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男人手段一向简单粗暴。
“再有下次,云归就是别人的女儿。”她声线平静。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他的死穴。
若说女儿让他鼓起勇气让他为自己博一次。
姜嫄彻头彻尾的冷漠无情,彻底粉碎了他的最后希望。
他放弃挣扎,沉默地再次被关入牢笼。
回到九重宫后,姜嫄像是一架高速运转,不知疲惫的机器,全身心投入到各种政务之中以及即将举行的秋闱之中。
李青霭来信说,李晔愿意退位,但条件是立姜望舒为皇太女。
姜嫄没有犹豫,答应下来。
她毛笔字写得像虫子爬,不太庄重,这份诏书还是沈玠代笔。
她拿着玉玺盖下,一切尘埃落地。
“你可想清楚了真要立一个血脉复杂的女儿为储君?”
沈玠一身素色道袍,飘逸出尘,将蘸了墨汁的笔轻搁上架。
姜嫄靠近,环住了他的腰,道袍上沾染的淡雅桃花香沁入鼻尖。
她缓缓勾起唇,“立了也可以再废,我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她长大要是有能力这皇位让她继承又如何要是个废材,怕也活不到继承皇位那天。”
她抬眸,语气略有几分戏谑,“虎毒不食子,父皇会觉得我心狠吗?”
沈玠拍了拍她的脊背,“不,唯有心狠,方能当得好皇帝。”
姜嫄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在父皇心里,纵使我杀了天下人,你也会替我寻个借口。”
不同于以往经历过秋闱先选出举人,举人参加春闱,中选者才能殿试选出状元榜眼探花。
事急从权,这次考生只要参加一次考试,再通过殿试遴选就行。
殿试结束后,姜嫄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
她不清楚游戏的主线是什么,但该刷的政绩值刷得差不多,还有数值不够再多批几天折子也可以刷满。
青骊见她难得悠闲,终于找到机会禀报:“陛下,裴大人……没了。”
他心怀郁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青骊呈上一封遗书。
“陛下,这是……裴大人临终绝笔。”
她接过信却没有拆开,随手将信件撕碎,胡乱拋进了炭盆里。
碎片纷扬间,隐约可见“吾妻”字样。
姜嫄淡声询问,“在裴府,可有人见到什么不寻常之物”
她更想问的,是那个被裴怀远下了蛊虫的死胎。
青骊疑惑,“不寻常之物并没人见到,可要属下前去裴府搜查。”
姜嫄摇了摇头,“不必,不重要了。”
裴怀远都死了,没了母蛊,子蛊又安能活命。
大昭已经彻底入了秋,天气转寒。
姜嫄体弱畏冷,早早换上了棉衣。
案头摆着殿试的最终结果,倒是让她出乎预料。
南风茶楼的褚杏云不是状元,而是榜眼。
状元另有其人。
“楚兰猗……”
她呢喃了几遍这个名字,思及在这游戏里几乎遗忘的少年时光。
十四岁时,楚兰猗进了公主府,成为她的师长,教导她诗文礼仪。
楚兰猗是个极温柔恬静的女子,世家独女,年长她十岁,教导她规矩柔声细语,润物无声。
她那时全然玩家心态,一身反骨,更不可能去学什么礼仪规矩。
她当时撕了《女则》,挑衅楚兰猗,“日后我必改了这世道,让天下男子去学这什么劳什子三从四德。”
她以为楚兰猗会像宫斗剧演的那样,愤而离去,怒而告状。
楚兰猗却眼含笑意望来,不恼反问,“让男子三从四德听起来有趣,来与我仔细说说。”
两人一来二去,越来越亲近。
楚兰猗的眉眼与姜雪凝有几分相似,性格却是截然不同。
她在楚兰猗身上,竟感受到了一丝缺失的母爱。
不久后,楚兰猗丧夫,父亲时任沧州巡抚,她随着母家迁居沧州。
时日一久,爱她的人越来越多,姜嫄也就忘了这昔日师长。
没想到,楚兰猗竟摇身一变,成了今科状元。
她的野心,藏得那么深。
姜嫄抬手掩面,笑得肩膀直颤。
她收敛笑意,扬声道:“青骊,出宫!”
马车驶至楚宅。
守门婆子道楚兰猗不在家,出门参加什么赏秋宴去了。
她大摇大摆进了楚宅,“无妨,我等她就好。”
她转过身,笑靥盈盈,对楚家的仆人道,“你们不许去通传,她回来也不许告诉她我在此。”
楚家庭院精致小巧,可以看出来布置很费心思。
她选了棵银杏树下的石凳坐下。
金黄色的银杏叶随秋风飘落,铺满一地,桂花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姜嫄听到交谈的声音。
她正要起身,却听到稚嫩的童声雀跃道:“娘亲,赏秋宴的糕点真好吃!”
她脚步顿住,望见了亲密相依的一家三口。
楚兰猗牵着小男孩的手,神情柔软,“小安最近功课学的怎么样?”
楚霁安立刻噤声。
一旁的男子语气含笑,“你个小馋鬼,书不好好念,每天就惦记吃糕点。”
这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
楚兰猗连孩子都有了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唤道,“楚兰猗。”
一家三口循声望过来。
楚兰猗眼中闪过讶异,快步走到姜嫄身前,就要跪地行礼,“陛下……”
姜嫄抬手止住她,“不必多礼。”
她的目光全在楚兰猗身上,自然没有留意穆遥一瞬的失魂落魄。
穆遥牵着儿子,跪地行礼,“叩见陛下。”
她淡淡地瞥了眼他,就移开了视线,“起身吧。”
她根本就不记得穆遥这个人,更别提认出他。
来时的那点兴致,此刻已消散殆尽
“不打搅你们,我走了,不必相送。”
她冷然转身离开,留下楚兰猗与穆遥面面相觑。
穆遥面色惨白,往日种种噩梦浮现,肩膀难以自抑地微颤。
楚兰猗看着,只低声安慰,“没事,她没有认出你。”
唯有楚霁安仰着小脸,一派天真懵懂,“阿爹,刚才的姐姐是谁?她真好看,我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楚兰猗为他理了理衣襟,看着这粉雕玉琢的孩儿,一时无言。
穆遥一把攥住儿子的小手,神情隐约透出惊惶的厉色,“她是陛下!才不是什么姐姐!你给我记住……离她远远的!不许她靠近你!”
楚霁安“哇”地哭出了声,“阿爹,疼……”
穆遥慌忙松开了手,看见楚霁安手腕被勒出一圈红印,心中既心疼又恐惧。
他想到姜嫄,刚软下的心肠,又狠硬起来。
当年他年仅十六,不过是与友人同游街市,便被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