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恐慌。
斐献玉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警告,依旧一步步逼近,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顷刻间消失。他比谢怀风略高一些,此刻微微垂眸,那双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幽深的眼睛牢牢锁住他,像是紧紧锁住猎物的毒蛇一般。
“意思就是,”斐献玉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我现在觉得你,更合我的心意。”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伸过来,力道之大,根本不容拒绝,猛地钳住了谢怀风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冰凉的指尖激得谢怀风一哆嗦,斐献玉凑近的脸在模糊的月光下显得既熟悉又陌生,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情让谢怀风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不要!”极度的惊怒之下,谢怀风想也没想,空着的那只手猛地挥起,朝着那张苍白得过分的脸掴去!
然而,手腕在半空中就被另一只冰冷的手精准地截住。斐献玉的指骨坚硬如铁,牢牢箍着他,力道大得让他腕骨生疼。
“啧,”斐献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目光落在谢怀风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上。他拇指暧昧地在谢怀风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调侃道,“你不是喜欢女人吗?这张脸是我浑身上下最像女人的地方了。”
他凑得更近,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在谢怀风耳廓:“你还是,珍惜些比较好。”
“不要!放开我!”谢怀风剧烈挣扎,膝盖猛地向上顶去,却被斐献玉早有预料地用腿死死压住。
下一刻,天旋地转!斐献玉猛地发力,将他狠狠掼倒在地!后背重重砸在地上,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阵头晕眼花。
没等他缓过气,斐献玉整个人已经欺身压下,冰冷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堵住了他所有即将出口的怒骂和惊呼。
那是一个充满掠夺和惩罚意味的吻,带着山间夜露的湿冷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谢怀风屈辱得浑身发抖,双手被死死按住,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扭动挣扎,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道细长的影子猛地从旁边草丛窜出,青豆爬回来紧紧咬住谢怀风的衣袖来表达刚才自己被丢出去的不满。
斐献玉的动作顿了一下,侧过头,觉得它有些碍事,随即便用空着的那只手随意地一挥——
“啪!”
一声轻响,青豆直接被拍了下去。
像是故意惩罚谢怀风的反抗似的,斐献玉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唇上……
……
谢怀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了,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的惶惑。而最刺眼的,是那双原本色泽浅淡的嘴唇,此刻明显红肿着,下唇甚至还有一个细微的、刚刚结痂不久的破口。
谢怀风伸出手指,颤抖地碰了碰那处伤口,细微的刺痛让他猛地缩回手。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无力感。
他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强压下喉头的哽咽。
凭什么他斐献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亲就亲,想咬就咬,根本不管别人愿不愿意,简直比强盗还强盗!
谢怀风气得捶了一下桌子,立马走到水盆那里不停地搓洗自己的嘴唇。
血腥味越来越重,盆里的水也越来越红……
就在他转身时,一声清脆的响声倒提醒了他——自己的腰间还挂着斐献玉给的东西。
谢怀风低头摘下腰间的玉佩,那是斐献玉临走时给他的,说是带上它就不怕这山上的东西了。
他跌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十分通透,一看就是十分贵重的好料,哪怕是在王府里都很少见到这种好种水的料子。
谢怀风盯着盯着,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脑子里萌生——他必须离开这里!苗疆这地方太诡异了,斐献玉更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撒谎成性,行为乖张,根本听不懂人话,他不能再待下去了,他要赶紧带着噬心蚕蛊回中原去!
正好有这玉佩傍身,就能平安穿过那片见鬼的山林。至于其他风险,比起留在斐献玉这个断袖身边,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个想法一旦生出,便疯狂滋长。谢怀风一夜未眠,就着昏暗的油灯,仔细回想来时的路径,结合有限的对苗疆地形的了解,在脑中反复推演着逃跑的路线和时机。
直到天光微亮,他才勉强合眼片刻。
只要闭上眼,时间就过得快了,阳光透过窗户晒到他脸上时,谢怀风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打开房门,正好撞见前来的守心。
“你……”守心被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凑近了仔细看他,目光最终落在他明显异样的嘴唇上,她是心直口快的脾气,指着就问:“谢怀风,你的嘴怎么了?为什么肿了,还破了皮?”
哪壶不开提哪壶!谢怀风心头火起,又无法明说,只能板着脸,语气生硬地搪塞:“昨天吃饭不小心咬的。”
守心狐疑地撇撇嘴,显然不太相信,但看他脸色难看,也没再多问,只是催促道:“快点收拾,吃完我们俩还得去喂蛊虫。”说着,她自顾自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了平时常坐的那张凳子上,晃着腿等他。
谢怀风心烦意乱,背对着她,掬起冷水用力拍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就在这时,身后的守心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谢怀风心里一咯噔,猛地转过身。
只见房门口,斐献玉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晨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而守心则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指着斐献玉,手指都在发抖。
“少主!你!你……”守心“你”了半天,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的目光在斐献玉和谢怀风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猛地定格在谢怀风尚未完全消退红肿的嘴唇上,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声音都变了调,“谢怀风!你的……”
这件事对她的冲击显然极大,她开始语无伦次了,苗语夹杂着汉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谢怀风一个字也听不懂,更没有耐心去听,但能从她夸张的表情和惊骇的眼神里,感受到她现在确实很震惊。
而斐献玉,仿佛对守心的反应浑然未觉,他嘴角噙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浅笑,慢条斯理地踱步走了进来。
直到他走近,谢怀风顺着守心震惊的视线,才猛地意识到守心为何如此失态——
今日的斐献玉,竟然将那一头墨发高高束了起来!
一根银簪子将耳后的头发束起,发带柔柔弱弱地披在肩头,额前没有一丝碎发遮挡,完整地露出了他那张俊美得近乎凌厉的面孔。不同于平日散发时那种阴柔诡艳的美,束起发的斐献玉,眉宇间的英气展露无遗,线条清晰的下颌和挺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