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小说 > 三年罪奴,助我登上皇后宝座 > 第21章 对上路了

第21章 对上路了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仿佛被利刃切开。

    裴衍怔住了。

    那目光,那语气,那姿态——

    分明是三年前那个高门贵女重新抬起了头。

    那一刻,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被丢进泥、踩进灰、折断傲骨三年的乐阑珊……

    她回来了。

    不是卑微的奴婢,

    不是任人揉搓的罪奴,

    而是那个曾让整个京城都为她侧目的天之骄女。

    她蹦着火光而立,冷静、凌厉、美得惊心。

    裴诚慢悠悠拍了拍掌,笑得像看了一出好戏:“啧,妙。”

    他这一声轻笑,像火星落在火药桶上,把场中所有人的神经都点燃了。

    裴衍胸腔剧烈起伏,像被什么狠狠戳中了——

    他不甘心、恼怒、心痛、震惊,全都堵在喉咙里,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邓馨儿脸色如被雪封,惨白、僵硬,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而乐阑珊低下眼,吐出一口气。

    她笑了。

    不是明面上的笑,而是藏在心底深处的暗涌——

    报复后的痛快、回击后的畅快、压抑太久终于翻身的酣畅。

    三年了。

    她终于,哪怕只是一点点——

    夺回了主动权。

    这一点,她都握得死死的,绝不把手放开。

    ——一步一步。

    ——往上。

    ——向前。

    绝不再回头。

    “不过。”

    她展开告示,目光淡得像刀,“条件没谈好,奴婢不会上工。”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像敲在众人骨头上。

    “你是在要赏银?”裴衍问,“想要多少?”

    “不稀罕赏银。”

    乐阑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带着三年磨出来的铁意。

    “奴婢要身契。太后生辰后,放奴婢出府,还奴婢自由之身。”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

    邓馨儿先是心头一喜:好啊,你走了我正求之不得。

    但下一瞬,她猛地回神——

    自由身?

    那不等于……随时能被平王接回身边?

    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小小的沉默里,乐阑珊冷冷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看透她所有的小心思。

    “去哪里谋生,是奴婢自己的事,”

    乐阑珊淡淡道,

    “实在不行,去青楼卖艺也饿不死。”

    邓馨儿被噎得脸色发白,急急抓住裴衍的袖子:“王爷!乐姐姐不知轻重。妾身只是为她考虑啊。若她真去青楼,岂不是打了王爷的脸?”

    裴衍怒火上头:“阑珊,你竟如此不要脸面?”

    “我的脸?”

    乐阑珊冷笑,反击毫不留情,

    “早就在你们三年前打烂了,我为何还要在乎一次?”

    裴衍被她怼得指尖都在抖:“你……你你——!”

    他连续几个字都说不全。

    这不是一个罪奴的语气。

    这是一把刀,横着架回他脖子上。

    “王爷,准还是不准?”

    她一抬眸,直直对上他的目光。

    裴衍被看得心口狠狠一抽。

    那眼里再不是依恋、柔顺或仰望,

    而是毫不掩饰的冷淡——

    仿佛他不配她看。

    裴衍胸口像被什么锤了一记。

    他狠狠咬了后槽牙:“好!本王答应你的要求!”

    邓馨儿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裴衍却继续道:“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为本王完成三件事,本王才放你出府。”

    “三件就三件。”

    乐阑珊毫不犹豫,“太后庆典盆景算一件。”

    “算。”

    裴衍冷声。

    “还有——”

    他忽然加重语气,像要堵住她所有退路,

    “你必须再缴纳五十万两赎身费,否则一出府就入贱籍!”

    邓馨儿倒吸一口凉气。

    秀清的手都抖了一下。

    乐阑珊,却只是微微抬了抬眉。

    ——五十万两?

    ——贱籍?

    她不是没有被吓到。

    只是,她更清楚:

    裴衍这是怕她走。

    他用一个几乎不可能达成的条件,把通往自由的门又压重了一层。

    他不肯放她。

    这才是最让她心里冷笑的地方。

    沉默半息后,她问:“太后盆景有赏金吗?”

    “有。”裴衍道,“太后赏的,本王都会给你。”

    ——他以为这些银子连五十万两的脚都摸不上。

    他以为她会退。

    他以为她逃不掉。

    “好。”乐阑珊淡淡道,“奴婢会筹够的。”

    裴衍愣住。

    他从未想过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那一瞬,他的心沉下去——不是愤怒,是刺痛。

    阑珊……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他想问。

    喉咙动了动,却问不出来。

    他们两人的对话,让邓馨儿心头发麻。

    她忽然意识到——

    这两个看似针锋相对的人……

    根本不是吵架,是势均力敌。

    而势均力敌,是最危险、最可怕的。

    就在这时,乐阑珊轻轻行礼,淡淡一笑:

    “多谢王爷。阑珊一个罪奴,居然能值五十万两……看样子离当皇后,也不远了。”

    裴衍:“……”

    他被这句话气得想笑又想骂,心跳乱得不像话。

    她那背影走得笔直、轻盈、带风——

    像三年前傅盛宴上那个众星捧月的姑娘又回来了。

    他看着那背影,心脏狠狠收紧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

    她真的会离开。

    而他,不知为何,

    忽然比任何时候都——

    怕。

    从前厅出来后,一路的风极轻,可邓馨儿却越走越心慌。

    明明天气晴朗,她却像踩在冰面上,一步较一步更冷。

    身后的秀清忽然低笑一声:“小姐,奴婢没想到……王爷和那个贱婢今日这么热闹。可不就是两个小孩吵架?真是一见面就对上。”

    邓馨儿的心被“对上”两个字狠狠扎了一下。

    她倏地停住步子,缓缓转头,眼底压着风暴:“你以为这就是吵架?”

    她声音很轻,却像刀刃擦着皮肉划过。

    “小姐……奴婢……”

    “秀清,你记住。”

    邓馨儿盯着远处花圃,声音低沉得像压着一口血。

    “男女之间若见面都是和气的,那才是无情。”

    秀清愣住。

    邓馨儿的手指一点点收紧绣帕,关节发白。

    “可若见面就针锋相对,那说明——”

    她咬住后槽牙,像是咽下一整口醋和恨,“他们两个,对上路了。”

    秀清面色陡变,终于意识到问题比表面严重得多。

    “小姐……您是说,王爷对她——”

    秀清倒吸一口凉气。

    邓馨儿深呼吸,心像被人用指尖反复按压,每一下都像按在痛处。

    邓馨儿仰头看天,眼里却没有任何光,“我是侧妃,是正经的名分。可王爷偏偏不愿让我有子嗣。为何?”

    秀清终于哑声道:“小姐,您是说,王爷这是在等那个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