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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裴怀远抬头看向她,“小嫄儿,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他的话中带着诱哄,目光极温柔地看着她。

    姜嫄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被蛊惑。

    可她到底是介意裴怀远爱孩子远胜于爱她。

    她未说出口的拒绝,被他的吻堵在了喉咙中。

    裴怀远将她压倒在木床上,膝盖抵住了她的腿,让她难以动弹,唇越发温柔地吻着她。

    “小嫄儿,看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你不想牵牵他的小手吗?”

    裴怀远将襁褓放在了她身侧,死婴青紫的小手从襁褓中滑出。

    “裴怀远,你已经疯了。”

    姜嫄偏过头没有去看。

    她隐隐觉得有几分刺激,又有几分厌烦。

    裴怀远三句话不离孩子。

    他根本不爱她。

    “疯?可能吧,我早就疯了。”裴怀远声音暗哑,眼白布满了血丝,俊美的面容变得阴沉可怖。

    裴怀远活着的执念,只有姜嫄和孩子。

    他身死两次,本以为看淡了许多事。

    可现如今孩子没了,方知何为剜心之痛,比落胎之痛更痛万倍。

    “裴怀远,你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杀我?”

    姜嫄被他按在木床上,动弹不得,乌黑的眸水汽弥漫地看着他。

    “杀你?我不杀你。”

    裴怀远在她唇瓣又落了一吻,解开了她的衣带。

    他上次产子失血过多而亡,本以为身死,可却莫名奇妙活了过来。

    孩子是昨夜走的。

    裴怀远当时痛苦至极,姜嫄根本就不在乎他,他活着的念想也只有孩子。

    他想着随着孩子离去,可他……根本就死不掉。

    他尝试了四五次,无论何种死法,最后都会睁开眼。

    恰好掌管刺杀的暗卫来报。

    暗卫亲眼目睹沈谨遭遇刺杀后,提剑去了江边,再回来时衣衫俱湿,一身的血,沉着脸打马回了神都城。

    裴怀远隐隐猜测。

    沈谨同样死不掉。

    这下报仇无望,求死无门。

    这挣扎的处境,叫他面目狰狞,无比痛恨。

    最后他做了个决定……

    他爱抚着她的脊背,在感受到了她的情动,掐着她的腰肢,在她耳边低语,“这回我为阿嫄生个女儿可好?”

    ……

    在感受到她的战栗时,裴怀远轻吻着她,“姜嫄,永远……永远留下来陪着我们。”

    他抱着她一起攀上了高峰。

    脖颈忽然传来剧痛,她死死咬住他的脖颈,牙齿尖利,咬出了一大块血肉,鲜血横流。

    裴怀远垂眸看她,吻住了她唇瓣的鲜血,又被她重重推开。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想着生孩子!”姜嫄擦了擦唇角的鲜血,怨恨地控诉道。

    她踹开人翻身下床,却见襁褓里的死婴忽然睁开了浑浊的眼睛,青白的皮肤里隐约可见有一只虫子来回乱窜。

    本来没有气息的婴孩以一种极扭曲的姿态爬出了襁褓,顺着血腥气看了看姜嫄,又看了看裴怀远,随后咬住了裴怀远的手指,开始啃食着他的血肉。

    姜嫄瞳孔骤缩,心神慢慢被恐惧攫取,极为不理解眼前这可怖的场景。

    她记忆里端方持正甚至有些古板清高的裴怀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疯癫可怖了?

    “你给他喂了蛊虫?”她声音轻颤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裴怀远倚在床头,喂食着死婴,极温柔地抚摸着死去的儿子,“这样……我们和孩子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姜嫄已经完全被震撼到失了声,盯着裴怀远近乎疯魔的举动,两种情绪在她脑中碰撞。

    好刺激好刺激好刺激好刺激。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她喜欢一切刺激的事物,从前工作压力大时,常常就会去逛鬼屋,或者是看恐怖电影。

    但这种情况……

    姜嫄正犹豫着要不要跑路。

    没想到那蛊婴突然朝着她爬来。

    姜嫄以为要来啃她,陡然发出一声尖叫,踉跄着夺门而逃,跑出了裴怀远的住处。

    当她站在裴府朱红大门外,暖烘烘的日光洒在肩头,姜嫄忽然觉得当个正常人也未尝不好。

    至少不能像裴怀远那般疯癫。

    为了个孩子值得吗?

    “元娘子?”杏云惊疑不定地声音从身侧传来,目光落在她染血的衣襟上,“您怎么……这一身的血?”

    姜嫄抬眸,没想到会遇到南风馆掌柜杏云。

    她低头看着凌乱的衣衫,衣襟溅上的血迹,在杏云探究的目光下,难得有几分窘迫,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姜嫄无措地解释,“我……我最近在府上当厨娘,刚刚宰了一只鸡,所以溅了一身的血。”

    “杀鸡?怎么唇上也沾了血?难不成是厨子偷吃?”杏云早已知道她的身份,此刻却装作浑然不觉。

    她强忍着笑意,没让自己露出破绽,“元娘子许久未来南风茶楼,不如随我去坐坐,正好换件干净衣裳?”

    杏云本就是特意在此候着她。

    姜嫄颔首应允。

    马车吱呀吱呀驶过青石板路,停在了南风茶楼前。

    木梯咯吱作响,两人先后登上了二楼雅间。

    “元娘子不知道,李公子这些日子每天都来南风茶楼,只盼着能遇见你,可惜娘子你一直没来。”杏云边引路边道。

    “李公子?他不是你们南风馆的清倌吗?”

    “……清倌?”

    杏云不可置信地轻笑。

    “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们的东家,只是这些日子事务缠身,今日恰好没能来茶楼。”她推开木门,“也正好,我与三娘子有些话想单独对您说。”

    “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姜嫄拂袖落座,“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门扉轻阖的瞬间,杏云突然跪伏于地,“陛下恕罪!民女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不知陛下身份,往日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罪!”

    姜嫄饮茶的动作微顿。

    她也不知自己身份如何就暴露了。

    未及开口,三娘已推门而入,重重磕叩首,“民女要告发李十三实乃是靖国帝王李晔,李青霭是靖国王爷,这南风茶楼实则是……靖国的暗桩。”

    三娘说完,一室寂然。

    杏云伏地不敢抬头,以为姜嫄要大发雷霆。

    毕竟像她们这些叛主之人该当何罪,杏云和三娘心知肚明。

    可除此之外,她们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茶盏轻叩声打破寂静。

    姜嫄捧着青玉茶盏,语气温柔得仿佛在话家常:“你们别跪着了,都起来吧,这般郑重,倒叫我不习惯了。”

    杏云和三娘起身,战战兢兢地望着她。

    “为何要背叛李晔?你们想要些什么?”姜嫄眼眸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