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把他娘的牌位放在阿伴床上,“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去找我娘说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说完这话,斐献玉转头就走,他这个爹真是个扫把星,总是在他高兴的时候来浇凉水。本来今晚不打算过来的,但害怕他闹起来不消停,再把谢怀风给吵起来。
阿伴看着屋里只剩下一张床,床上还摆着上一任大祭司的牌位,瞬间气得浑身发抖,但又拿斐献玉没办法,在他身后又骂又跳,还提起拳头要来打斐献玉。
得寸进尺,斐献玉心道,反手折了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墙上。
“阿伴身体不似当年,年纪也上来了,反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最好老实点,因为我也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揍你一顿。”
阿伴瞪着他,忽然发现斐献玉的左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巴掌印,忽然嗤笑一声,“谁打的?不会是你娶回来的那个细作吧?”接着又笑了笑,嘲讽道:“是不是人家不愿意啊?也是,谁乐意跟男人成亲。也就是你这个小贱人不要脸,愿意被男人上,早知道你生来就是被男人上的贱胚子我当初就该掐死你!”
斐献玉眼神一冷,手上用力,将阿伴的胳膊掰得咔咔作响,疼得阿伴嗷嗷直叫。
“跟你有什么关系?有家室还出去偷吃的贱人才是最该死的,要不是你我之前有那么一丝血脉相连着,我早把你杀了!让你活了这么多年不感恩也就算了,一天到晚给我找事,让我不痛快!”
说完便将人狠狠一搡,阿伴多年被禁锢在屋子里不走动,身体薄得像一张纸,被斐献玉这么一推,直接跌在了床榻上,一抬头就是上一任大祭司的牌位。
斐献玉看他害怕地缩到床角,便甩袖子离开了。
结果一出门就碰到在外面蹲点的守心。
“少主……”
她低着头,什么也没敢说。
当时斐献玉成亲她吵着非要来,说什么看一眼就走。斐献玉害怕谢怀风看见她还活着会戳破自己的谎言,于是便拒绝了几次,但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便同意她来,但是得等他跟谢怀风拜堂之后,躲在人群里看一眼就走。
谁知道谢怀风这个近侍的活也不是吃干饭来的,守心刚露面,他一下子就把人认出来了。
斐献玉哼了一声,盯着她。
守心也觉得自己很冤枉,“我刚过去,谁知道就被他发现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人说你故意的,只是没想到他眼那么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斐献玉一想起这个来就头疼,当时三拜还差一拜,就最后的紧要关头,马上就可以礼成了,结果谢怀风发现了守心……
守心盯着斐献玉脸颊明显的巴掌印,不满道:“他怎么还打人呢……”
“他不是故意的。那时候他急着去追你,我又不让肯他走,他情急之下不小心打到的。”
虽然明知道这次俩人又是动手又是吵架的根本原因不在于自己,但是守心还是觉得心里难受。
“对了,你明天中午后可以去找他,但是不能放他走,无论他怎么求你,你都不要心软。”
什么意思?是让自己看着谢怀风还是说只能在屋子里玩?守心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人话了。
“少主,是看着谢怀风不让他出去吗?”
“我给他栓了链子,他跑不出去。只是担心你耳根子软,把人放走了。”
“我怎么可能放走他,他可是细作!”守心争论道。
当时知道会给自己编小辫的谢怀风是李垣的细作时,她感觉天都塌了,明明是他跟阿姐把半死不活的谢怀风从李垣手底下救走的,结果谢怀风竟然效忠于把他打个半死的李垣。
凭什么啊?苗疆待他不好吗?她实在想不明白。
“不放走他就好,那你明天去找他吧。他这个年纪在屋子里待不住,我也害怕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关久了,脾气会变得跟阿伴一样坏。”
斐献玉倒是挺愿意让守心找谢怀风去玩的,他派人打探过谢怀风的妹妹,年纪和守心荧惑差不多,只是荧惑不爱说话搭理人,守心则恰恰相反,话多的没地方搁,最适合给谢怀风解闷了。
可惜她是个耳根子软的,他现在最担心谢怀风会被守心放走。
毕竟人要是真跑了,就不如这次好抓了。谢怀风知道了李垣的真面目后,就算跑了也肯定不往王府里跑,谁知道会往哪个犄角旮旯里钻……
斐献玉索性直接不给他跑的机会,这才紧紧拴住他,身上用链子拴着,心上用家人拴着,把谢怀风的母亲和妹妹接回来是早晚的事。
只是现在李垣发现了自己带过去的也是子蛊,现在正堵着不让他把人接回苗疆来。
不过好在自己动作快,已经抢先一步将谢怀风的母亲和妹妹藏了起来,李垣现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想到这里斐献玉便得意不少,挥挥手让守心睡觉去了,他自己则又回到了谢怀风睡觉的屋子里。
屋里的烛火还亮着,红色蜡烛上滚落的蜡油已经在桌面上聚成一小滩了。
谢怀风盖着被子,头朝里睡着,旁边还挂着之前绑过他的绳子。
这就睡着了?
斐献玉觉得自己刚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是盯着谢怀风平稳起伏着的胸膛就知道人已经睡熟了。
“睡了?”
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床榻上的人迟迟没有回应,斐献玉只好也解了外衣,松了头发,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但是身上带着的冷意还是刺了谢怀风一下,他皱了皱眉,倒是没醒,转了转身子又安静了。
斐献玉却睡不着了,把手伸了过去……
“干什么?”
谢怀风拍掉他的手,转过身来,眼神还迷糊着。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睡?”
谢怀风本来睡着了,又被斐献玉弄醒了,又是困又是恼,不耐烦道:“你又没说!”接着便转过身又闭上眼了。
估计刚才也没醒,斐献玉捏了捏他的肩膀,“我们还没喝交杯酒。”
谢怀风累的要死,刚才倒头那一下子就已经到周公家里了,根本听不见斐献玉的呼唤。
“不喝算了。”斐献玉长长舒了一口气,靠着谢怀风也睡着了。毕竟洞房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累,另一个也累。
桌上的红蜡烛到天亮也没人吹它,就这样烧了一整夜,等清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一滩糊在桌子上了。
谢怀风起来后先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不把蜡烛吹了,烧了一夜多浪费啊。”
斐献玉听见了,“那你吹啊。”
我要不是忘了,早就吹了。谢怀风最见不得东西被糟蹋了。
叹了一口气后低头拉开了领子,入眼的便是青青紫紫的一片,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青了。
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