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国。
郁晓博一脸无语的看着国内的热搜,一脸的无语。
谁这么无聊啊!
记者?
狗仔?
还是和自己有过节的人?
奶奶的腿的,自己也是辛辛苦苦排队才排到金色维也纳大厅...
皮燕子没有立刻回复平台编辑的那条消息,而是将手机反扣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晨光斜切进屋,照在他脸上,像一层薄纱。他眯起眼,望着楼下那个抱着破书奔跑的小女孩??她正大声念着小说里的句子,蹦跳着穿过巷口,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舞台。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写的从来不是故事,而是一封封寄给过去的信。写给那个蜷缩在网吧角落、靠泡面维生的少年;写给那个被退稿七次仍不肯删掉文档的写手;写给那个在酒吧唱到嗓子出血、却只换来一句“换首欢快点的”的歌手。
他回来了,带着光。
可这光,不是聚光灯下的虚荣,而是无数个曾与他一样卑微的人,在黑暗中抬头看见的星。
当晚,林姐打来电话,语气低沉:“有人开始反击了。”
“谁?”他问,声音平静得不像当事人。
“几个老牌娱乐号联合发了一篇长文,标题叫《皮燕子神话的崩塌前夜》。说你‘贩卖苦难’‘煽动对立’‘用道德绑架换取流量红利’,还扒出你早年在论坛骂同行的黑历史,配图是你穿拖鞋蹲路边吃盒饭的照片,说你‘人设包装前后割裂’。”
皮燕子轻笑了一声:“他们说得对啊,我确实蹲着吃过盒饭,也骂过人。但我没删,因为那是真实的我。如果完美才能说话,那这个世界就只剩骗子有资格开口了。”
林姐沉默片刻:“可舆论已经在转向。评论区全是‘原来他也这样’‘不过是个情绪贩子’‘央视采访是不是剧本’……再这么下去,基金会刚启动就要遭质疑。”
“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些。”他坐回电脑前,打开微博账号,“我发一条。”
小陈冲进来想拦,却被他抬手止住。
他敲下一行字:
>“你们说得都对。我不是完人。
>我焦虑、失眠、暴躁、偏执,曾经嫉妒比我红的歌手,也偷偷改过数据。
>我怕死,怕穷,怕被人遗忘。
>但我不怕承认这些。
>因为真正的干净,不是从不跌倒,而是每次摔倒后,依然选择捡起笔,继续写下去。
>如果我的不堪能让你安心一点??那你看吧。
>可别忘了,正是这样一个满身缺点的人,写出的歌让你哭过,写的书让你想起梦想。
>这就够了。
>至于人设?我从没人设。
>我只有两个字:真实。
>不信命,不服输,不装孙子。”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
三分钟后,转发破万。
十分钟,热搜前十占两席。
二十分钟,《人民日报》官微转发并附言:“敢于暴露伤口的人,往往拥有最坚硬的铠甲。”
二十四小时后,全网掀起“#我也不是完人#”话题风暴。数百万普通人晒出自己的失败日记、被拒简历、病历单、离婚协议书……配文千篇一律:“我不完美,但我还在坚持。”
一场原本意图摧毁他的舆论战,竟成了全民自白的出口。
三天后,央视导演回电:“节目重播率创十年新高,教育部要拿你的发言做青年思政课教材。”
皮燕子只是点点头,继续埋头修改《起点》的歌词。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真正让他心神震动的,是基金合作方传来的一段视频??甘肃那所山区小学的孩子们,在操场上用粉笔画出一座舞台,轮流站在中央朗读自己写的“小说”。有个瘦小的男孩讲了个关于会飞的流浪狗拯救整座城市的故事,结尾他说:“皮哥哥说,只要敢写,就有光。所以我写了,希望你也看到。”
皮燕子把这段视频看了十七遍。
然后他拨通合作方电话:“追加一百万,全部用于乡村学校写作工作坊。另外,请帮我联系那位老师,我想亲自去一趟。”
“你疯了?”林姐几乎尖叫,“你现在是风口浪尖的人物!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再说你是去讲课还是去作秀?”
“都不是。”他说,“我是去还债。”
出发那天清晨,天空飘着细雨。他背着一把吉他,拎着几本签名书,坐上了开往西北的绿皮火车。没有保镖,没有助理,只有小陈硬跟着上了车。
十小时颠簸后,抵达县城。再换面包车,山路蜿蜒,尘土飞扬。傍晚时分,终于来到那所藏在山坳里的小学。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眼角刻满风霜。她握着皮燕子的手直发抖:“孩子们知道你要来,昨晚都没睡,写了好多问题。”
教室里坐着三十多个孩子,衣衫旧但整洁。黑板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欢迎皮老师!我们都有梦想!”
他站上讲台,没有演讲稿,也没有煽情话。
“我小时候,和你们一样。”他说,“我爸喝酒打人,我妈跑了,我靠捡瓶子上学。有次交不起书费,老师当着全班说‘穷就别念了’。我当时就想,等我有钱,一定要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书。”
底下鸦雀无声。
“后来我写书,有人说‘你这种人也配当作家’?我就写,写到他们闭嘴。我唱歌,有人说‘难听死了滚回去扫大街’,我就唱,唱到春晚导演打电话给我。”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举手:“皮老师,你害怕吗?”
“怕。”他坦然点头,“每次上台都怕。但现在我不逃了。因为我知道,台下总有一个人,正等着一句话救他。”
他又问:“你们谁写过东西?”
十几只手举了起来。
他让每人念一段。有的写外星人种土豆,有的写妈妈变成蝴蝶回家,还有一个六年级男孩写自己是“被遗弃的超级英雄”,每天晚上变身守护村庄。
皮燕子听完,眼眶红了。
“你们知道吗?”他轻声说,“这些故事比任何大片都珍贵。因为它来自真心。”
临走前,他在操场弹唱了《起点》。孩子们围成一圈,跟着节奏拍手。唱到“只要还能燃,就不算坠落”时,一个小女孩突然哭了。
她跑上前抱住他:“我爸爸说女孩子不能当作家,只能嫁人。但我想写,我可以吗?”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可以。而且你要写得比谁都响亮。等你出书那天,我给你写序,标题就叫《她比光先到》。”
回程路上,小陈问他:“值得吗?跑这么远,就为了见一群小孩?”
“你说错了。”他望着窗外掠过的荒山,“不是我去见他们,是他们救了我。”
那一晚,他在县城宾馆写下第22章:**《当我低下头,才看见真正的高度》**
>“他们以为我在拯救谁,其实是我被拯救了。
>那些眼神里的光,不是因为我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们还没学会怀疑。
>在这里,没有人问我有没有人设,只问‘你还会再来吗’?
>多简单的问题,却让我无地自容。
>我曾以为成名就是登顶,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山顶,是能让别人也看见风景的地方。
>所以我不再追求掌声,只想守住这份纯粹。
>因为一旦它没了,我就真的输了。”
发布后二十四小时,阅读量破千万。评论区清一色刷着:“看哭了”“想回家乡支教”“明天就辞职去学编剧”。
与此同时,娱乐圈的反扑升级。
某知名影帝在直播中冷笑:“有些人靠卖惨上位也就罢了,现在还要立圣父牌坊?艺术需要沉淀,不是街头演讲。”
一位资深乐评人发文:“《泥潭之上》旋律粗糙、编曲简陋,所谓‘共鸣’不过是底层互舔伤口的情绪泡沫。”
更有资本背景的综艺团队放出风声:“皮燕子拒绝我们的offer,那就别怪我们捧新人踩旧人。”
一周后,新人女歌手登场,嗓音酷似皮燕子,曲风同款“苦情现实流”,首支单曲《废墟开花》上线即爆,宣传语赫然是:“这才是新时代草根之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冲着他来的。
小陈气得砸了手机:“这是赤裸裸的复制打压!要不要曝光他们买榜、炒话题的操作?”
皮燕子摇头:“不用。让他们唱。”
“你不在乎?”
“我在乎。”他盯着屏幕上的播放数据,“但我更在乎一件事??观众会不会记住她三个月后还在不在。”
事实证明,热度来得快,去得更快。两周后,女歌手因涉嫌抄袭地下乐队作品被实名举报,背后公司迅速切割,节目组紧急撤档。
而《废墟开花》的评论区,早已被网友翻烂:
【开头像皮燕子,副歌像二手玫瑰,桥段像赵雷,结果连原创都说不清,还好意思叫‘草根之光’?】
【真正的草根不需要包装,因为他们本来就在泥里活着。】
【皮燕子可以被讨厌,但不能被替代。因为他写的,是他流过的血。】
风波渐息,皮燕子却并未松懈。他召集团队开会:“接下来,我要做一件更危险的事。”
“什么事?”林姐警惕地问。
“我要公开所有版权合同分成明细,包括商演、音乐平台、影视改编、图书销售……每一笔钱,从哪来,到哪去,全部公示。”
众人哗然。
“这不合规矩!”经纪人惊呼,“艺人财务隐私受法律保护,你这么做等于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我知道。”他平静道,“但正因为很多人不敢做,我才必须做。
这个圈子最擅长的就是‘暗箱操作’??签阴阳合同、压榨创作者、吞版权分红。
我要撕开它。
以后谁跟我合作,都可以查账。
我不怕透明,只怕辜负信任。”
一个月后,他个人官网开通“资金流向公示栏”。首期数据显示:过去一年总收入一千四百万元,其中百分之八十二投入公益基金,剩余用于团队运营与生活开支。
舆论再次炸锅。
支持者称其“娱乐圈清流”,质疑者则嘲讽“作秀到了新高度”。
就连一向中立的财经媒体也发文探讨:“当艺术家开始财务透明,是革命还是自杀?”
皮燕子对此一笑置之。他在直播中说:“我不是圣人,也不想当烈士。我只是觉得,既然拿了这么多关注,就得对得起这份重量。
你可以质疑我动机,但请看看那些因此获得助学金的孩子。
他们的命运改变了,这就够了。”
真正改变一切的,是一场意外。
某天深夜,他正在剪辑一支为盲童录制的有声书,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接通后,是一个沙哑的男声:“皮先生……我是张建国,十年前你在‘追梦文学网’的编辑。”
皮燕子愣住。
那个网站早已倒闭,编辑四散。他曾以为再也见不到当年那个在他第一本书被退稿时写下“文字有温度,别放弃”的编辑。
“您……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关注你。”对方声音颤抖,“当年我劝你别写,是因为平台要关了,我不想你白忙。可你坚持日更,最后那本书,成了网站关闭前最后一个签约作品。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签下了你。
现在我得了肺癌晚期,医院不让治了。
但我女儿……她喜欢写作。她说你是她的光。
能不能……给她写句话?”
皮燕子握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
第二天,他买了机票,直奔河南小城。
病房里,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编辑已瘦成一把骨头。床头放着一本泛黄的《我真没想霍霍娱乐圈》打印稿,页脚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对方的手:“老张,谢谢你当年没把我踢出去。”
张建国咧嘴笑了:“是你自己爬过来的。”
他为编辑的女儿录了一段视频:“你爸给了我第一份认可。现在,我把这份火传给你。
继续写,别怕没人看。
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因为你的一句话,决定活下去。”
三天后,张建国离世。
葬礼上,皮燕子献上一束白菊,卡片上写着:“致我最初的读者。”
此事未公开,却被一位参加葬礼的记者悄悄记录。文章发表后,全网肃然。
有人说:“原来他也不是天生强大,也曾被人拉过一把。”
更多人开始重新审视这场“皮燕子现象”。
大学教授撰文指出:“这不是一个励志故事的胜利,而是一次集体精神困境的突围。我们追捧他,是因为我们都在渴望真实。”
而皮燕子本人,依旧每日更新小说,写歌,回评论,审项目。
某次采访时,主持人问他:“如果重来一次,你还愿意经历这些苦难吗?”
他沉默良久,答:“我不感谢苦难。它夺走了太多。
但我感谢那个在苦难中,始终没有放下笔的自己。”
节目播出当晚,这句话被制成海报,贴满全国二十所高校的文学社墙头。
又一个清晨,他打开电脑,收到平台通知:《我真没想霍霍娱乐圈》正式入围茅盾文学奖初选名单。
同时附信:“评审委员会特别说明:这是首次有网络连载作品进入该奖项评选流程。”
他没有庆祝,只是默默打开文档,写下新章节开头:
“他们说这条路走不通。
我说,路是人走出来的。
哪怕只有一个人跟着,我也要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
在这条路上,每一步脚印,都会成为别人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