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作响,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在夜间游荡的艳鬼。
“虞贵君这么晚还不睡,可是对着这月亮,勾起了什么心事?”
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谢衔玉走至虞止身侧,气质温雅,举手投足尽显清贵之气,仿若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是回想起昔日随着镇北王在西北驰骋沙场那些时日,还是念起自己曾是京都巡卫统领的威风,如今却只能困在宫中,对着月亮哀叹……又或者在念着某个没心肝的人?”
“你在说什么疯话?”虞止脸色一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不如你我联手。只要重权在握,何愁得不到一个女子。”谢衔玉不紧不慢说道,声音沉静。
虞止脚步停住,却并未回头,“你是真的要争权,还是妄图独占陛下,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没空陪你在这装模作样。”
谢衔玉若是真想争,早就争了,而不是现在才争。
“你当真以为能顺利生下腹中孩子?还是你到现在没看清你的处境?你只是她拿来解闷的玩意,难道怀了孕,你就能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了?”谢衔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关你事!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顶个正夫的名头又如何,在她那里,恐怕连个解闷的玩意都不算!”虞止咬着牙,提着琉璃灯,走入了无边黑暗中。
“是啊,你与她相识再先。可最后,她求沈玠赐婚的人却是我,而不是你……”
谢衔玉望着虞止消失的方向,轻声的叹息消失在了风里。
春夜无处不飞花,河水波光粼粼,青蓬小舟缓缓行驶在河面。
姜嫄每回出宫都尽量低调,生怕招致刺杀,故而只租了个小舟,游弋在空旷的水面。
她坐在船尾,将玉壶倾斜,酒水浸湿了桃花粉襦裙。
她酒量本就不佳,没饮多少已然有了醉意。
天边一轮弯月映在酒盏里,晃碎了万千银光。
也不知这个世界之外的人,看到的月亮可又是这般无趣的样子。
从前什么也没有时,觉得日子过得乏味无聊。
现下却还是觉得没什么滋味。
……是不是还可以做更过分的事情。
她心底刚浮起这个念头,又被残余的理智压制了下去。
倒不是有几分本就没多少的良知,而是现在她已经成了游戏中人。
有些时候就该克制着自己不要陷入无止尽的深渊,不然这样下去只会变得越加面目全非。
否则迟早被人打着“天道诛暴”的名号,被砍了头挂在城墙上示众。
姜嫄不在乎在游戏里死掉,但这种死法也未免太过丢人。
她低垂着头看着河水里的自己,眉心点缀着花钿,穿着桃粉襦裙,发髻上坠着的发带随着风飘舞。
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触碰……
可船头忽然与一青蓬小舟撞上,也搅乱了姜嫄的思绪。
“哎呀,你们这舟子划得好好的,往我们船上撞什么,能不能看着点路。”船夫语气不大好。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没看路,这是我家公子给老伯的赔偿礼,算是表达我们的一点歉意。”听说话的声音应是个稚气未脱的小童。
姜嫄想应是和哪家富家公子的舟子撞在了一处。
她也没有抬头去看,今夜也没有强抢良家少男的心思,自顾自又饮起酒。
那艘小舟又缓缓划走了,姜嫄抬起头也只看见个那男子挺拔的背影,玄色披风随风而起,暗金色纹路刺得人眼睛生疼。
001:【若是觉得无趣,那就配合我的工作,从游戏世界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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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网膜上再度飘起巨大的荧光屏,上面跳跃着齐齐整整的方块字。
“你一直在监视我?”姜嫄又没那么觉得无趣了。
001:【这只是我的工作。】
“徐砚寒,我洗澡的时候你也工作吗?同男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你也在工作吗?”
姜嫄倒是通过零碎的记忆,想起了这游戏总制作人的名字。
可即使上回捅了他解了气,可思及徐砚寒那张傲慢的脸,还是忍不住牙根痒痒。
001:【姜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兴趣,更没兴趣偷窥你和男人做/爱。】
徐砚寒的话直白得露骨,配上平稳无波的电流声,倒真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姜嫄又饮了一口酒,不怒反笑,“你什么时候再来见我?如果你能改变你的态度,我可以考虑听从你的意见,跟着你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她实在是太无聊了,想找个新乐子。
001:【……三日后。】
001:【另外姜小姐,我友情提醒你,如若你试图结束生命并不会彻底死在游戏里,只会重新回到你出不去游戏的时间点,也就意味着你的确在游戏里获得了永生……但我想对于你而言,永生似乎是一种折磨。】
徐砚寒说完就断掉了联系。
“喂,你还没说是游戏里三日后,还是现实里三日后呢?”姜嫄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周遭已经重新恢复了宁静。
姜嫄听着远处传来南风馆的琵琶声,她看着灯火幽微,将最后一点酒仰头饮尽。
“去南风馆。”
第20章
南风茶楼的乌木匾悬在青砖门楼上,檐角铜铃随风荡起清泠泠的响声。
夜色昏沉中隐约可见二楼雕花窗棂透出的暖光,青色纱幔在春风里若隐若现,琵琶声清冷,看着完全是品茶赏花的雅集之所。
南风茶楼最赚钱的却不在明面,而是暗地里为深宅的贵妇人单独培养合适的清倌。这清倌只侍候这一人,直到被厌倦为止。
这些贵妇人不管是为了报复流连花丛的丈夫,还是为了填补深院寂寥,但出手最是阔绰。
姜嫄刚抬步踏入大堂,掌柜杏云倏然眼睛一亮,立即迎了上来,“元娘子,您许久没来了,我和三娘子都以为您又跑船去了。”
“这段日子生意忙,的确是有些分身乏术。”
姜嫄行走在宫外,都是乔装打扮过的。只称自己住在城外。
而她丈夫平时携着妾室走南闯北跑船去各处贩药材,完全不着家。
她随着杏云走过大堂,朝着二楼走去,“这段日子这儿一切都好吧。”
木梯吱呀声里,杏云絮絮低语,“有三娘子坐镇,自然诸事顺遂。倒是青霭不大好,近来茶饭不思的,瞧着像是害了相思病。”
南风茶楼每过数月都会举办斗茶赛,明面上是评鉴茶艺,实则是选花魁。
青霭是姜嫄几个月前,一掷千金砸出来的花魁。青霭初次是她的,只是后来姜嫄就再也没来过。
按规矩,若是医女来诊过没有病,青霭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