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男厕可谓是一片混乱。
池西屿与周斯野的尿友们，这会都提着裤子躲开了。见姜素进来，一个个更是捂住自己的裤裆，一副险些被占便的模样。
姜素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所有注意力都是话题中心。
至于混乱制造的当事人，像两斗鸡似的，二人手上的输液管都被扯掉了，各自都带血。
姜素喊话的那一刻，两人正好各自给对方对方一脚，齐齐往后退。
姜素顺势扶住踉跄的池西屿，没让他摔倒。
周斯野就没池西屿幸运，后腰撞到洗手池上，一声低哼从嘴里溢出，眉心微蹙。
姜素：“没事吧？”
池西屿眸中戾气在瞧见姜素这一刻，顷刻消散，“你进来做什么？”
他当她想进来啊？
姜素抄起他打针的手，手背青肿了，针孔处的血还没凝固。
鲜红，刺目。
姜素言语责怪，“你干嘛？身体不要了？”
刚刚那个打架凶猛的池西屿好似不存在一般，这会乖巧听话的不像话，脑袋抵在她肩头，服软道：“我错了。”
姜素：“……”
他每次都这样。
嘴上说着错了，但从来都不改错。
周斯野双手用力的撑着洗手池，怔怔的看着姜素对池西屿的关心与在乎，她每一秒的关怀，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小素……”
周斯野踱步上前，此时的他，不是白日的精英模式，大背头也放了下来，碎发搭在额前，看着温顺许多。
白炽灯的照耀下，此刻的他，看着不止温顺，还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他想说，他也受伤了，他身体也很不舒服。
可这服软的话，让他拉不下脸，但他却觉得自己这会该说些什么，要不然，她不会搭理自己。
“小素，是他先动的手。”
池西屿身体一怔，桃花眼里略过一抹憎恶也鄙夷。
什么玩意，居然告状。
池西屿：“老婆，他把我肚子踹疼了。”
告状？
当谁不会似的。
姜素：“我带你去看医生。”
池西屿弱弱的嗯了一声。
“小素……”
周斯野立马拉住要走的姜素。
她是真的看不到自己也受伤了吗？
周斯野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哀伤。
姜素还没给出反应，池西屿就不爽地又往他胸口击了一拳，惯力让他后退。
池西屿圈住姜素的腰，没让她被周斯野后退的惯性带走。
池西屿嫌睨道：“少用你的脏手碰我老婆！”
周斯野神色冷怒，冷凝着池西屿，后者瞪回去，“瞪什么瞪？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周斯野呼吸都是灼热的，视线转落到姜素神色：“小素，他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池西屿还要再说话，姜素却拉了拉的胳膊，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姜素面无波澜地看着，平静的问道：“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周斯野点头。
话落，姜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深哂，“那就把你爷爷的命给我吧。”
周斯野闻言一滞，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
姜素似笑非笑道：“这就是阿屿要给我的东西。”
“小素。”
周斯野无奈又无力。
姜素嗤笑出声：“以前我就跟你说了，做不到的承诺，就不要随便允诺，不然会显得你很废物。”
周斯野：“小素，爷爷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姜素道：“谁跟你说没有？”
周斯野闻言一怔。
姜素眸子冷冷，“他欠我一条命，我回来，就是来讨要的。”
周斯野追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素说：“想知道？去问你亲爱的爷爷去吧。就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命再睁眼。”
周斯野温声眸子一缩，本能的问道：“你做什么了？”
姜素扯了扯嘴角，人本能的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而发生转变，看，周斯野对着自己的态度是一如既往。
她什么都没说，并没与他再继续纠缠，而是挽住池西屿的胳膊，从男厕里离开。
点滴重新续上。
姜素从护士那里拿了药膏，给他涂抹脸上的挫伤。
“嘶……疼~”
池西屿眨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俨然一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模样。
姜素瞪了他一眼，“活该。”
嘴上虽这么说，但动作还是轻柔许多。
姜素道：“你没事跟他打什么？”
池西屿坦然道：“看他不爽呗。”
姜素说：“你不爽的人还少吗？难道还要天天打擂台？”
池西屿道：“那倒没必要，我又不是猴子。”
涂好药膏，姜素在他伤口处贴上创可贴，“别为了他伤了自己，不止的。”
池西屿身体忽的前倾，两人的距离瞬间近在咫尺，呼吸都能落在彼此脸上。
“心疼我？”
姜素能从对方瞳仁里看见自己，他的瞳仁不是全黑，是褐色的，看起来很纯粹，但她却知道，这看似纯粹干净的瞳仁下隐藏着阴狠与污秽，可既然如此，她也不觉害怕，反而心生怜悯，她郑重点头，“对，心疼。”
“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一次也不想。”
灼热的呼吸落在姜素肌肤上，池西屿眸色黏腻加深，眼底跟是呼之欲出的情意，喉结滚动，他低下头，额头抵在她肩头，声音暗哑。
“你这样，我会越来越离不开你的。”
姜素没接这话，而是抬手轻拍了他的后脑勺，“快点让自己好起来。”
厕所一别，周斯野就没再出现在点滴室，他的去处，姜素也没兴趣知道
消失的周斯野并不是去了让人难以猜测的地方，他是去医院看老爷子。
ICU。
周斯野到时，这里一切安全，他也问了照看的保镖，没有任何异动，一切原样。
周斯野眸色晦涩，所以，姜素这是又在骗自己。
又想到自己的态度，他身色略显不对劲。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过激了？
“他欠我一条命，我回来，就是来讨要的。”
所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爷子醒了！”
就在周斯野思忖之际，病房里传来惊喜声，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了。
医生疾步过来给老爷子做检查，一顿检查操作。
“老爷子恢复的不错，只要一直保持这个情况，身体能恢复个五五六六。”
想要恢复到出事之前的样子，那是不肯能了，现在这种情况，都是跟阎王爷在抢命。
周斯野点点头，算是接受。
他也没把医生当神仙，这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周斯野透过玻璃看进去，一顿检查后，老爷子又闭上了眼。
看着老爷子颓败的脸，姜素的话又一次涌入他的脑海里。
周斯野眸子眯了眯，拿出手机给卢岩打电话，
大半夜的，接到奴隶人的电话，卢岩试一遍骂骂咧咧，一变老老实实的接通。
电话一通，立马恭谨询问：“老板，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icu病房外的玻璃倒影着周斯野的寂寥的身影，他声音暗哑，“把小素当年车祸的情况详细调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