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姜嫄懒懒抬手,止住了太监带离虞止的举动。
谢衔玉脸色顿时苍白,指尖掐入掌心,“嫄儿,方才我伺候的你不好吗?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姜嫄乌黑的眸盯着他看了会,“你记得之前喂我喝药的承诺吗?”
谢衔玉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温和,喉间涌上腥甜,阴寒的视线落在虞止身上。
此生从未见过虞止这般下贱的人。
即使被杖责,臀腿都被打烂了,还能勾引他的妻子。
虞止已经拖着残破的身子爬到她脚边,染血的手指攥住她的裙角,“阿嫄……”
虞止强撑着痛意支起身子,跪在她的裙边,脸色惨白,舔去唇角的鲜血。
他朝着谢衔玉露出挑衅的笑,“连伺候阿嫄都伺候不好,你有什么脸担这个正夫,仔细跟我学着。”
谢衔玉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强忍着怒意,没有在姜嫄面前失去了正夫的体面。
他再如何也不能当着姜嫄的面,跟虞止逞口舌之快。
虞止已经被贬为了庶人,以后自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姜嫄没有理会两人的争锋相对。
她手指抚上虞止泪湿的脸,轻声问,“很疼吗?”
“疼。”虞止声音委屈,将脸埋进她的膝间,手上却发了狠。
相比于谢衔玉的温柔如水,生怕伤着姜嫄,他的动作可以算得上是粗暴。
姜嫄仰着脸,脸颊染着绯色,眼神迷乱地咬着唇。
她眼眸湿润润的,低声呜咽着,像是随时要哭出来。
谢衔玉看得狠狠皱眉,强忍了忍,却没能维持住风度,“能不能轻一些,她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玩物。”
虞止玉容艳丽,喘/息着低笑,手指恶意地碾过敏感处,“谢衔玉,你知道你为什么守了一年活寡吗?”
谢衔玉面色沉沉,正欲再说。
姜嫄突然拽住了谢衔玉的手腕,起初牙齿轻咬着他的手指,后来檀木珠咯在她齿间,发出细碎的声响。
谢衔玉呼吸窒住,看到她湿润的舌尖正卷着珠子打转……
他有过瞬间的冲动,想去吻她,粗暴地弄坏她,叫她再也不敢如此。
明明被人伺候着,还不知羞地来勾引他。
可他到底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虞止的行为可谓是介意至极,不可能毫无感觉,心底酸苦得要命,恨不得杀了虞止。
他只是被姜嫄依靠着,什么也没做。
谢衔玉盯着虞止的动作,默默记熟于心。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
姜嫄的反应的确比方才激烈许多。
第48章
拂晓微光。
谢衔玉许久未在璇玑阁留宿,早早就醒了。
窗外天色正暗,璇玑阁的烛火还在燃着。
他侧过身凝着枕边人,看到姜嫄蜷缩在被褥里,眉心浮着未散的倦意,睡得正沉。
昨夜还是他将她抱回的璇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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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衔玉想起昨晚虞止怨毒的眼神,心底反倒翻涌起些许愉悦。
虞止已经被打入冷宫,成不了气候。
还有个沈眠云。
只是沈眠云这些日子闭门不出,也从未害过人。
他派过去的暗桩都被拔掉,想要下毒也并非易事。
如何才能除去沈眠云。
谢衔玉默然想着,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姜嫄要上早朝的时辰。
“阿嫄,该起了。”谢衔玉指腹摩挲她柔软的耳垂。
姜嫄在梦中皱了皱鼻子。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闹钟准时准点响起,逼着她起床上班。
那种许久未出现的作呕感再次飘上胃部,叫她烦躁不安。
“不去。”
她人已经被恶心清醒了,却把脸埋入了枕头。
谢衔玉望着她这副模样,既心疼又无奈。
“敦亲王失踪,裴太傅产子休养,眼下正是揽权的好时机,再说无人主持朝政……”谢衔玉缓声劝道。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姜嫄没忍住打断了他的话,听他这话恍惚回到了念书的时候,亦或是上班的时候。
她最烦把握住时机这种话。
无论是念书还是上班,她经常被人告诉现在是弯道超车的好时机。
没完没了的好时机。
她上学时天天五点多起床,是听劝把握住好时机了。
结果好不容易考了个好学校,结果毕业后因为房子租在郊区,上班起得更早了。
真正的好时机是投胎时候,错过了就是永远错过了。
她活着给资本家打工,现在玩游戏死了还得永远留在虚拟世界为npc打工。
而且她死都死不掉,死了也只会回到开头。
姜嫄越想越委屈。
她恨徐砚寒都做游戏了,还不懂玩家需求,不去创造一个和谐美好可以为所欲为的游戏世界。
她恨沈谨抛下她,叫她平白无故承受这一切。
姜嫄眼底燃起恼怒,怨气比鬼重,“这皇帝我不当了,把我废了吧。”
她又没有物欲,只要能吃饱就行。
这皇帝当不当也无所谓。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姜嫄一旦打定主意赖床,谁也叫不起她。
“我如何能去,后宫不得干政。”
谢衔玉有些头疼,但看到她眼底的乌青,想到昨晚她批奏折批到了后半夜。
从不理会朝政的人,能批奏折已经是进步,不该将她逼得太过。
“睡吧,我去跟青骊说,今日暂且休朝一日。”谢衔玉轻叹一声,隔着锦被轻拍她的脊背。
可惜姜嫄这觉注定睡不安稳。
沈玠推门而入时,沉沉的目光落在坐在外间的谢衔玉身上,对行礼的谢衔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里屋。
谢衔玉与沈玠没见过几面,但仅有两次的见面皆是如此。
他习惯了沈玠的刻意忽视,若无其事地起身,继续翻看着后宫各司的账本。
“怎么日上三竿了还在睡?”
沈玠修长的手指撩开青纱帐,目光落在被子里蜷缩的一团。
帐内暖香浮动,隐约可见她露出的一截雪白后颈,乌发散在枕边,脸色苍白。
他声音不自觉就软了不少,“今日为何休朝?”
姜嫄懒懒地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人。
沈玠依旧一身素色道袍,墨发用玉簪挽着,看着像极了闲云野鹤,不问尘世的道人。
可那双丹凤眼看过来时,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不想上朝,也不想起床。”她故意拖长尾音,拽了拽他的衣袖,懒散得不成样子,完全是昏君做派。
“既然不愿理政,当初何必当这皇帝。”
沈玠任由她拉着,他在山里住了几年,心态好了许多,不会轻易被她激得动怒,还算是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