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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8

    情,和叶家并无牵连。

    书信里理智地书写文字,心底晦暗的念头挥之不去。

    迁怒于叶宣筳,把她离去的原因归罪在他身上,和叶家愤怒割席,便可以缓解他自己心底持续烧灼的痛苦。

    可以麻痹自己,她离去的责任,并不完全在自己身上。有第二个人和他一起承担。

    从五月到六月,这股晦暗的念头在心底纠缠不去,姚相私下里都委婉劝过他:“公私分明”,他始终避之不见。

    耽搁了不少公务正事,他自己也心知。

    整个月过去,凌家开始习惯空置的婚院。

    完成了其他所有她留下的嘱托之后,他终于准备好,完成她留下的最后一项嘱托了。

    窗外瓢泼般的暴雨声里,凌凤池吩咐道:“请叶少卿来书房。”

    对着坚持背着两根木刺荆条、一脸认杀表情走进书房的好友,凌凤池把案头的信纸推了过去。

    “早与你说过,内子离去之事,责任在我一人。她使用你,仿佛用一根木杖。身为木杖,何必愧疚?”他淡淡地道。

    “她留下的信。自己读。”

    叶宣筳纠结地取过书信。

    开始还满脸愧疚神色,抓着请罪的木荆条不放手;读到一半,震惊地甩开荆条,抓着信纸反复细读,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品行憨直,未脱纯真??她这封信里提的是我?我在她眼里……”

    凌凤池始终注视窗外落雨的目光转回来。

    和整月未见的好友对视一眼,他罕见地不留情面指出:

    “她对你毫无旖旎之心,而有戏谑之意。她眼中看你,与看我家六郎,大抵是一样的。”

    叶宣筳表情既苦又涩。张了张嘴,又闭上。

    凌六郎那咋咋呼呼的毛头小子……

    “多日未见你。一来,我心中郁结未除,不便见面。二来,”凌凤池的目光又转回窗外。

    “你身为大理寺重臣,等我和你再见面时,关于朝中潜藏至今的阉党同谋,有一些可疑之人选,便不得不和你提起了。”

    谈起公务,叶宣筳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阉党之首吕钟逃走不成,锒铛下狱,阉党四散,朝中正在抓紧追捕党羽。

    阉党的势力范围远远不止内廷宦官。军中将领,乡野暗探,乃至于朝臣当中,也有不少投靠阉党的人物。

    平日就表现扎眼、不要脸逢迎的那一批当然即刻抓捕。但暗中潜伏的应该还有一批,如何判定,头疼得很。

    叶宣筳郑重问道:“你觉得,哪些朝臣行止可疑,或与阉党暗中勾结?”

    风雨声中更显寂静。

    静谧的书房里,凌凤池凝望着窗外暴雨,缓缓吐出他的推测:

    “你我之老师:陈相,陈之洞。”

    “老师”二字传入耳中的瞬间,叶宣筳当场惊得站起!

    *

    与此同时。

    八百里外。

    浩浩荡荡的牛车队在山道中冒雨行进。

    “主家,下雨了!”雇请来的保镖护卫纷纷喊道:“雨天路滑,车容易滑下坡,硬走山道要不得!主家,前头有石吊桥,躲雨歇一歇!”

    牛车帘子从里掀开,露出一只戴满了玉石的显露富贵的手。

    指骨细而纤长,仿佛削葱的五根手指上,套进大小色泽各不同的玉蝉扳指、墨玉扳指、纯金扳指……

    县乡土员外的暴富气息一览无遗。

    套在这只手上,居然也不显得难看。

    “下雨了?“土员外身穿的当然是一身福字回纹的绸缎长袍,显露的半边侧脸轮廓却极秀气。

    土员外一只手大喇喇抱着随行的美人和爱犬,另一只手扎开,伸出车外比划一下,五根手指上的金玉扳指晃荡个不停。

    人年轻,说话倒是老练得很。

    “各位都是常走巴蜀山道的老手。什么样的雨能赶路,什么样的雨必须停下,各位心里有数。”

    “天黑前顺利走出这段山路,赶到巴蜀郡地界,本人保证,住镇子上最好的客栈。每个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吃食宵夜敞开供应!”

    “本人还为各位每人准备了两贯辛苦钱,等到镇子上,拿去随意花用!”

    汉子们群情振奋,纷纷大赞,“章员外这单护镖生意,做得爽快!”

    山道落雨声和小奶狗汪汪的叫唤声里,汉子们自发吆喝起来:“弟兄们,加把力,牛车推起来,箱笼扛起来,走过山沟沟道!”

    “天黑之前进巴蜀郡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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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夜深了。

    凌凤池的书案头放着一个小瓷药瓶。

    瓷瓶的形制常见,稍微昂贵些的配药都会附赠这么个小瓷瓶。里头的药丸已不剩下,扒开瓶塞只闻得到淡淡的苦药香。

    手里只剩个瓷瓶,但有心追查的话,其实并不难查。

    药瓶夹带在宫里的赐赏里送进婚院。

    全恩人在宫里,能接触到的御医统共也就那么几个。

    允诺不予追究,很快便套问出实情:

    全恩重金托御医开了一小瓶避子药,自称带给宫外的亲戚用。

    追查的口供放在书案上,凌凤池从头到尾读过一遍,以烛火点燃,付之一炬。

    怎会是全恩的主意?分明是她自己做主。

    婚后不久,她和惜罗在屋里密谈,当时便谈起了子嗣相关事。

    她心里早拿定了主意,不愿诞下凌家子嗣。使用这避子药,还被他撞见一回。

    何必再追究其他人?罢了。

    婚院自从她五月底出走,便封锁起来。整整一个月无人踏足,也就无人打扫。

    凌万安昨日报上来道:盛夏雨水充足,婚院的庭院中生出众多杂草,看着景观不雅。可要清除?

    他便吩咐下去,清除各处杂草,余物勿动。

    不料在清除杂草的时候,仆妇们意外从后院荷塘边翻捡到一个装药的小瓷瓶。看着像被挖坑埋进土里。近期大雨冲刷地面,拔除杂草又松动了土壤,土里埋的小瓷瓶被意外翻了出来。

    小药瓶在凌凤池的书案上放了两天。

    等追查清楚,意兴阑珊地烧了录供纸,当日午后,他握着小瓷瓶,踏上廊子,走近久违的婚院。

    看门小厮吃惊地给阿郎开门。

    只当他来查看杂草清除的情况,殷勤道:“各处新生的杂草,前庭后院,廊下树丛,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凌凤池笔直穿过庭院,走向后院。

    小瓷瓶被她临走前埋在小荷塘边的土里。

    成全她的愿望,再埋回原处罢。

    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片后院了。

    早在她决意离去之前,两人新婚情谊转淡,分歧日生,他不想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越来越少踏足婚院的次数,当然更少来后院。

    五月有个夜晚,他来后院寻她。当时她忙着搭花架,发鬓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