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叔叔有钱。”
苏纺还是不敢跟去,摇头:“阿芹嫂跟娘都叮嘱过,不能跟陌生人走。”
男人讶而笑,“好聪明的小宝。”
他蹲下来,“叔叔姓萧,叫萧明槃,是正四品折冲都尉。小宝,你呢?”
苏纺亮堂堂、奶声奶气地说:“我是纺哥儿。”
“现在我们认识了。不算陌生人。”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块帕子,给苏纺擦脸,实在看不下去了,“脸和小花猫一样脏。”
那么大的手,动作却极温柔。
轻捏住小鼻子:“来,擤涕水。”
苏纺用力一哼唧。
脏帕子拿开,温暖干净的手掌抚在他头顶,夸:“真乖。”
镇上有头有脸的乡绅富户在旁边,恭维:“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将军心善。”
苏纺想,大家都认识,那必不是坏人。他也觉得不是坏人。
最后,他满载而归。不光买到口脂,还得了一大包糖、点心。
回到家,告诉娘和阿芹嫂,“里长爷爷给他鞠躬,叫他‘将军’——娘,将军是谁?”
阿芹嫂恍然,“哦,你是遇上萧明槃萧将军了。他这两日行军路过附近。”竖起大拇指,“听说他百战百胜,是守护我们大乾的英雄。”
娘亲抚摸他的头,“要记得人家的恩情。”
苏纺从未把这段往事和萧明槃说。
一来,他估计夫君并没把这种举手之劳放在心上;二来,他绝不要给自己增添小屁孩的印象。
况且,又有谁能想到,那瘦成枯枝的孩子,竟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呢?
当初,萧家与苏家谈亲事。
他同父异母地弟弟苏梓哭骂道:“凭什么要我嫁到萧家?一介武夫,几代佃农的儿子,才发达几天,也有脸配我?萧明槃本人也就罢了。他弟弟甚至是个白身,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真丢人,真丢人,以后我在朋友里抬不起头了。萧家也不知会怎样磋磨人,我一辈子要被毁了。”
向来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苏纺却突然开口,“萧将军、很好的。”
像不敢又实在忍不住,蹦字儿地说。
苏梓一愕,“这么好那你嫁!”
后娘则阴着脸,“轮得到你说话。没规矩的东西。去把书房的地擦干净,不擦得青光噌亮不准歇。”
“是。”
苏纺答完,低下头。
心猿意马地想:要是真换我嫁就好了。
他用光所有胆子,接着妄想:
嫁过去,给义气干云、侠骨柔肠的萧将军做弟媳妇,一辈子不用愁的,多美的事!
/
从唐府回去。
在马车上,苏纺悒悒不欢:
“以后我再不去别人家玩了。”
“那岂不是憋死?”
萧明槃笑说,“没关系,该玩就去玩。我还不至于那样小器。老天爷都不一定算的到有人突然发癫,别怪罪自己。不过,我早叫人在找会功夫、身家清白的哥儿给你做贴身小厮。可惜不好找,等到时就方便多了。”
“别人会不如我自己会,您教我几招防身术吧。”
“可以。”
萧明槃收有两个徒弟,军营里的小兄弟们又全算他半个徒弟。他自创一套军拳,倾囊相授,每月有四天会亲自在校场带练。
教徒弟时,萧明槃是出了名的严师。
既然苏纺提出要他教,他当然不会轻慢,一时板起脸来。
苏纺哪是练武的材料?
比划都比划不对,急得冒汗,又总因为夫君结实的手臂、胸膛碰到他而走神。
萧明槃看教得差不多,站直说:“好,学会了吧?现在你来打我。”
“啊?……哦。”苏纺壮着胆一拳打过去。
萧明槃纹丝不动。
苏纺崴到手腕,疼得哀哀叫。
萧明槃吓了一跳。
把人拉怀里,看伤,“不学了。往后有我保护你,纺哥儿,没必要讨苦吃。”
到床上。
剥开衣服,苏纺白嫩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
唉。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娇弱的小东西?
萧明槃心疼不已,“我怎么能当真呢?”
苏纺哄他,“您从不轻视我的每句话,所以才认真嘛。”
萧明槃在床上盘腿坐着,这团温软的小东西坐在他怀中。
捧着宝贝般地抱,心早软了,“纺哥儿,我有话要和你说。”
“什么?”
“我……”萧明槃竟踟蹰,他号令三军都没此刻情怯,“虽说我年长,但你我既是夫妻,便为平等,该说心里话。比如,我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尽可以跟我提。”
“您没有不对的!”立即抢答。
“有的,”萧明槃老实巴交,“我说在外不能牵手就不对。也不该故作冷淡。纺哥儿,其实我很想和你牵手。”
苏纺满脸通红了。
“那、那我是有觉得您不对的,想跟您说——”
犹豫了须臾,苏纺说。
“您最近花钱太浪费了。都是为了我。我同学问我,我很不好意思。”
“我知道您待我好,但是,我真的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用光了我的好运气。”
他自认不算幸运。
能嫁给萧明槃不知用掉一生多少运气,剩下的,哪里能浪掷?
萧明槃俯首,柔声:“好。都听我乖宝的。从今往后,我们家的钱归你管,好不好?我再乱花钱你就骂我。还有吗?”
“没有了。”苏纺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明槃拢抚薄小颤抖的肩膀,“说就是了。”
苏纺抬起头,定睛看他,飞快的一下,脸红着,又低头了,“我说了……您不要笑我。”
他觉得自己甚不知羞。
“我一见您,就想跟您亲嘴儿。”
“我、我还想跟您困觉,不生孩子也想……”
第10章
苏纺抬高身子,双手搭在萧明槃的肩膀,闭上眼,趋低地与之接吻。接许多吻,密而灼,舌尖难分难舍地抵吮。锦帐内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嘬声。
宽大的手扶在他后腰。
禁止他逃跑一样的牢固。
萧明槃知道自己的手很粗糙,布满老茧,硬的像树皮。
而纺哥儿的皮肤滑如软缎,让他的手一不留神就顺着脊梁一径滑落下去。到腰窝,指尖被倏忽绊一下般地回寰,再三流连。
似是不敢置信这腰与髋之间的弧儿如此曼妙。
血气汹涌。像沸腾,炙得生疼。
怀中原本沁凉的小身子被他抚成暖玉,吻得迫切,急不及待地寻出路。
苏纺团在他怀里,嘤声哭一下:“疼呀。”
便先打住。
重来,又哭,“疼,疼。”
再停。
再来。
“疼呢,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