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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1

    来模样性情都和皇帝南辕北辙,其实竟是一类人。

    他恍然从梦中惊醒,外头已经是一片寂静,唯有风扑在帐篷上的簌簌声。

    他没盖被子,此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从大帐中出来,此刻万籁俱寂,四下里只有风声,连火把都灭了许多,又冷又暗。他披着袍子朝不远处的御帐看去,看到里头泛着一点微光,外头站了一堆黑甲卫,在那帐篷的金顶上,还停留了几只乌鸦。

    建台的皇城里一直都有乌鸦。但和乌鸦密切联系到一起的,就只有当今这位年轻的皇帝。

    当初他们谢家用一顶黑布蒙着的小轿趁夜将他送进宫里的时候,他曾和他父亲一起去见他。这个从朔草岛出来的被囚禁了一辈子的小皇子,粗布麻衣,什么都没带,只怀里抱着两只乌鸦,说是他从小养的乌鸦,他舍不得留在岛上。

    他皮肤苍白,出奇得瘦,有一双乌鸦一样的黑溜溜的眼珠子。

    听接他的人回来笑着说,当他们到达朔草岛的圜龙堂的时候,这位小皇子还以为他们是宫里派来赐死他的,一直趴在窗口唤什么双喜,他们还以为他在唤哪个宫人,结果两只乌鸦扑棱棱落在他跟前。

    他忙把他攒的粟米全都喂了它们。

    朔草岛的人说这皇子性格孤僻,不喜欢与人亲近,也没人见他笑过,从小只喜欢和乌鸦喃喃私语。

    此刻这帐中多了一个天赐的郎君,大概他再也不需要和乌鸦说话了。

    如今皇帝喂的乌鸦像是他的权势一样,从两只变成一片,飞起来乌压压能遮蔽住宫内的阳光。

    此时此刻,这乌鸦站在金顶上,乌漆漆的眼珠子看着他,像是民间的传闻都成了真一样,他也怀疑这些乌鸦似乎真的有了灵性,代替皇帝在监视窥探。又或者是死亡的使者,已经在盯着他。

    这时候忽然察觉有人朝自己走来,他一扭头,发现是他们侍卫步军司几个负责巡夜的都头和副将。

    那几个人大概也没想到会在这时候乍然遇到他,忙拱手行礼:“都指挥使大人。”

    他们的神情有些古怪,都不太敢抬头直视他。

    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这一夜这样小心翼翼到让他感到屈辱的神情他看过太多。

    但他不想因此发怒,他并不想在属下跟前做一个只会无能狂怒的武夫。

    于是他沉着脸抬脚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他还有机会。

    明日还有围猎。

    只要他明日也能猎一头老虎,或者一头黑熊,即便不如今日的贶雪晛出风头,至少也能挽回一点颜面!

    只是他已经逐渐退无可退,已经到了只能赢,不能输的地步。如果再输给贶雪晛……

    他心情烦闷,又喝了许多酒。

    他这一夜都没有再睡好。迷迷糊糊中听到外面有些吵闹,神色疲惫地从大帐里出来,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早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福王他们正在玩射鹄子。

    高高的鹄子在高处晃荡,围观的人群不断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喝彩。他朝着人群快步走去,一看到人群中那一抹绿,心头就是一紧。

    射鹄子和射柳一样,是军队里经常玩的游戏。此刻除了贶雪晛和福王他们以外,还有一堆排着队要试试身手的军士。看到他来,众人忙让开一条道来,喧闹的人群也瞬间冷了下来。

    福王和贶雪晛回头看他。

    “还有谁要挑战么?”福王朗声问。

    这里头有许多都是步军司的人,看到谢跬,都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忽见贶雪晛淡笑着看向谢跬:“谢指挥使要不要跟我比试比试?”

    他愣了一下,人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不等他说话,庄圩就就偷偷靠近了他,低声说:“你想清楚了。”

    他知道他的意思,昨日金鹿之争只是被抢了风头而已,今天如果再输给贶雪晛,脸面可就彻底挂不住了。

    何况贶雪晛的箭术,他如今已经彻底了解。

    可是对方都已经邀请他了,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正在看着他。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不能说。

    他微微扯开嘴角说:“好啊。”

    这话一说出口,心跳便先快起来了,好像已经畏怯了。

    这真是生平未有之事,他如此嚣张肆意之人,从不知畏惧为何物,骑射更是他最擅长的,只是如今遇到一个更擅长的贶雪晛,未战先怯,却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一下来围观的人就更多了。

    场上的人重新布置鹄子靶。谢跬接了弓箭,在手里拉了拉。庄圩几次欲言又止,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谢跬回头,就见皇帝带着司徒昇等几个老臣走了过来。

    天色尚早,寒气重,他披着斗篷,被宫人簇拥着,语气却很和气:“你们比你们的,朕在旁边看看热闹。”

    皇帝都过去了,周边的文武百官和宫人侍从也都围过来看热闹。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谢跬看向庄圩,庄圩抿着嘴唇,轻微地朝他摇了下头。

    但事已至此,已无退路。

    谢跬咬了咬牙根,箭还未射,手心已经都是汗。

    其实他在军中比射鹄子从来都没有输过,此战最多战平,他不可能会输。只是他好胜心太强,这只能赢不能输的局面叫他心跳如鼓,不能平息。

    他看了一眼贶雪晛,见贶雪晛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神色明媚,那一身绿袍光泽流转,领口露出一点雪白,真是洁净高雅。

    这无端叫他想到皇帝。

    笑盈盈的极好看的一张脸,却暗藏着冷漠杀机。

    他转过头去,不再去看。

    皮革制成鹄子形状,用细丝线吊在半空,风一吹便晃荡个不停。

    射鹄子看起来简单,但高手之间比拼的并不是能不能射中,而是能不能射中最中心的红色“鹄的”,鹄子被细线吊着,一旦被射中很容易飘起来,难度在射箭之类的比试当中算是最高的。

    他稳住心神,问道:“谁先来?”

    贶雪晛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长吁一口气,拉弓引箭,一箭射出,正中鹄的。

    人群中一阵惊呼喝彩之声,他只凭经验就知道自己这次射得很准,心下大松一口气。

    贶雪晛随即射了第二箭。

    也是正中鹄的。

    谢跬觉得自己今日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三箭没有一箭出错,比他平时箭术还要精准。

    负责计分的官员高声喊:“此战平局!”

    要搁在昨日,谢跬大概会觉得对他来说,和贶雪晛平局即是输局,但如今他觉得能和贶雪晛打平,竟大松一口气。

    随即便有人将鹄子解下来,呈送到众人跟前。

    谢跬刚翘起来的唇角便又垂下去了。

    同样是穿鹄的而过,贶雪晛射中的鹄子,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