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罕身边,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乌力罕躺在雪地,金色的眼瞳钉在她身上,火红的长发披散开来,更像是一滩鲜血,而他身下温热的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浸透了战甲。
这个平日里孩子稍有迟滞的胎动都会一惊一乍的男人,此刻他却对自己生命的流逝丝毫不在意。
乌力罕用尽全部力气,再次甩开了她的手。
他剧烈咳嗽一声,溢出的鲜血染红唇瓣,“幸好……我从未……爱过你……”
他重复着,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服自己。
“不过是情蛊作祟……鬼迷心窍……”
姜嫄抚去他脸颊上的雪花,动作轻缓。
她俯身靠近他耳畔,用一种冷静到残忍的语气,告诉他。
“乌力罕,情蛊最多只能生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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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进度终于迈出一大步。
以及朋友们可以看看我隔壁新开的文嘛[抱抱]仅限于喜欢女主男女通吃,并且对女主道德感要求低的宝子看看,有点凝女主的bg+gl乱炖万人迷文。
第102章
乌力罕诞下了一个女婴。
救治及时,父女俩性命无虞。
空旷的殿内,金猊香炉内燃着香料,驱散了沉重的血腥气。
“小嫄,这个孩子该起什么名为好”
谢衔玉怀中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哄着,清俊的眉眼是融化开的温柔。
床榻上的被褥染着血,乌力罕腹部缠着绷带,双眸紧闭,嘴唇苍白,已然陷入了昏睡之中。
姜嫄负手站在窗前吹冷风,月白衣衫溅洒了大片红梅。
她眼底青黑一片,神情略有疲惫,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此刻脑袋昏昏沉沉。
“你也是孩子的爹,你来取吧。”
谢衔玉瞥向怀中小猫似的幼崽,眉眼与她母亲有几分相似,此刻黑葡萄的眼睛傻傻地望向他。
他心底柔软,思索片刻,“叫云归如何?”
“云归这是什么意思?”
姜嫄随手阖上窗户,转过身看向他。
“希望她的人生,能像天边的云,终能归属于广阔的天地,不要被外物所困。”谢衔玉低声道。
这也是他对姜嫄唯一的期望。
他希望她可以幸福自由,在广阔天地驰骋,而非纠缠于自己的心魔,直至将自己困死。
不过姜嫄不在乎他,自然不会听从他的想法。
雪沫子飘落在睫毛上化为了水滴,她抬起衣袖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
“谢衔玉,不要以己度人,对有些人来说被困住也一种幸福。”
“以己度人”谢衔玉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些。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甘当初被我强行逼婚,后来又只能困在后宫,哪也去不了。”
她看向他的眼神从未如此平淡,连半点情绪都没有,“我知道你是无辜的,这些年凭白承受了我的怨气,你要是想走我不拦你。”
谢衔玉脸色忽变,“你要赶我走”
他这些日子久病不愈,瘦得像根一折就断的竹,憔悴的病容让他看起来已有油尽灯枯之状。
“我这样说,你不是该高兴吗?你才二十出头,离开我自然有你的广阔天地。”
姜嫄语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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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衔玉只觉得满心嘲讽。
她对他从来没有什么情分,不是给他下堕胎药让他没了孩子,就是将他关在冷宫中关到死。
他两辈子都毁在她身上。
她现在轻飘飘告诉他放他离开,让他自由。
谢衔玉的喉咙泛着痒意,他想要剧烈地咳嗽,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却也知晓这样会吐血实在不雅,也会吓着她。
他拼命忍着,眼眶通红,额头爆出了青筋。
“你现在是……让我走吗?”
有时候他属实控制不住去恨她,恨不得将她的心掏出来,质问她为何要这般狠心对他
他声音嘶哑,“姜嫄,我连心都挖出捧给你了,你还是不信我爱你”
她想起那晚的事,无意识蹙了下眉头,“不是爱不爱的事情,这没那么重要。”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以平等的姿态对话。
她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陪伴她这么久,不是爱人,却也是朋友。
她也是由衷希望朋友可以获得幸福。
姜嫄仔细回想了下自己做的事情,有的记不太清了,不过好像确实有些过分。
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之前都是我作弄你们的,我其实根本就不懂什么爱,也不爱你们……你们对我来说就是……”
玩具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谢衔玉却已了然。
他以性命来证明的事情,与她而言竟只是玩闹。
这事情讽刺到让他想放声大笑,他怎么也笑不出,只尝到了满嘴的铁锈味。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谢衔玉,你吐血了。”
在谢衔玉气血攻心晕倒之前,姜嫄抢过了襁褓中的孩子。
她惊魂不定地抱着女儿,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就随便说说,这么认真做什么。”
谢衔玉被几个宫人手忙脚乱地抬出寝殿。
沈谨领兵攻进宫门后,漠北皇宫内的宫人没有反抗,当即表明决心,誓死效忠姜嫄。
她无意为难这些无名小卒,为了求生,谁也不容易。
“你记住你的名字,你名字叫姜云归。”
她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女儿的鼻头。
襁褓里的女儿抓住了她的手指,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随后露出了人生第一个笑容。
姜嫄沉默地看了许久,“宝贝,以后不要恨妈妈。”
她在把乌力罕推下台阶的时候,更希望乌力罕和孩子就这样一起死掉。
死掉就不会再有痛苦。
死掉就可以彻底解脱。
当时乌力罕浑身是血躺在雪地中,她见他一时半会死不了,于是缓缓捂住了他的口鼻帮他一程……
是沈谨强行拖开了她。
寝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身戎装的李青霭。
记忆里温柔如水,乌发挽着花枝的小倌,此刻身披铠甲腰带佩剑,浑身血气,倒是一时让人认不出。
她神色实在是冷淡,眼底没了过往半点缠绵情意。
李青霭竟不敢再靠近她,冲她行了个礼。
姜嫄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哄孩子睡觉,“青霭,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青霭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阿嫄,求你去靖国看看我兄长……他与孩子实在想你。”
她抬眸,“孩子”
“就在半个月前,兄长亲手从腹部剖出了那个孩子。”李青霭顿了顿,“是个女孩,长得很可爱。”
平白无故多了两个女儿,她心情一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