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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要赌,就赌一把大的

    乐阑珊不解地看着裴诚,想听到答案。

    可裴诚却不想往下说了。

    道路有些颠簸,裴诚闭上了双眼,小昧起来。

    看着他这个样子,乐阑珊便不再多问了。混混耗耗的,她也迷瞪起来。

    其实,裴诚并没有睡着,和母妃的对话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诚儿,你以为母妃是如何从一介低贱的宫婢,成为今日的祥嫔?”

    祥嫔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重锤敲在年轻的裴诚心上。

    她等裴诚发完了脾气,砸完了茶盅,便屏退了身边的宫人,殿内只剩母子二人。

    祥嫔慢慢地讲起来自己的故事:

    那时的祥嫔,不过是齐太后的陪嫁佣人之一。陪嫁过来时,年岁尚小。

    眼看着齐太后一步步地登上了皇后的宝座,稳坐后宫,而自己一直不过是宫中一个低贱的宫婢。

    虽然在皇宫奴仆中,皇后宫中的宫人地位最高,但是毕竟是奴仆。

    她看了太多的宫中起落,一旦失宠,宫中的奴仆要么尽数杖毙,要么罚入杂役司做最末等的宫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随着青春渐长,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明媚动人,她便萌生了当嫔妃的念头。

    终于给她等到了机会,趁着一次单独服侍昭帝(那时还是太子)更衣的机会,得了昭帝宠幸。

    她也是运气极好,那一夜便怀上了龙种。

    齐太后(那时还是皇后)知道后,并没有责罚她,而是把她指给了东宫,去服侍太子。

    就这样,祥嫔成为太子的姬妾,昭帝登基后,她因为生了六皇子裴诚,被封为了祥嫔。

    “母妃,为何太后不惩罚您?”裴诚很是不理解。

    “太后是个聪明人,陛下不是她亲生的,皇帝身边多几个自己人有何不好。惩罚了我,只能留下话柄。而成全了我,只会让我感激她一生。”

    “可父皇从来没有把母妃放在心上,母妃自己也甘于平淡。儿臣自小便如同空气一般,好像宫中没有我这个六皇子。”裴诚话中带着不甘和委屈。

    “诚儿,为何只看一时的得失?”祥嫔温和地看着儿子,缓缓说道,“母妃这样做,都是为了你,我的诚儿。”

    “儿臣不解。”但声音有明显的动摇。

    “你自然不会明白母妃的心意。”祥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斑斓的色彩,若有所思地说道,“母妃不想得宠,更不想你小时候宫中有人感觉你的存在。”

    “……”裴诚心脏狠狠一颤

    祥嫔回过头来:“诚儿,皇后娘娘出身显赫,结果早早薨逝。太子得万千宠爱,也得了万千妒恨,结果被废了。景皇贵妃家世不凡,当时为众妃之首。结果怀孕中被人动了手脚,宁王一出生便身体多病孱弱。而俪贵妃宠冠六宫,平王功高震主,她们的日子其实早就踩在了薄冰上了。而母妃我不过一个宫婢,无权无势无靠山,如何可以和她们争?”

    她走到裴诚面前,拍拍他的肩头:“当年如果母妃去争,自己只怕落得个粉身碎骨,还可能连累你被暗害。倒不如远远地躲开是非,保着你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阳光照耀到她脸色,衬托出一片祥瑞的光芒。

    “诚儿,你是我的好儿子。只有平平安安长大,你才会有机会。”

    “母妃怎知一定可以怀孕,还可以生下皇子?”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有赌一把。”祥嫔决然地看着裴诚。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弱小,不是平安。

    被忽视,也不是幸运。

    那是生存策略,是母妃替他挡下的一切风雨。

    祥嫔走到裴诚面前,抬起他的脸,目光锐利如刀:“诚儿,你听好。在这皇宫,在这天下,没有权力,一切都是虚妄。你喜欢乐阑珊,怜惜她,想救她?光靠你那点意气用事,有什么用?今日你能砸茶具,明日别人就能砸了你的脑袋!”

    “你要救她,不是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去撞南墙,去触怒你父皇,去给邓家递刀!”

    祥嫔的声音斩钉截铁,“你要做的,是去把最高的权力握在自己手里!只有当你站得足够高,可以无视某些规则的时候,你才有资格说‘保护’,才有能力去翻云覆雨,去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就像你父皇,他当年若非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登临九五,他又如何能决定护国公府的生死?又如何能一句话,就定了乐阑珊的贱籍?”

    祥嫔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如果你不想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不想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被碾碎,那就去成为下棋的人!”

    裴诚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母妃从未与他说过如此直白、如此冷酷的话。

    他一直以为母妃淡泊,与世无争,原来那只是生存的智慧,是蛰伏的伪装。

    她早已看透了这吃人宫闱的本质。

    “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裴诚的声音发颤。

    “等。”祥嫔松开手,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神情,但那温和下是冰冷的理智,“忍。看。让该跳出来的都跳出来,让该暴露的都暴露。乐阑珊的傲骨是她的劫,或许也是她的运。一个轻易认命的人,不值得你费心。而她这样的,只要活着,就永远是一颗能让水面起波澜的石头。你现在要做的,是积蓄力量,培植羽翼,等待时机。北谅的战事,朝堂的暗流,邓家的盛极,还有护国公的冤案……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等到你有力量撬动棋盘的那一天,再谈其他。”

    “诚儿。”祥嫔俯身扶起裴诚,“母妃知道你的心思。记住母妃的话,要赌就赌一把大的。只有你登上了那至尊宝座,才能做你想做的事,护你想护的人。”

    裴诚低头沉思。

    “记住,”祥嫔又叮嘱道,“那乐阑珊,会是你的福星的!”

    祥嫔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殿内寂静如坠冰窖。

    裴诚指尖微颤,像终于握住了什么,又像失去了什么。

    他抬起眼,第一次将“帝位”二字刻进了骨血。

    就在此时——

    车厢一颠。

    昏昏欲睡的乐阑珊缓缓睁开眼。

    裴诚倏然睁开双眸。

    四目相撞,暗流翻涌——

    像是命运在这一刻悄悄改了向。

    而裴诚喉结微动,心底第一次升起一个疯狂念头。

    ——若有一日,我真登临九五……

    她,会用什么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