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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8

    当天晚上,叶钊第二次敲门来商量事情的时候,一向先公后私的赵殊意竟然说:“不急,明天再说吧。”

    “……”

    叶秘书瞟了一眼卧室,识趣地不打扰了。

    这是一个不能办公的夜晚。

    “我爱你”仿佛是恋人之间隐秘的咒语,即使只是“奖励”,不那么真实,也能攻破人心底最坚固的防线。

    谢栖整个人化成一滩蜜,不能说话,不能做事,痴痴地抱着赵殊意,享受“咒语”施展后无穷的余韵。

    赵殊意不可以忽视也不可以离开他,稍微一动就被他拉回来重新锁进怀里,气氛黏稠得令人喘不上气,但这滋味实在是很新奇,也很妙。

    后来相拥着睡着时,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赵殊意第二天还有事要办,知道谢栖不想分开,索性带他一起。

    这有点不理智,但也没什么大不了。上午他们去了趟分公司,下午回酒店,赵殊意跟总部的心腹开视频会议,谢栖旁听。

    晚上吃饭的时候,叶钊也在,他们当面聊起工作,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虽然旁听了一整天,但谢栖心思不在正事上,听得云里雾里,这会才认真问了句:“你们在查什么?”

    “查账。”赵殊意说,“我二叔前几年在深城工作,有不少不干净的暗账。”

    “有多不干净?”

    “贪污,洗钱,可能还有更严重的。”赵殊意说,“我以前查过几回,没找到证据。他做得谨慎,一回总部就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我以为查不出来只能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有新线索。”

    谢栖问:“什么线索?你二婶吗?”

    赵殊意不理会他调侃的称呼,点了点头:“他和服饰事业部有猫腻,很可能是利用那边的业务来操作的,难怪分公司干干净净,查不出东西。”

    如果赵殊意猜得没错,那么白芳淳就不只是他“二婶”这么简单。

    叶秘书递上资料,给他们看白芳淳的履历。

    白芳淳出身贫困,老家是深城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因为聪明漂亮,她读书时就备受瞩目,大学考到深城,成为赵怀成的同校师妹,在赵怀成某次回母校演讲时与他结识。

    后来关系渐密,她以生活秘书的名义陪赵怀成出双入对,直到入职朝阳,在服饰事业部屡屡晋升。

    从白芳淳的人事档案看,她的业绩很亮眼,看不出是走后门的关系户,同事对她的评价是“事业型女强人”。

    几年后,也就是赵怀成调回奉京总部之后,白芳淳以“职业规划有变”为由主动辞职。从她儿子的年龄推断,所谓的“职业规划有变”,是她怀孕了。

    现在白芳淳也没有回归职场,当全职妈妈照顾儿子,理论上她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但她的生活消费水平很高。这是她和赵怀成维持关系的侧面证明。

    赵殊意不关心他们的感情关系,只想知道赵怀成当年那些不干净的账务白芳淳了解、参与过多少,能不能从她身上挖出证据。

    为了查清楚,赵殊意在深城多待了两天。

    好消息是,他查到的东西比预想得多,其中包括白芳淳在职时经常合作的某个面料供应商是一家包装成大型外企的小公司,并早早就宣布破产,注销了。很像非法操作的壳公司。

    坏消息是,虽然他挖出不少东西,但没有能给人定罪的直接确凿证据。

    调查到这里就卡住了,能查的档案资料、相关人员都已经查过,叶秘书委婉地表示,没法再推进,再查下去也很难有想要的结果。

    这趟似乎要失望而归了。

    谢栖记得自己“贤内助”的人设,想帮忙,可惜帮不上什么,安慰他:“来日方长,要扳倒你二叔以后多的是机会。”

    赵殊意微微摇了摇头,叫叶钊订返程的机票。

    这是11月23号晚上,赵殊意情绪不高,在酒店阳台上抽了两支烟。——他出差不能太久,否则赵怀成会起疑心,一旦那边有了防备,就更难查。

    他们订的是24号中午航班,赵殊意一上午都板着脸,话少,大多时候在沉思。

    但到了机场,登机在即,他心思一动,突然改变主意:“我要见白芳淳。”

    叶钊一愣:“您打算直接跟她谈?”

    “嗯。”赵殊意说,“她这种聪明女人不可能不留后手,如果懂得为自己打算,她手里就一定有东西。”作为不断向赵怀成索取、或者说自保的筹码。

    这是显而易见的。

    但她手里有东西和能不能从她手里挖出东西是两码事。

    赵殊意有谈判的底气,只是想到要见白芳淳本人——他不为人知的二婶,秦芝的情敌,心情有些微妙。

    赵殊意自幼痛恨秦芝和赵怀成,不齿与他们做家人,视他们为一个没廉耻、不道德、恶心的共同体,是自己命运里的不幸。

    但赵殊意从没怀疑过,赵怀成不爱秦芝。

    他们不是共同体,只是一对关系不够牢固的普通男女,也有分手的可能。

    如果秦芝得知白芳淳的存在,会是什么心情?

    同情之余,他应该幸灾乐祸吗?

    赵殊意皱紧眉头,抛开杂念,转向谢栖说:“我自己去见她就好,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他是好意,不想影响谢栖的工作,然而某人不领情,牛皮糖似的黏着不放:“不,我想陪你。”

    赵殊意只好继续带着他,离开机场,返回市区,简单吃了顿饭,下午他们卡着时间去找白芳淳。

    住址是早就查到的,但直接登门太冒昧,主动邀约她也未必会赴约。据说她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接儿子放学,赵殊意便在小区附近——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停车,跟谢栖边聊天边耐心地等。

    他们开分公司的车,不显眼。赵殊意坐在副驾,牢记手机照片里白芳淳的长相,包括她的车牌号。

    白芳淳今天没开车,她一手拎书包,一手牵着小儿子,从人行道上走过来。

    这女人跟年轻时一样漂亮,柔顺的长发垂下肩膀,唇边带笑,比照片里温柔。由于保养得当,年龄感很模糊。

    离得略远,她身边的小男孩低头吃甜筒,看不清样貌,赵殊意和谢栖观察半天,终于等到他抬头,露出一张完整的脸。

    赵殊意还没说什么,谢栖冷不丁开口:“不愧是你们赵家人,小朋友长得有点像你。”

    “……”赵殊意无语,“你让我怎么接?夸你眼神好?”

    “过奖。”谢栖玩笑似的,“你应该叫他什么,弟弟?我看瞒不住你妈,不如早点说,让她提前做准备,否则等小朋友长大就麻烦了。”

    赵殊意一下没反应过来:“准备什么?”

    “争家产啊。”谢栖说,“你妈的股份都给你二叔了,自己手里一干二净,难道她打算什么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