苦苦等着姜嫄。
“今日只想和三娘子品茶叙旧,先带我去寻三娘吧。”
姜嫄现实里她性格孤僻,也没什么朋友,但游戏里因为隔三差五来逛南风馆,倒是和三娘子成了知己好友。
“那……让青霭陪着弹琴沏茶?”杏云眨着灵动的眼睛,瞧着就是个鬼机灵的姑娘,为人处事最是活络。
姜嫄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杏妹妹倒真是体贴,等晚些时候我再去看看青霭。”
杏云将姜嫄引入了一间雅室落座,并且对里屋柔声通报,“三娘子,元娘子来了。”
门扉缓缓被推开,三娘子莲步轻移而出,她鹅蛋脸泛着珍珠似的光泽,眉似春山含黛,眼含秋水,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都透着风情万种。
“元娘子许久没见,竟还消减了些,今日就不饮茶了,我已备好美酒佳肴,。”她身姿轻盈在姜嫄身边坐下。
“有美人相伴,自然什么都好。”
姜嫄已然又换了身素色衣衫,乌黑长发梳着妇人髻,仅用一根银簪点缀,装扮素朴干净,任谁也瞧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她端起一盏热茶,浅酌一口,神情总是沉郁不乐的。
“元娘子似乎有心事?瞧着不大高兴。”三娘子柳眉蹙起,关切问道。
“倒也算不上心事,只是觉得人生乏味无趣。”姜嫄放下了茶盏,兴致不高。
小厮端着酒菜鱼贯而入,将美酒佳肴摆满一桌。
“那元娘子觉得何事有趣?”三娘子涂着蔻丹的手执起银壶,替姜嫄斟了盏酒,柔声问。
姜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声音带了几分醉意,“饮酒作乐,挥金如土,权倾天下,男欢女爱?”
她旋即又摇了摇头,“想来想去,好像都没什么区别,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元娘子这般境界,倒是可以遁入空门了。可我是个俗人,身为女子,在这世上本就艰难。如今有酒喝,有肉吃,能尽玩乐,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三娘说罢,也仰头饮尽一盏酒,脸颊染着红晕。
“你也知晓,从前我过的什么日子,也曾恨尽这腌臜世道。元娘子你恨过吗?”她放下酒盏,凝视着姜嫄。
姜嫄从前听杏云说过,三娘是贫苦出身,被父亲卖入了秦楼楚馆,历经磨难。
她轻声问道:“三娘,现在不恨吗?”
三娘子缓缓摇头,眼底尽是淡然。。
姜嫄捧着脸看三娘,神色有些呆呆的,“为何不恨,我可以帮三娘报仇,将那些人都杀了。”
三娘瞧着她呆头鹅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元娘子是想后半在监牢里吗?我今年岁大些,恨意早就淡了,倒觉得能守着这方檐角听雨,已经是上天恩赐,菩萨开恩。”
酒过三巡,姜嫄已然醉意朦脓,思绪却愈发清醒。
她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南风馆,早已等候在外,装扮成小厮的暗卫立即迎了上来,“主子,还去醉锦楼吗?”
醉锦楼是姜嫄在附近开的一家酒楼,每回她来南风馆,都会顺道去巡查一番。虽说醉锦楼时常入不敷出,但姜嫄只当在玩模拟经营游戏,享受当老板的乐趣,大把银子维持着醉锦楼运转。
姜嫄摆了摆手,在站在街边伫立片刻,思索着她这酒楼为何生意不好。
南风馆和醉锦楼都坐落在最繁华的风月地带,但却门可罗雀,反观隔壁的秦楼楚馆,灯火辉煌,隐约听见楼内欢声笑语不断。
要是都倒闭了,她酒楼生意不就好了……
“走吧,回去。”姜嫄思虑着可行性,抬步要走,一阵女孩的啼哭声传入耳中。
紧接着,男人叫骂的声音传来:“哭!哭什么哭!都怪你娘俩,天天哭丧着脸,把老子财运都哭没了!老子赌钱就没赢过!反正你娘就在这妓院,你干脆也去陪她,还能给老子挣几两银子!”
“……好吵啊。”
她轻声呢喃,身形晃了晃,醉酒的身子在冷风里簇簇发抖,胃里一阵痉挛,泛起酸苦。
男人的叫骂声裹挟着女孩的哭声,让她想起了不太愉快的记忆。
年幼时父母的叫骂对打,还有她同样尖锐哀嚎的哭泣。
这叫她实在头痛欲裂,几欲作呕。
本不想多管闲事,可她再也忍不住几步向前,一手拽过哭泣着的小女孩,神色阴郁地盯着男人,“你能不能别吵了?”
月色暗沉,男人瞥见是个单薄女子,瞬间破口大骂:“哪来的疯婆娘,竟然敢管老子闲事!这是我闺女!”
姜嫄脑袋如针锥,疼痛欲裂,眼前人影逐渐扭曲模糊,宛若魑魅魍魉,张扬舞爪。
她猝然伸手夺过暗卫腰间的刀,寒光一闪,挥刀砍菜般砍在了男人面门。
削铁如泥的刀刃切入皮肉,“噗”得一声闷响,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cult片级别的血喷出来。
他身体剧烈摇晃,双腿一软,倒入了尘土之中,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淤在胸口一晚上的郁起顿时消散,心情也跟着松快。
此刻正值后半夜,门前街道并没什么来往客人,只有路边东倒西歪的几个醉醺醺的酒鬼。
姜嫄拿着帕子擦去满脸的血,语气平静,“传令封查这条街的所有青楼楚馆,就说本宫在宫中遇刺,暗卫一路紧随刺客,见其藏入此巷中。”
她攥紧掌心染血帕子,只要想到这些青楼倒闭了,她的酒楼生意肯定会好起来,染血眼尾不禁漫上笑意。
她脚步轻快,转身欲走,却忽觉袖口微沉。
姜嫄低头见那女孩攥着她半片衣袖,脏兮兮的的手勾住她腰间禁步的银铃铛,清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她。
“要报仇吗?”她毫不犹豫掰开了女孩的手指,却把沾着血的银铃铛塞入她掌心,“若是你能活到及笄,来宫里寻我。”
姜嫄正要抽身离去,腕间忽然传来温热触感。
她正要不耐烦低斥,抬头却撞进双含烟笼雾的眸子,喉头骤然发紧:“青霭……?”
青霭眉心凝着化不开的愁绪,三两下解开青竹纹外衫,带着体温的衣袍裹住了她染血的肩头。
“元娘子莫怕,此刻速往靖国去,官府暂且查不到水路上。”
他话音未落,街道上炸开了凄厉尖叫:“死人了!!!”
灼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手腕,青霭拽着她冲进漫天飞花。
碎玉般的桃李砸在鬓边,姜嫄踉跄着跟进南风馆小倌翻飞的衣袂,随着他,在这明亮的春夜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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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着血腥气钻入喉咙,她听见自己飘忽的声音:“我杀人了……你不怕?”
码头石阶近在咫尺,青霭喘息着将她推入乌蓬船,掏出一袋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