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吻一开始还是温柔的,后来等利齿露出后,谢怀风只感觉嘴上一疼,血腥味就已经在嘴里弥漫开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斐献玉不放他走。
他初见斐献玉时便闻见他身上的异香,现在那香气一点点钻出来,叫谢怀风心安不少。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睛,长睫颤抖着,垂在身侧的手,犹豫地抬起来,轻轻回抱住斐献玉。
斐献玉愣了一下,吻他的力道骤然柔和下来,从狂风暴雨变成了缠绵的潮汐。他松开钳制后颈的手,转而捧住谢怀风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
许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斐献玉才稍稍退开。
“不知道就算了。”斐献玉的声音低哑,“反正你离不开这里,离不开我。”
“你不聪明,想不明白我不怪你,”他凑近,几乎贴着谢怀风的唇,低语如同诱哄,又如同宣告。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慢慢想清楚。”
谢怀风怔怔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唇上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心底那片混沌不解似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搅动,并未散去,却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片混乱中,悄然落了地,生了根。
他抓着他衣料的手指,无意识地,又收紧了些。
斐献玉又开口道:“当时阿伴情蛊毒发后来求阿娘。阿娘犹豫了很久,她说好恨阿伴,我说不救阿伴,阿娘却摇头。我那时候还不明白,阿娘为什么会一边恨他一边还要拿命去救。”
“你说你有时候恨我,可那又不耽误你爱我。”
谢怀风难得看他又这么通情达理的一面,几乎快要感动哭了,下巴刚搁到斐献玉的肩膀上,就被斐献玉一下子从怀里扯出来,“不对。”
谢怀风茫然道:“什么不对?”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凭什么恨我?”
谢怀风:“……”
两个人在这里理论了一番爱恨,也没得到结果,反倒是谢怀风先和娘跟妹妹见了面。
两个人为此又大吵一架,原因是斐献玉非要在谢怀风身上拴根链子谢怀风再三保证不会跑,自己家人都在这里他往哪里跑,斐献玉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人走。
门被人推开,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入,谢怀风一眼便看见了他一直挂念着的娘和妹妹。
娘似乎清瘦了些,但精神尚可,穿着苗人的衣裳,正跟自己妹妹坐在床上说话。
“娘!”
谢怀风一下子扑过去,又想起来他娘不是斐献玉,接不住他这一下,收敛了一些,但还是紧紧抱着他娘不撒手。
谢怀风喉咙发紧,眼眶发涩。
“哥!”一旁的妹妹也扑了过来。
母子三人哭作一团,斐献玉理解不了,但是没吭声,就着一屋子的哭声喝了半盏茶。在这种温情时刻,他就在旁边看着。
三个人哭完了便开始互相询问这些年过的怎么样,问着问着就到了谢怀风身上,问他怎么不在王府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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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风吭哧半天,不知道选个什么理由好,说自己被赶出来娘会心疼,说自己被骗了娘会心疼,说自己钱被克扣了娘依旧会心疼。
“我看他干活利索,把他要过来了。”
斐献玉放下茶杯,替谢怀风解了围。
“对,我干活利索,又会放羊放牛的。”谢怀风立马接上茬。
妹妹却担心地问,“哥,你现在也跳大神?”
“跳什么大神?我给人放羊的。”谢怀风摆摆手,让她别说话。
斐献玉就这么听着谢怀风给自己编了一个放羊人的身份,给自己编了一个好心的贵公子身份,他还算满意,也就没吱声。
母子三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哭,娘说自己是个拖累,谢怀风说自己不孝,妹妹劝完这个劝那个。
斐献玉趁这时间又把剩下的半盏茶喝了。
临走时谢怀风还恋恋不舍。
妹妹不解,“哥你不跟我们住吗?”
“不了,我睡我那里,干活方便。”谢怀风随口搪塞过去,跟着斐献玉走了门,一走三回头。
斐献玉把他拽回来,“我没骗你吧,你娘身体好着呢,你妹妹更是不必说。”
谢怀风点点头,不料下巴却被斐献玉用手挑起来了,“你妹妹长得一看就是你娘的孩子,怎么你长得跟你家人都不像?”
他娘和妹妹都是圆脸细眼,鼻尖微翘,山根却不高,谢怀风却是窄脸大眼,高山根,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于是斐献玉逗他,“你长成这样,该不会是捡来的吧?”
结果话一出就掉在了地上,他没等来谢怀风的否认和推搡,反倒是等来了一阵沉默。
斐献玉方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立马收敛起来,慌张道:“谢怀风,你……”
“我确实是娘捡来的,那天下着雪,风也大,要不是娘,我早就死在路边了。家里明明养妹妹都困难,却还是心软把我捡了回来。”
斐献玉原本随口而出的玩笑话竟然成了真,他这下子真的笑不出来了。
难怪谢怀风这么在意他的娘跟妹妹。
作者有话说:
老大,我将连更七天^ω^
第63章阿哥,求你
谢怀风还是因为偷听娘和爹吵架才知道自己是被捡来的,爹说他是个累赘,又不是自己的种养着干什么,和娘大吵一架后甩袖子走了。
也就是那一天,喝完酒醉醺醺回来的爹失足跌进了井里,从此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再后来,娘病倒了不能再赚钱,为给他们谋活路将他跟妹妹卖给人牙子。他好不容易有的家又不见了。
他拼命赚钱,甚至愿意跟在李垣身后厚着脸皮谄媚,就是为了有个家,他的愿望从来不是老婆孩子有房子,仅仅是有个家而已。
他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是斐献玉给了他一个家,虽然有些半推半就。
谢怀风还在想着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句“对不起”,他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斐献玉。
斐献玉在跟自己道歉,谢怀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身边此刻除了斐献玉也没有别人了。
他怔怔地看着斐献玉难得流露出的那一丝不自在,心里那块又酸又软的地方仿佛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没事,”谢怀风摇摇头,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近乎释然的坦诚,“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所以我不怪你。”他顿了顿,经过一番思量,抬眼望向斐献玉,“你方才见过我娘和妹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家人,我想见见阿伴。”
“你见他干什么?”斐献玉的眉头立刻不满地蹙起,语气也变得生硬,“他一个疯子,发起疯来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还爱砸东西,到时候连你都打。”
“可他是你阿爹,我们成亲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