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小说 > 傅教授乖乖宠我 > 第246章 我怕你担心

第246章 我怕你担心

    凌晨三点,傅瑾琛突然醒了。

    身边是空的。

    苏晚不在床上。

    他心下一惊,坐起身,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书房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傅瑾琛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下床。

    胃部传来熟悉的钝痛,他顿了顿,手按在上面缓了几秒,才继续往书房走。

    门虚掩着。

    他正要推门,听见里面压抑的呜咽声。

    很轻。

    但撕心裂肺。

    傅瑾琛的心猛地一沉。

    他轻轻推开门。

    苏晚蹲在书房角落的地板上,背对着门。肩膀不停地颤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

    傅瑾琛看见了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他的聊天记录。

    和心理医生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

    傅瑾琛站在门口,看着苏晚颤抖的背影,看着屏幕上那些他小心翼翼藏了半年的秘密。

    那些不敢对她说的话。

    那些不敢让她知道的恐惧。

    那些他偷偷学的,怎么爱她的方法。

    全都摊开了。

    在她面前。

    在她哭到发抖的时候。

    傅瑾琛的胃更疼了。

    但他顾不上。

    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晚晚。”他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苏晚猛地抬起头。

    眼睛红肿,脸上全是泪。看见他,她下意识地把手机藏到身后。

    但已经晚了。

    傅瑾琛看见了。

    也看见了她眼里的心疼、震惊、痛苦。

    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你……”苏晚开口,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什么时候……”

    “半年前。”傅瑾琛说,“从你答应让我见安安开始。”

    苏晚的眼泪又涌出来。

    “为什么?”她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傅瑾琛伸手,想擦她的眼泪。

    苏晚躲开了。

    “别碰我。”她说,声音发抖,“你先回答我。”

    傅瑾琛的手停在半空。

    然后慢慢放下。

    “我怕你担心。”他说。

    “又是这句话!”苏晚突然提高声音,“傅瑾琛,你除了怕我担心,还会说什么?”

    她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离他远了点。

    “胃疼不说,怕我担心。看心理医生不说,怕我担心。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知道了,我更担心!”

    她的声音在颤抖。

    眼泪止不住地流。

    “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一个人偷偷吃药,一个人去看心理医生,一个人学怎么爱我……傅瑾琛,你觉得这样很伟大是不是?”

    傅瑾琛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脏像被撕开一样疼。

    “不是。”他说,“我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你可以问我!”苏晚哭出声,“你可以直接问我,傅瑾琛!你问我想要什么,问我需要什么,问我怎么才能不疼!”

    她指着手机。

    “而不是去问一个陌生人!问一个医生!学那些所谓的‘方法’!”

    傅瑾琛也站起来。

    他看着苏晚,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

    然后他说:“我问过。”

    苏晚愣住。

    “我问过。”傅瑾琛重复,“我问你,晚晚,我怎么做你才能不恨我。你说,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但每个字都像针,扎在苏晚心上。

    “我问你,晚晚,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你说,不重要了。”

    “我问你,晚晚,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你说,时间会证明。”

    傅瑾琛苦笑。

    “你说的都对。但我要的不是答案,是方向。”他说,“我想知道,具体怎么做。怎么让你半夜做噩梦时,敢叫醒我。怎么让你疼的时候,敢告诉我。怎么让你……敢再爱我一次。”

    他往前走了一步。

    苏晚没退。

    “所以我去了心理医生那里。”傅瑾琛继续说,“不是因为我疯了,不是因为我病了。是因为我想学。学怎么爱你,才能不让你再受伤。”

    他伸手,这次苏晚没躲。

    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晚晚,”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想学着……怎么爱你更好。”

    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现在却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

    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

    看着他因为胃疼而苍白的脸。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那你学到了吗?”她问,声音很轻。

    傅瑾琛点头。

    又摇头。

    “学到了一些。”他说,“但还不够。”

    “比如?”

    “比如,当你说‘没关系’时,其实是在说‘有关系’。”傅瑾琛说,“比如,当你做噩梦醒来不说话时,是想说但说不出口。比如,当你躲开我的触碰时,不是讨厌,是害怕。”

    他顿了顿。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什么是最重要的?”

    傅瑾琛看着她,眼神很深。

    “最重要的是,要让你知道,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走。”他说,“要让你知道,你值得被爱,值得被好好对待。要让你知道……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苏晚的眼泪决堤了。

    她扑进他怀里。

    抱得很紧很紧。

    “傅瑾琛,你这个傻子。”她哭着说,“大傻子。”

    傅瑾琛回抱住她。

    抱得更紧。

    “嗯。”他说,“我是傻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苏晚在他怀里哭,“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去?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

    “怕你可怜我。”傅瑾琛低声说,“怕你觉得,我是在用脆弱绑架你。”

    苏晚抬起头,看着他。

    “我不会。”她说,“傅瑾琛,我不会可怜你。我只会心疼你。”

    “有区别吗?”

    “有。”苏晚认真地说,“可怜是施舍。心疼是爱。”

    傅瑾琛的心脏狠狠一震。

    他看着苏晚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认真的表情。

    然后他低头,吻住她。

    不是温柔的吻。

    是激烈的,带着眼泪的,近乎绝望的吻。

    苏晚回应他。

    同样激烈,同样带着眼泪,同样绝望。

    他们在书房的地板上接吻。

    在黑暗里。

    在满地的秘密里。

    吻了很久。

    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

    傅瑾琛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晚晚。”他喘着气说,“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苏晚说,“我不要听对不起。”

    “那你要听什么?”

    “我要听你说,”苏晚看着他,“说你以后有事都会告诉我。说你不会再一个人扛。说你会让我陪你。”

    傅瑾琛点头。

    “好。”他说,“以后有事都告诉你。不再一个人扛。让你陪我。”

    苏晚笑了。

    笑得眼泪又掉下来。

    “还有,”她说,“心理医生,我陪你去。”

    傅瑾琛怔住。

    “什么?”

    “我陪你去。”苏晚重复,“下次预约是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

    “我陪你去。”苏晚说,“我们一起。”

    傅瑾琛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说:“好。”

    第二天下午,华安大厦1708。

    心理医生的诊室。

    苏晚和傅瑾琛一起走进去。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眼镜,看起来很温和。看见苏晚,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傅先生,这位是?”

    “我妻子。”傅瑾琛说,“苏晚。”

    医生点头:“请坐。”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医生看着他们,笑了笑。

    “第一次见夫妻一起来。”她说,“傅先生,你之前咨询的问题,今天可以当面聊聊了。”

    傅瑾琛看了苏晚一眼。

    苏晚握住他的手。

    “医生,”她先开口,“我想知道,这半年,他都问了什么。”

    医生看向傅瑾琛。

    傅瑾琛点头:“可以。”

    医生打开记录。

    一条一条念。

    “七月十二日,傅先生问:如何缓解伴侣的心理创伤。”

    “七月十九日,问:当她说‘没关系’时,我该怎么回应。”

    “七月二十六日,问:她做噩梦醒来不说话,我该怎么做。”

    “八月二日,问:我怕自己做得不够,怕她是因为责任才留下。”

    ……

    一条条。

    一件件。

    都是傅瑾琛这半年来的恐惧、不安、小心翼翼。

    苏晚听着,眼泪无声地流。

    她的手,一直握着傅瑾琛的手。

    握得很紧。

    念完后,医生合上记录。

    “傅太太,”她说,“您丈夫很爱您。”

    苏晚点头。

    “我知道。”

    “他这半年,学的不是怎么治愈您。”医生说,“而是怎么在您治愈的过程中,不成为您的负担。”

    苏晚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她转头看傅瑾琛。

    傅瑾琛低着头,没说话。

    耳朵红了。

    “医生,”苏晚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说。”

    “我现在该怎么做?”苏晚问,“怎么让他知道,我不需要他完美。怎么让他知道,他可以脆弱,可以需要我,可以……不那么辛苦地爱我。”

    医生笑了。

    看向傅瑾琛。

    “傅先生,您听到了吗?”

    傅瑾琛抬起头。

    眼睛也红了。

    “听到了。”他说。

    “那您觉得呢?”医生问,“您愿意接受这样的爱吗?不完美的,互相需要的,平等的爱。”

    傅瑾琛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点头。

    “愿意。”他说,“但我需要时间学。”

    “学什么?”苏晚问。

    “学怎么接受。”傅瑾琛看着她,“学怎么在你面前,不那么坚强。”

    苏晚笑了。

    笑得眼泪又出来。

    “我陪你学。”她说,“我们一起。”

    从诊室出来,天已经黑了。

    傅瑾琛牵着苏晚的手,像世界上其他的普通情侣一样走在街上。

    霓虹灯亮了。

    车流如织。

    “晚晚。”傅瑾琛叫她。

    “嗯?”

    “谢谢你。”他说。

    “又谢?”

    “这次不一样。”傅瑾琛说,“谢谢你陪我来。谢谢你……愿意和我一起学。”

    苏晚停下脚步。

    看着他。

    “傅瑾琛。”

    “嗯?”

    “我们回家吧。”她说,“我给你煮粥。”

    傅瑾琛笑了。

    “好。”

    回到家,苏晚第一件事就是上楼去看孩子,只见安安已经睡了。

    她悄悄退出去,然后对身后的傅瑾琛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傅瑾琛立刻心领神会,连自己的动作都放轻了。

    两人蹑手蹑脚下楼,苏晚在厨房煮粥,傅瑾琛就在客厅看着。

    这次他没去打扰。

    只是看着。

    看着她洗米,加水,开火。

    看着她认真地搅动。

    看着她侧脸温柔的弧度。

    他想,这就是他要的。

    不是完美的爱情。

    不是无懈可击的关系。

    是这样一个夜晚。

    有她在厨房煮粥。

    有安安在楼上睡觉。

    有他在客厅看着。

    就够了。

    很多时候,大部分人想要的不过是那一个瞬间。关于幸福的画面,有这一刻就够了。真正的幸福就是来不及记录的。

    傅瑾琛明白这个道理。

    但看着眼前美好的画面,他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来记录。

    画面中,苏晚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傅瑾琛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就好了,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谁都不要有。

    很快,粥煮好了。

    苏晚盛了一碗,端过来。

    “尝尝。”她说,“这次应该比上次好,我想我还是有进步的。”

    傅瑾琛接过,两人相触的指间有电流闪过。

    他喝了一口,十分认真地说道:

    “好喝。”

    “真的?”

    “真的。”

    苏晚笑了。

    坐在他身边,单手搭上了他的肩。

    “傅瑾琛。”

    “嗯?”

    “以后,”她说,“你疼的时候,要告诉我。”

    “好。”

    “睡不着的时候,要叫醒我。”

    “好。”

    “想哭的时候,要让我看见。”

    傅瑾琛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他说:“好。”

    苏晚靠在他肩上。

    “我也会这样对你。”她说,“我们互相陪着,然后一直走很远很远。”

    傅瑾琛放下碗,抱住她。

    抱得很紧。

    “晚晚。”

    “嗯?”

    “我爱你。”他说,“很爱很爱。”

    苏晚闭上眼睛。

    “我知道。”她说,“我也爱你。”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需要说话,但彼此之间流动的感情,已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她望向他的眼睛,里面有满满的爱意。

    窗外,夜色深沉。

    但屋里,很暖。

    他们终于学会了。

    怎么在爱里,不完美地相爱。

    怎么在伤里,互相治愈。

    怎么在漫长的余生里,牵着彼此的手。

    走下去。

    不管风雨。

    不管艰难。

    他们会一起。

    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