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躲。”纪宁抓住司腾目光，转过身盯着男人。
男人无声叹口气。
“你还躲！”纪宁见司腾移开目光，语气微急。
司腾迫不得已看向纪宁。
“你看我就看我，我又不是不让你看。”
纪宁挺直上半身，腿在瑜伽垫上一前一后伸展开来，优雅得像天鹅。
良久，司腾轻声：“嗯。”
就嗯？
好平静。
司腾有种她说不出来的怪。
她看向司腾，司腾又在看文件。
估计在司腾眼里，她还不如他手里的文件好看。
纪宁索性也就放开了。
她身体时而趴着，时而高难度双腿站着下腰，以腹部面向天花板。
因司腾目光落过来，刚好看见享受在运动着的纪宁。
女孩闭着眼睛，腰身比极尽可能展现在他跟前，尤其她起身，司腾看见滚动的起伏。
她还真是相信自己。
司腾深呼吸吐气，配合纪宁的节奏来。
等纪宁结束，去卫生间洗澡，司腾也像是运动完般出了层虚汗。
医院卫生间隔音效果差，司腾刚压下去的火气在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不受控制又起来。
有些后悔，简直是折磨自己。
司腾闭眼，身体躺下去，心想终于好一点，纪宁走出来。
纪宁换了白色毛衣下搭宽松的黑色过膝百褶裙。
“司腾，你要喝水吗？”
司腾闭眼，没回应。
“看来是睡着了。”纪宁喃喃自语的声音灌进司腾耳膜里，他眉尾不受控制抖了抖。
她走了，身上的香气消散了。
司腾睁开眼，看着坐在飘窗上看剧本的纪宁。
女孩头发吹得半干，揪成丸子头，毛茸茸碎发散在耳边，很漂亮很优雅很想让人宠爱的白猫。
纪宁看得入神，已然忽略司腾目光。
司腾躺着让他心里发空，也坐起来看文件。
一小时后，司腾感受到一股惊讶目光。
他偏头，对上纪宁的脸。
“怎么？”
“你什么时候醒的？”
司腾脸上带着灼灼笑意。
“有一会，看你看得认真就没打扰你。”司腾长时间没喝水，嗓子微哑，透着一股病感的阴柔。
很有攻击性。
纪宁心脏皱缩了下，随后想到一下午也没给人家喂一口水，她又略显心虚，起身，去兑了杯温水。
江特助送晚饭来，司腾看见晚饭里多出两道他没点的又是他爱吃的菜，看向江特助。
江特助笑着手指了指纪宁。
纪宁本想当作无事发生。
司腾平淡的眼神里有了丝不一样的光。
纪宁受不了司腾的眼神。
“你是病人，应该按照病人口味来。”
纪宁摆清自己立场，司腾仍是自顾自点头。
“我知道阿宁还是担心我，只是不好意思说。”
纪宁嘴巴微动，看着司腾开心的样子，又什么都没说。
晚饭后，等江特助走，司腾提出洗澡。
纪宁上床动作一停。
“不可以帮我吗？”
纪宁眸光在司腾身上上下打量，拿出手机欲把江特助叫回来。
“我对外人过敏，你忘了？”
纪宁拨打的手机一停。
没忘，只是这比帮司腾上厕所更令人害羞。
这下她需要把司腾所以衣服脱光。
“其实不用，你送我到浴室就行，我自己沾湿毛巾擦擦。”
说的是那么回事，但万一呢，如果在浴室里滑一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纪宁摸着下巴思考，要是司腾摆出他以前强势的姿态，她肯定帮都不帮，现在，司腾太好讲道理。
纪宁内心叹口气，算了，又不是没有看过。
纪宁扶着司腾起身，帮他坐在轮椅上，她又把轮椅推进浴室里。
卫生间做的干湿分离，洗漱与洗澡的地方用一扇雪花玻璃隔开，纪宁站在玻璃墙外手持花洒，帮司腾沾湿毛巾，再递给司腾。
毛巾在两人手掌心中交换，一个不注意，司腾手心覆盖住纪宁手背。
好烫。
纪宁缩回去手。
“抱歉。”男人声调低沉，房间本来就小，更加有攻击性落进纪宁耳朵里。
纪宁摇头，佯装无事，把毛巾递进去。
司腾再接时，目光落在女孩手上。
弹钢琴的手本就修长，骨节匀称，即使是块湿毛巾，在她手里都变得异常珍贵。
司腾伸手，故意又在她手背上停留着。
三四秒后，女孩受不了，往回收自己手。
司腾应该是无意的，他是病人。
纪宁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
“好了。”司腾擦完再递给纪宁。
两人配合默契，等司腾擦完，他手心可以在纪宁手背上停留个七八秒。
慢慢来，她会接纳他的。
司腾脸上算计的阴险在纪宁看过来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纪宁推着司腾回到床上。
“那帮我拿一下浴袍吗？”
纪宁“啊”一声，他不是不爱穿浴袍，就爱穿着短袖吗。
男女体温差真有壁，她在房间里穿毛衣，司腾穿短袖。
“方便吗？”
太有礼貌了。
每一句都是询问。
纪宁不好意思拒绝，去给司腾拿了浴袍。
司腾换衣服时，纪宁直接背转身去。
不对啊，她是司腾面前都是直接换的，司腾换衣服她害羞什么。
【阿沫：今天照顾司腾怎么样？】
纪宁刚要转头回看，手机呜呜震动两声。
【阿宁：还可以】
【阿沫：没发生点其他什么吗？】
要发生点什么嘛……
李沫看她迟迟没回消息，她说大白话。
【阿沫：我是想提醒后，开机后第一场戏是你陪男主去参加宴会，穿的抹胸裙，你知道的，闹得太狠，化妆也不好遮(T_T)】
【阿宁：……】
【阿沫：你忘记之前的先例了嘛！】
有那么三四次，司腾那是霸道的不行，她也是抱着报复的心，两人在床上各自使着浑身解数，两人大战完没一块好肉。
纪宁听着身后男人稀稀疏疏的声音，知道他快换完。
【阿宁：放心吧，现在他对我没兴趣了】
【阿沫：？】
【阿宁：真的，我在他跟前，他看都不看我】
纪宁怕李沫不相信，又详细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李沫讲了下。
【阿沫：所以你俩去医院过日子了？】
【阿宁：？】
李沫没再回消息，纪宁没搞懂。
“我换好了，可以睡觉了。”
司腾提示她可以转身。
纪宁转身，看见男人半敞着浴袍，里面层层分明的腹肌线条自中心往两边蔓延。
纪宁硬生生忍住转头的冲动。
她要是转头，显得太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不睡吗？”司腾眼皮微微掀动。
纪宁不自觉跟着司腾步伐走。
“睡。”
昨晚司腾还是全遮盖着他的腹肌，今天就这样……
纪宁在床上找到合适位置，垂头的余光里就是男人若隐若现的腹肌。
纪宁几度平心静气，甚至想背对司腾。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涩，跟厉缝许谈恋爱那几年，她也没有对厉缝许这么垂涎似渴。
不对，厉缝许那时好像还没有腹肌。
纪宁杂七杂八想着，浴袍被男人无意识拉扯大。
“司腾，你……”
“怎么？”
对比她的心思，司腾眼神明显清明许多。
“没事，我去躺卫生间。”
纪宁走得匆忙，没戴手机。
司腾望卫生间望一眼又再看看自己腹肌，效果还不错，被手机呜呜声吸引。
【阿沫：我不信司腾对你没兴趣！】
司腾没想翻纪宁手机，但这句话引起司腾好奇心。
纪宁手机解锁轻而易举，他往上翻翻，看见纪宁说的那句他对她不感兴趣，他也是笑了。
纪宁透完气出来，再看司腾，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波涛汹涌。
她上床前，特意对着司腾笑了下。
司腾：“……”
床上有两条被子，纪宁坐着坐着感觉大腿外侧贴上人的肌肤。
纪宁腿往外移动了下，那条腿又自动跟上来，纪宁看了眼司腾，见司腾神色平平，又往外移动了下，那条腿跟装了定位似的跟随着她。
纪宁忍了又忍，移了又忍，再移下去，她要掉下床。
“司腾。”
“叫我老公。”
很久没听到司腾这么强势的语气。
两人对视上，纪宁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边界被人攻击着。
“阿眠，我有没有说过……”
司腾下半身没动，上半身侧过来。
纪宁要是不躲，两人就接吻上。
“说过什么？”纪宁上半身往后躺。
“我对你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渴望。”
太直白了。
司腾眼睛像是利箭，直接射进她的心脏。
“我渴望亲你，渴望你能摸摸我。”
司腾抓住她一只手，直接摁在他肌肉线条上。
“但是我又怕吓到你。”
“阿宁，我做错过一次，不敢再做错第二次，我再慢慢地让你朝我走来。”
司腾腹肌好结实，纪宁想把手撤回来都撤不动。
“阿宁，从你出现在房间那时起，我就想亲你。”
“现在能亲吗？”
怎么就说到这里了。
纪宁目光快速撩过司腾唇瓣，男人吻落下来。
纪宁凭借本能举起另外一只手，男人的唇瓣离开。
很快很轻很柔软的一个吻。
完全不是司腾干柴烈火猛烈的风格。
“阿宁，感受到了吗？”
男人有所收敛，即使进攻，也是浅浅的向你扔出软刀。
纪宁半垂眸，回忆了昨天到今天司腾所有行为。
“你是故意穿成这样勾引我的？”
司腾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也承认也没否认。
“阿宁，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那种离谱的气氛又来了。
她和司腾都结婚，还是结了两次婚，有一天还会讨论这种话题。
“厉缝许那种的？”
都多少年了，司腾怎么还记得厉缝许。
纪宁刚想说不是，她又听到司腾说：“不许喜欢那种，要喜欢只能喜欢我这种。”
纪宁：“……”
纪宁无语望了眼司腾，平躺躺下来。
她怎么会对司腾抱有希望，他还是那么强势地让人不可理喻。
“听见没。”
司腾追问着，纪宁不想被司腾烦着，但也不想就这么屈服。
“司腾，我说过我对谈恋爱……”
司腾捂住她嘴巴。
“阿宁，我们不是谈恋爱。”
纪宁凝着司腾，司腾像是在想怎么形容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快，他想出来。
“我们是在过日子。”
纪宁：“……”
她好想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倏地，她想到，李沫说过。
“你是不是看我手机了！”
司腾从不撒谎，即使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撒一撒谎。
“司腾，分床睡。”
纪宁撩开被子起来，司腾一把把她摁回来。
“我只是好奇望了眼。”
纪宁气呼呼的炸毛，司腾想到司承君小时候养的小老虎。
小老虎生气也是这样。
“好，我保证再也不看你手机。”
誓言最没用，纪宁一点都不信。
“这样，我要是再看你手机，我们就离婚！”
男人是下了血本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阿宁，你知道我不说谎。”
厉缝许会好言好语哄过她，司腾不会。
少年时的司腾脾气大，说一不二，自己在顾家养的忍耐性格到了司腾那里压根不行，她会气死。
两人一直硬碰硬。
“你说的。”
司腾点头，纪宁又回到床上。
纪宁半夜是被热醒的。
纪宁看见司腾的腿贴在她睡衣外面，司腾什么时候挤进自己被子里。
他有自己被子的。
纪宁伸手，推了推司腾的腿，温度高得惊人。
她连忙又去摸司腾的额头，不好发烧了。
纪宁叫来医生，给司腾打上输水。
“晚上是不是哪里着凉？”医生询问原因，纪宁说着没有，想到司腾洗的澡。
纪宁有些知道了，医生看纪宁表情也看出一二来。
现在追究也没用。
“还好，发现及时，司腾明早应该可以退烧。”
医生临走前，叮嘱纪宁如果有事就叫他。
纪宁礼貌道谢。
这一晚，纪宁没怎么睡着，早上如医生说所，司腾退烧。
纪宁松一口气，她想到自己生病时，司腾也是这样守着她。
司腾守她时也会这么紧张吗。
“是不是吓到你了？”男人晕晕沉沉，终于睁开眼睛。
生病的是他，他怎么还来安慰她了。
纪宁嘴硬道：“没有。”
司腾低声笑着，纪宁不想被司腾看出，她起身倒了杯温水。
司腾烧到唇瓣裂开，纪宁喂着司腾喝完水，又拿棉签沾着温水润了润他的唇瓣。
司腾还在笑着。
“还笑什么，自己都要烧糊涂了，知不知道！”
要不是看在司腾还晕乎乎，她都想拍司腾脑袋。
“看到你担心我，我很开心。”
男人嗓音低哑着，落在纪宁耳朵里，心里麻了下。
“但我也想你平平安安的，司腾。”
纪宁压下心中情绪澎湃，凝着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