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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上而不再下(感谢虚幻生物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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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颠簸,扬起的尘土从缝隙钻进车厢,带着北方冬天干冷的土腥气。

    可经历了大邱庄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车里这几位从书斋里出来的研究者,

    反倒没了来时的沉闷,谈兴被那真实的硝烟味激得浓了几分。

    厉先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忽然睁开眼,目光落在坐在斜对面的张东健身上。

    年轻人望着窗外景色飞速后退的,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

    “东健,”厉先生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你对今儿这档子事儿,往后怎么看?”

    张东健知道老师问的不仅是于左敏和胡厂长的冲突,

    更是国营企业与乡镇企业之间那愈演愈烈的矛盾。

    张东健收回目光,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老师,我觉得,这矛盾的根子,怕是在上而不在下。”

    “哦?”厉先生原本微蹙的眉头动了动,脸上掠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自己这个学生,有时看问题角度确实刁钻。

    “接着说。”

    “今儿个,您出面调和,算是暂时把大邱庄这口快烧干的锅底下抽了把柴火。”

    张东健组织着语言,尽量说得清晰些,

    “可您也瞧见了,胡厂长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指标压下来,完不成就得挨板子。

    于书记他们更有他们的急处,厂子停了,全村人的指望就断了。

    您能帮大邱庄说一次情,能帮胡厂长他们反映一次困难,

    可全天下这么多国营厂,这么多想冒头的乡镇企业,您帮得过来吗?”

    他顿了顿,看着厉先生:

    “所以我说,您今儿做的,虽不是无用功,但也……治不了本。

    矛盾还在那儿,指不定在别处,换个由头,又得爆出来。”

    厉先生听着,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敲,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看来,我这趟下去,也就是个和稀泥的?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不能这么说,”张东健赶紧摇头,拍了拍怀里那个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咱们下来,首要任务不就是调研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今儿这活生生的案例,不都是最鲜活的资料吗?纸上谈兵一万句,抵不上现场看这一回。”

    他见厉先生神色稍缓,才继续道:

    “改开这事儿,本身就不是一蹴而就,是个不断试错调整的过程。

    咱国家这么大,南方北方不一样,城里乡下不一样,国营集体个体更不一样。情况太复杂了。”

    脑子里闪过《万历首辅张居正》,语气不由得深沉了些:

    “就像我那书里写的张居正,推行‘一条鞭法’,想法是好的,想简化税制,充实国库。

    可到了底下,各地情况千差万别,官吏执行起来层层加码,或者阳奉阴违,

    最后百姓负担没减轻多少,反对的声音却铺天盖地。

    为什么?因为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哪一条政策,是能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万能灵药。

    咱们现在搞改开,也得警惕这个,不能想着下一剂猛药就包治百病,得慢慢来,因地制宜,不断调整……”

    张东健说得有些投入,正要再引申开,却见厉先生抬起手,轻轻摇了摇,止住了他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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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扫了一眼车内其他几位正在低声交谈或假寐的研究员,眼神里透出些许谨慎。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厉先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有些话,心里有数就行。回头,好好写份详细的报告给我。”

    张东健一听,咧了咧嘴,心里早有预料。

    嘚,这“作业”果然是逃不掉的。

    点点头:“成,老师,我回去就整理。”

    厉先生见他应下,脸上线条柔和了些,似乎不想让话题一直这么沉重,便岔开了话头:

    “说起来,你那本《张居正》,下一期《当代》要连载到哪一段了?张居正改革推行,阻力该越来越大了吧?”

    提起这个,张东健表情也凝重了些:

    “《当代》编辑部那边……压力也不小。听说有些风声,担心这书会引发不必要的联想。

    秦主编他们商量后,怕夜长梦多,原本计划连载六期的,压缩成了三期。下一期张居正雷厉风行推行新政开始,然后是层层阻力....”

    厉先生听罢,沉默了片刻,望着车窗外暮色渐合的华北平原,缓缓道:

    “早点能看完全本也好。至于压力……哪个真正想做事的,没点压力?些许风言风语,不用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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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徽省那条熟悉的街面上,“傻子瓜子”褪了色的招牌还在风里晃荡,

    只是柜台前头,再没了往日那人挤人、伸着胳膊抢着要的疯魔劲儿。

    自打上回因为用人超过八个的问题,被街道叫去“谈话”之后,

    年广久的生意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落千丈。

    他人倒是比以前更“红”了,“傻子”这名头传得比瓜子香还远。

    可过去大伙儿叫“傻子”,多半是调侃他做生意实诚,有点憨;

    现在再提起,那眼神里、语气里,可就真带着点儿看“傻帽儿”的意味了。

    这年头,还顶风干,不是傻子是啥?

    背地里,街坊邻居指指点点,当面碰上了,好些人也懒得给他个好脸色。

    这倒不全是人心坏,实在是前些年嗡嗡嗡的余悸未消。

    为了嗑几口香嘴的零嘴儿,谁乐意沾上XXXX尾巴这些吓人的名头?

    哪怕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他确实帮助了好多人。

    报纸上也没消停,大报小报因为他这事儿,吵得跟开了锅的粥一样,批评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原先跟着他干的那些返城知青,好些个也悄悄不来了。

    不是年广久赶人,是那些懂事的小年轻自己怕了,

    怕给这个待他们不错的“傻子”再惹上更大的麻烦。

    年广久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堵得慌。

    他永远忘不了那几个孩子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里那份恋恋不舍又满是歉意的光。

    心里头叹气,脸上却还是那副乐呵呵的傻样。

    怕啥?78年因为摆摊卖水果,不也进去“学习”过一回么?

    大不了再进去一回,就当……串个门,认认新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