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刘备乃潜龙在渊,得边哲而飞龙在天,黄河以南已无人能制矣!
「焦触,救我~~」
落地的袁熙,冲着前方远去焦触痛苦大叫。
焦触猛回头,见袁熙坠马,不由大惊失色,当即想回身相救。
为时已晚。
刘军一轮箭雨后,各筏已冲上岸滩,步骑将士如虎狼般登岸杀至。
袁军离岸边不远二十步距离。
这样的距离,等他折返回去,将袁熙救起之时,恐怕已被刘军骑脸。
「唉~~」
焦触一咬牙,只能纵马扬鞭,夺路而逃。
「焦触,焦触——」
袁熙又气又怒,只得强忍着箭伤,想要爬将起来逃命。
刚刚站起身时,身后蒋钦已提刀冲了上来。
身着金甲,腰悬佩剑,必是袁军中的大人物!
蒋钦眼眸一亮,飞起一脚就踹了上去。
刚刚直起身的袁熙,「啊」的一声痛叫,应声又被踢翻地,脸庞重重撞入了泥泞之中。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蒋钦将袁熙一把揪住,刀已架在了他脖子上。
袁熙大恐,顾不得狼狈吃痛,急叫道:「吾乃袁熙,是袁本初二子,休要杀我~~」
蒋钦眼眸爆睁。
好家夥,这条鱼可够大的啊。
袁家二公子,这两万多袁军的统帅啊!
这等奇货到手,凭此大功,他在刘营中的地位岂不稳了?
「我蒋钦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哈哈哈——
」
蒋钦兴奋到放声大笑,当即令左右,将这条大鱼绑了,稍后献于刘备处置。
身后刘卒一拥而上,将袁熙再次摁倒在了泥地中。
「痛痛痛,束之太紧,可否松些~~」
被五花大绑的袁熙,口中嗷嗷哀求。
刘军士卒却无动于衷,转眼将他绑成了粽子。
岸边上。
两万刘军士卒,已尽数登岸,乌压压如潮水般追着袁军溃兵而去。
范县北门前。
亲眼目睹了大营被掏,袁军主力崩溃的过程,曹昂一张脸再次凝结成冰。
「那大耳贼,竟然另有奇兵,偷了我们大营?」
曹昂倒吸着凉气,口中错愕骇然。
程昱却一声长叹,有气无力道:「主公和吕布不是刘备对手,袁术亦不是其敌手,没想到如今袁本初亦会为其所败。」
「刘备自得那边哲至今,已是飞龙在天,大势已成,这黄河以南,恐无人能制矣—」
曹昂心中一凛,脸庞扭曲变形,有种愤怒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抓狂意味。
「子修公子,大势已去,咱们速速兵退苍亭,保存实力吧。」
程昱有气无力的劝说道。
曹昂长吸了几口气,只得将满腔怒火强压而下,恨恨道:「我就不信,那大耳贼真就无人能制,这兖州必为其所得!」
「只要我曹昂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他鲸吞了我曹家的兖州!」
嘴炮放归放,曹昂身体却很诚实,当即下令全军向西北方向苍亭渡撤退。
范县以北,袁军是望风而溃——
黄昏时分,杀声终于沉寂,这场突袭战落入帷幕。
边哲随同刘备过河,策马入范县。
「宠拜见主公,恭喜主公收复广陵,凯旋归来。」
满宠笑着出城相迎,拱手参拜。
广陵之战的经过,他身在兖州,却也早知详情。
刘备将满宠扶起,抚其肩赞慰道:「玄龄果然没看错人,以两千兵马挡十倍之敌一月,你满伯宁配得起门神二字!」
满宠一笑置之,目光转向边哲:「宠猜想过诸多可能性,却没料到主公会以这般奇谋,一战定乾坤。」
「若宠所料不错,这定然是边军师的奇谋妙计吧。」
刘备遂将边哲全盘布局,从示弱之计,再到声东击西,再到赵云骑兵抄袭袁营——一一道来。
满宠恍然大悟,不禁感慨道:「主公有边军师辅佐,如今看来,袁绍亦不足为惧也。」
边哲轻咳几声,想着好歹要谦逊一番。
这时,蒋钦带着数骑飞奔而来,滚鞍下马。
「启禀主公,末将生擒袁绍之子袁熙,特向主公献俘!」
众人眼眸一亮。
蒋钦竟生擒袁熙!
意外之啊!
今袁军虽溃,最多折损半数人马,聚拢败兵至少还有一万五六千兵马。
若袁熙这个主将尚在,这支袁军就还有再战之能。
这场与袁军之战,就还得再打几天。
现下袁熙却被俘了!
这意味着,黄河以南袁军将群龙无首,焉能再战?
「蒋公奕,此战首功,非你莫属!」
刘备自是大喜,忙将蒋钦扶起,当场便加官重赏。
蒋钦拜谢后,便叫将袁熙押解上来。
须臾。
一位灰头土脸,满身血泥,披头散发的贵公子,便被押解了上来。
「袁熙,见了吾主,岂敢不跪!」
蒋钦一步上前,将袁熙肩膀按住,强行将他压跪了下来。
双膝着地瞬间,袁熙是羞怒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堂堂袁本初之子,沦落为阶下囚便罢,以四世三公的身份家世,却还要跪在一织席贩履之徒脚下。
袁氏的威名,袁绍的脸,全都被他丢尽了。
今日之后,他就是袁家之耻啊。
袁熙心中羞恨万分,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忍着屈辱跪在地上。
老刘显然不是那种一时得势,便小人得志,享受羞辱对手之人。
当下他便俯身上前,将袁熙扶了起来,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了开来。
「玄——玄德公?」
面对刘备这般举动,袁熙羞怒变成了茫然。
刘备扔去手中绳索,以责备的口吻道:「袁显奕,我刘备对令尊素来敬重,不曾有冒犯,更不愿与其为敌。」
「前日我已修书于你,劝你退兵而去,莫要干涉备与吕布之争。」
「你若听吾好言相劝,又何至于受今日之苦?」
袁熙无言以对。
刘备的话,他竟找不出半点破绽。
人家说的没错啊,事先确实给足了你袁家面子,好言规劝你退兵。
是你不知好歹,自以为是的把人家对你的尊重,视作是对你袁家父子的忌惮。
结果,这就是给脸不要脸,不听劝的下场。
「玄德公,熙,熙——」
袁熙彻底没了心气儿,愧然无措的低下了头来,不知如何以应。
刘备则一拍他肩膀,宽慰道:「罢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你也莫要再多想,就安安心心在我这里住下吧,正好置身事外,不必再掺和进兖州这趟浑水。」
说罢,刘备便令将袁熙带下去,好生相待。
「唉~~」
袁熙一声叹息,只得垂头丧气,乖乖的任凭被搀扶而去。
边哲面露赞色。
几句长辈教育晚辈的话,轻描淡写间便将袁熙压制到无地自容,心气全无的地步。
还得是老刘啊。
心下感慨过后,边哲抬手笑着北面:「主公,袁熙在手,袁氏在兖州已无所作为也,咱们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将袁家势力逐出兖州吧。」
刘备豪然大笑,当即传令全军,沿瓠子河继续北上,向黄河方向追击袁军溃兵。
邺城。
「刘虞旧部鲜于辅,齐周,鲜于银等举兵反公孙瓒,渔阳,上谷等诸郡皆斩杀公孙瓒委任官员,宣布自立。」
「主公,公孙瓒杀刘虞的恶果,终于爆发了,此正是我们集中全力,趁势荡灭公孙瓒之天赐良机也!」
.
沮授扬着手中情报,脸上是成竹在胸之色。
袁绍额头青筋暗涌,冷笑道:「公孙伯圭果真中刚愎自用,有勇无谋,既擒刘虞,囚之便是,偏生非要杀之。」
「好好好,此乃天助我也!」
府堂之内,袁营众谋臣们,无不欣喜沸腾。
审配等河北谋士尤甚。
许攸,郭图等汝颍谋士们,脸上喜色却有限。
公孙瓒后院起火,意味着袁绍将集中兵力,专心于荡灭公孙瓒。
如此,对袁谭青州方向的兵力,对袁熙兖州方面的兵力支持,自然就要有所削减。
尤其是充州方面,直接关系到他们汝颍士人,能否提前打回河南老家。
今兵力削减,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主公,幽州我们自然要全力收取,然图以为兖州方面亦不可放松。」
「现下刘备已将曹操逐往江东,袁术也已为其所败,徐州尽为其所有。」
「倘使他尽起全师北上兖州,攸担心只凭吕布所部,以及二公子两万多兵马,未必能压制得住他。」
「故攸想请主公,务必再给二公子增添万馀兵马,方为稳妥。」
许攸拱手进言,提醒袁绍不可轻视充州。
「子远言之有理,吾没想到,吾那弟弟会如此无用,竟能为刘备杀到惨败。」
「这个刘备手握近两州之地,羽翼渐丰,吾确实不可再小视,以免纵虎为患「」
。
袁绍思绪转向南面,显然也不似从前那般,对刘备再心存轻视。
略一权衡后,遂捋髯微微点头:「就依子远之计,再给显奕添一万兵马吧。
许攸郭图等暗喜,彼此对视。
沮授审配等河北谋士,却眉头微皱,当即想要反对。
「兖州急报—
—」
一道慌急的叫声,打断了他们。
一卒高举帛书,飞奔而入,大叫:「启禀主公,兖州焦触急报。」
「刘备数日前突袭范县,于瓠子河畔大破我兖州军团。」
「我军死伤过半,现已退守苍亭渡。」
「二公子于乱军之中,不幸中箭落马,已被刘备生擒,生死不明!」
袁绍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