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踌躇许久也不敢推门。
最终只是隔着门板,声音有些生硬地开口道:
“谢怀风。”
里面没有回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里面依旧安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于是他猛地推开房门!
屋内空荡荡的,也没有掌灯,借着皎洁的月光,斐献玉看着里间的床榻上,被子凌乱地堆着,而原本应该锁着谢怀风的铁链竟然断成了两截!
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瞬间斩断。
手里的东西一声砸在地上,精致的瓷碗碎裂,温热的甜羹溅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半截断链,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
谢怀风……跑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滔天的怒火。
就在这时,旁边柜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斐献玉猛地回神,几乎是踉跄着扑到衣柜前,颤抖着手,一把拉开了柜门——
里面没有谢怀风,只有被一张坚韧的丝网紧紧缠住,徒劳扭动的青豆。青豆一看到斐献玉,眼睛里满是委屈,吐着信子,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他那日叫青豆咬了谢怀风后,就一直把它留在谢怀风身边……
斐献玉看着被困在柜中的青豆,再看看床上那截断链,瞬间明白了一切。
谢怀风不是自己挣断链子跑的,他是被人带走的!
是谁?
是自己一直没揪出来的细作吗?
斐献玉喃喃自语,又将束缚住青豆的纱网撕开。
然后一拳砸在柜子上,将手震得生疼。
“找!”他对着闻声赶来的手下,厉声道,“给我把寨子翻过来!封锁所有出口!他肯定还没跑远!”
他就知道谢怀风狗改不了吃屎,无论自己对他多好,他就是条白眼狼,还是要跑。
不是爱跑吗,要是让自己抓回来,肯定把他腿打断,看看断了腿的谢怀风还怎么跑!
斐献玉正是冒火的时候,荧惑和守心闻讯赶来,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他冷眼看向守心,质问道:“人是不是你放走的?”
“没有啊!我上午去的时候他还在这!”
守心觉得自己好冤枉,她是可怜谢怀风,但是还没有胆子大到敢私自去放人的地步。
斐献玉也觉得自己这样随便迁怒人太过分了,直接将青豆放在地上,让青豆循着谢怀风的气味去找,而自己则跟在它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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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献玉走后,荧惑看了一眼守心,问道:“你真没有把人放走?”
守心急了,跳脚道:“阿姐!真不是我!你看那链子,我哪有这么大劲给他斩断!”
荧惑看到那明显是被蛮力斩断成两截的链子,也觉得守心说的是实话,以守心的力气,拼死也斩不断这么粗的铁链。
那谢怀风是谁放走的呢?难不成是寨子里的细作?
可眼下不是探究谢怀风是怎么逃跑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姐妹俩只好加入到搜寻队伍里。
斐献玉一声令下,整个寨子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急促的锣声划破了寂静,山寨里顿时灯火通明。无数火把被点燃,橘红色的火焰在夜里跳跃,汇聚成一条条流动的火龙,迅速向寨子各处蔓延。脚步声、呼喊声、犬吠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看到阿伴立刻回报,不得伤他!”
“守住所有下山的路!把瘴气打开!”
荧惑举着火把冷静地发布着命令,身边的守心被冤枉了两次,难得沉默地站在一边。
这巨大的动静就连祭祀堂的阿伴都听到了,他刚想发脾气,一抬头就是上一任大祭司的牌位,他又不敢造次了,只能拍着门,大声叫唤。
“怎么回事?!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斐献玉呢!让那小贱人来见我!”
他叫唤了半天,下面的人才迟迟来到。
“阿伴,您别叫了,大祭司的阿伴跑了,现在大祭司正忙着进山找人呢!”
阿伴一听就乐了,又是大笑又是拍门的,嘴里还大声地喊“跑得好!”
下面的人看着都提心吊胆,要是斐献玉回来看到他这么幸灾乐祸估计又要拿鞭子抽他了,于是好心嘱咐道:“阿伴,一会大祭司回来您可不能这样笑了,万一惹他生气……”
阿伴冲她做了个鬼脸,不屑道:“谁怕他?他回来我也笑,我就说哪有人想不开要跟这小贱人过日子,合着是他强迫人家,这下子好了吧,哈哈哈人跑了!”
第58章跑啊,怎么不跑了
斐献玉眼神冷得吓人,跟着在青豆后面,青豆昂起头,极速吐着蛇信子,敏锐地捕捉着谢怀风留下的微弱气息。
它迟疑地游走片刻,很快便选定了一个方向,迅速滑入草丛。
“跟上!”斐献玉低喝一声,立刻紧随其后。
火把的光芒在浓重的夜雾中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是百鬼夜行一般。
青豆的速度时快时慢,显然谢怀风在慌乱中留下的气味并不连贯。
瘴气开了后,慢慢从四周飘过来,变得越来越浓,这瘴气既能阻敌,也会让不熟悉路径的人迷失其中。
而另一边的谢怀风正满头汗在山林间狂奔。
就在刚才,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锣声和声响,心知斐献玉已经发现他逃了,心里顿时害怕起来,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山林间有跳动的火把光芒正朝着他这个方向移动,而且速度不慢!他心下大骇,脚下步伐再次加快,恨不得生出四条腿来跑。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四周不知何时开始弥漫起灰白色的雾气,而且越来越浓,严重阻碍了他的视线。
他本就对苗疆地形不熟,全靠之前的记忆点盲走,此刻被浓雾包围,更是彻底迷失了方向。
“该死……”他低声咒骂,心道什么时候起雾不行,偏偏是在他跑得时候,看不清楚四周更是让他紧张得不行,心跳如擂鼓一般。又因为跑得急,汗水混着夜露浸湿了衣衫。
更倒霉的是他脚下被盘根错节的树根一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膝盖和手肘传来一阵剧痛。
可谢怀风顾不上检查伤势,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往前跑。但是越跑他越喘不过气来了,看着四周心道这可能不是雾而是瘴气,还好他喝过斐献玉的血,不然可能早就躺地上了。
那些追兵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他甚至能隐约听到有人喊。
绝望之际,谢怀风瞥见身旁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