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人,带着一点点哑的时候,像是被烤过一样,透着鲜红的热气。
他怎么那么会叫。
他还在温柔地吃他的耳朵,枯燥的招数,只要给够量,也能成为一种比深入更强势的力量。
濡腻的水声仿佛充斥着他的耳膜,好热,好热,苻燚的鼻尖还贴着他的脸颊,深深地呼吸,发出变态的叹息,像故意要给他听。
他阴湿的情感,压抑的性、欲,病态的吃他的耳朵,在这样一个密闭的春雨之夜,积攒够量了,朝他一起倾泻而来。
他要打哆嗦了。他忙伸手捂住了苻燚的嘴。
苻燚的嘴抵着他的掌心,说:“贶雪晛,我为了你,真是恨不能死了。”
这句真带着怨气,带着恨,带着狠,完全是发自真心的了。他过于磅礴的情,一旦开了口,就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得了。
口吐莲花的一张嘴,真会迷惑人。忍了这几日做铺垫,今日终于图穷匕首见。
“你才不会死。”
“你会盼着我死么?”
贶雪晛说:“我不盼望任何人死。”
苻燚似乎真的发抖了,看起来神志有些可怜。他这几日真的瘦了很多,衣袍下的身材都要枯干了一样,就算他是在演戏,自己不帮他,他好像也要把自己演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恶棍。
他忽然流露出一种脆弱来,一种很痛苦的样子,他的强制并不是一味地征服,羞辱,支配,还伴随着很扭曲浓烈的情感,后者给他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他的脖子红了,这样爱意让他无所适从,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叫到他心里去了。
于是他就伸出手来,握住这个恶棍。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手这么小过,细白的手带着洁净的香气,终于被他玷污了。
苻燚身体一僵,额头贴着他的脖子,开始短促地抽气。
这个抽气真的是……
贶雪晛没来由的恨,手指忽然用力。
苻燚绷了太久也绷得太厉害,生平第一次,那么快就出来了。
贶雪晛立即一把推开他,起身下榻,苻燚却从背后一把揽住他:“我真是要为你死了!”
这一刻真情实意,说完就什么也顾不了装了,掰着贶雪晛的下巴就要亲上来了。
贶雪晛却偏过头躲开了。
苻燚亲了个空,那黑漆漆的眸子涌动着稠浓的情绪,一时都无法恢复理智,跳跃着癫狂的色彩,他伸手抚触贶雪晛的脸颊,他的脖子。
贶雪晛的脸也好,脖子也好,耳朵也好,都是红的,但他依旧偏着头:“你说过的,给我时间适应。”
他其实也有感觉了,他怎么可能做了这些还没感觉呢,他也是人。
但如果继续下去,苻燚肯定会失控。
他现在就完全忘记他这两天是什么人设了!
两人目光在暗色里交汇。贶雪晛的侧颜美得像老天爷专门雕琢的一样,无一处不精致,近乎圣洁了,那小圆发髻都有一种轻盈的利落,他垂着细长的眼睛,看到苻燚像是真的要为他死了一样的神色,凶狠又脆弱。
他在这时候突然第一次在性这方面生出对苻燚的畏惧之外的情绪,一种掌控感。异样的感觉在他身体里乱窜。心跳比从前都快。
他走到外头,去洗手。洗完了回来,拿了条巾帕过来擦了一下床铺。
苻燚靠着坐榻,说:“我来。”
“不用。”
苻燚有些茫然,像是陷入梦里。贶雪晛收拾好,回来躺下,背对着他。
苻燚都没有想到今晚能得到这样的馈赠。
贶雪晛说:“把灯吹了。”
苻燚老实去吹了灯,在黑暗中又支起来了。
他又坐了一会,起身摸黑到了外间,褪去长袴,走到水盆那里站着低着头清洗。
哗啦啦的水声穿过屏风传过来,鼓动着贶雪晛的耳膜,贶雪晛蜷起身体来,生了细密的反应。
苻燚反而没有再过来,在外头坐下了。他坐起来,隔着屏风看向烛光下的苻燚。他轻微的回应就可以让苻燚如此安静。他想,这个人是真的很爱我的,虽然他阴险狡诈,心机深沉,既不斯文儒雅,也不赤诚透明。
这个声名狼藉人人畏惧的暴君,是真的古怪地迷恋我,如果我愿意,他是会哀求我的。
微弱的烛光映着贶雪晛泛红的脸,细白的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弯曲。他想了一下会哀求他的皇帝,心中又有一种古怪的紧张的悸动。
可能是引火烧身,但为了自己,也只能试试。
他最擅长的,就是四两拨千斤啊。
他像被压弯的竹子,在这个雨夜突然靠自己弹了起来,立直了,任凭春雨扑过来。
第二日他醒来以后,看到苻燚屈腿坐在他对面,在看他。
外头应该是已经天亮了,只是很冷。
贶雪晛起身去把窗户打开,果然看到明媚的阳光照着四野。
车内也亮堂起来了,他回头,看到苻燚把被子搭在膝盖上,挡住了身体。
但苻燚一直在盯着他,黑漆漆的眸子,憔悴的脸。
静默但不掩饰。
然后苻燚低下头了,抿着嘴唇,鼻尖高挺,上面的小痣那么好看。
作者有话说:
满肚子心机,老婆一握,都没了。
贶雪晛:如果无法避免,那我想最好还是,能自己摇。
第44章
不一会黎青他们就都进来了。
贶雪晛起来洗漱,苻燚又一个人在内室坐了好一会,这才叫黎青他们进去。
黎青已经在外头等了半天了。
可能是昨夜下了雨的缘故,今日御车里两个人都起得好晚。
他想皇帝这两日心情燥郁,感觉随时可能会化身野兽。
那如果野兽要吃人,首先第一个要吃的,自然是和他同车的贶雪晛。
皇帝为什么燥郁,他们近身伺候,自然明白。
谁懂他们身为内官,天天都要看皇帝剑拔弩张。
他伺候皇帝也不是一两日了,以前皇帝也不这样啊。
可见皇帝最近淫,心很重!
苻燚穿好衣服从里头出来。贶雪晛已经下车去骑马了。
黎青发现今日皇帝似乎没有那么燥郁了,也不会再盯着贶雪晛看。
天朗气清,苻燚命人把车门全都打开,吹这雨后清冽的冷风。
四个红袍内官把左右两边四个窗户的竹帘都卷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前头骑马的贶雪晛忽然倒了回来。
那边的两个内官见状忙躬身退到一边,不敢挡住他的视线。
第一个窗户底下,苻燚正靠着窗坐着。
两人目光对视上。
贶雪晛抿着嘴唇,去看苻燚。
他们达成新的共识了吗?
一种新的平衡。
今日的苻燚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