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今年北城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
从医院离开，周斯野上了车，车子漫无目的行驶在马路上。
灰蒙蒙的天，逐渐黑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车子来到姜素所住的楼下。
周斯野将车子停在路边。
猩红的星火在车内忽暗忽明，白模糊了周斯野的五官，但却阻挡不住他向外看的视线。
目光好似穿过楼层，刺穿墙体能隔空窥探姜素的家一般。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小区门口，熟悉的身影紧接着出现。
看到姜素的那一瞬，周斯野动作快于意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从车里下来。
只是脚步还没迈出两步，另一道熟悉的身影让他顿了步伐。
池西屿在姜素之后下车，他将后车的池洐诚从车里抱下来，放在地上。
“你该减肥了。”
将人放地上的时候，池西屿喘了口气。
重死了。
池洐诚主打一个不内耗，翻了翻圆溜溜的眼睛，“爸爸，你这种叫体虚。”
说着，还一副你虚还怪别人的眼神看他。
池西屿撸了把他的头发，“小屁孩一个，你知道什么。”
池洐城扯开他的手，“我就是知道，医生伯伯说了，只有体恤的人，才会没力气。”
瞧这两父子又到开始斗鸡，姜素适时站出来，“时间不早了，早忙早回来。”
池西屿伸手替姜素系上因暖气而解开的扣子，又捋了捋因风吹乱的碎发。
摸着她一会就吹凉的脸颊，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下，“快上去，外面冷。”
姜素颔首：“路上开车小心。”
池西屿倾身抱了抱，在她额头又亲了亲，“走了。”
“乖乖听你妈咪的话。”
池西屿一边叮嘱，还一边撸池洐诚的头发。
池洐诚像个被欺负的小比熊，眼神凶凶，但却丝毫没有威慑力。
离开前，池西屿好似还挑衅的又撸了下。
目送池西屿的车离开，姜素给小家伙整理头发，笑说：“又生你爸爸气呢？”
池洐诚：“他讨厌。”
姜素给他提议：“等下次找机会你也揉他头发。”
池洐诚：“不是这个。”
姜素：“不是气这个？那你气什么？”
池洐诚噘着小嘴，带着几分扭捏与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他都没亲我。”
“什么？”
风将本就不大的声音吹散了。
池洐诚哼哼道：“爸爸都没亲我。”
这下，姜素终于听清了，眉宇间皆是笑意，她弯下腰，在他饱满且带着奶香的额头亲了亲。
“好啦，我把你爸爸的亲亲转给你了。”
池洐诚肉乎乎的小脸瞬间浮上不好意思，随后化为开心，小嘴巴都咧到耳后，牙齿笑凉了都不在意。
姜素见此，脸上也皆是笑。
天是冷的，但她的心是暖的。
一家三口的温馨，周斯野尽数收入眼底，冷气入肺，他的五脏六腑都是凉的。
这画面，就是周斯野曾经计划的样子。
画面是落实了，可故事里，属于他男主角的位置，却被另一个男人取代了。
五年时间能发什么很多事，也能改变很多事情。
只要一想到姜素消失的时间里都跟池西屿在一起，周斯野的心就好似被揪住，生疼生疼。
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像对待曾今的自己一样？
周斯野的双腿再次不受控的跟了上去。
离的近了，他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妈咪，晚上我们吃什么？”
“今晚吃你最爱的可乐鸡翅好不好？”
“好哇好哇，那我还能再喝半杯可乐吗？”
“不行哦，鸡翅里已经有了可乐。”
“那，那可乐一次也用不完，不喝掉，会坏掉的，妈咪，你不是说，浪费食物不是乖宝宝吗？”
姜素可不会被他诡辩带偏，直接把选择权交给他：“可乐和可乐鸡翅，你只能二选一。”
池洐诚一脸‘痛苦’无比‘艰难’的做了选择，“我要可乐鸡翅。”
姜素瞧他皱巴巴的小脸，“晚上我允许你再看半小时的电视。”
池洐诚很会顺杆往上爬，“那晚上妈咪你跟爸爸再陪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姜素捏捏他的小脸蛋，笑道：“你还挺会跟自己谋福利的。”
池洐诚牵着她的手，摇头晃脑，撒娇道：“妈咪，我好爱你哦~”
姜素：“那你晚上自己跟你爸爸说。”
池洐诚：“爸爸肯定会答应。”
姜素随口道：“为什么？”
池洐诚说：“因为爸爸能抱着妈咪睡觉。”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等他睡着了，臭爸爸就会把从中间挪开，取代自己的位置，去抱妈咪。
池洐诚毫不犹豫的出卖池西屿并控诉他，“妈咪你睡着了，爸爸还会抱着你亲亲我。”
都没亲自己。
闻言，姜素脸上的笑意顿了下。
忽然想到之前睡醒发现自己在池西屿怀里的事，他说是自己睡觉不老实，乱踢被子不说，大半夜还抱着他不撒手。
自己睡觉喜欢抱东西，姜素是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先动的手，占他便宜，没想到是池西屿在忽悠自己。
他这人可真是会……倒打一耙。
不远不近跟着的周斯野，将他们的对方尽数听尽。垂在腿侧的手猛地攥紧，心口发涩，喉咙泛堵，一股难以说明的情绪在胸口膨胀发酵。
他们都睡在一起了吗？！
想到姜素会像躺在自己身下一样，跟池西屿做同样的事，周斯野瞬间觉得自己好似泡在了苦胆里，转手又被丢进醋坛中，又苦又酸，呼吸都不顺畅了。
电梯到了，姜素迈步而入，电梯的门刚要合上，一只手就伸了进来。
紧接着周斯野的身影就出现在她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