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野走了进去,高大的身影就如一堵墙似的,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看见看来,姜素脸上的温柔尽数褪去,详细看,眼底还闪过一抹厌恶与不耐。
周斯野看见了,但他却逼迫自己选择忽视,直接按了姜素所在的楼层。
电梯上行。
逼仄的电梯一时间安静的落针有声。
姜素看着亮起的楼层按钮,周斯野会知道自己住哪层,她一点也不奇怪。
不止姜素对他出现排斥,池洐诚也一样,他此时就像个小狼崽似的,对着他虎视眈眈。
把姜素要说的全说了。
“你为什么在这?赶紧走,我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到时候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小小的人,他的威慑力根本就震撼不到周斯野,不过落在他脸上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打量。
之前只在他身上寻找姜素的相同处,如今看来,他像池西屿更多。
特别是此时发狠的表情,那怒目的表情,更像了。
一个放大版,一个缩小版。
一只手遮在池洐诚脸上,挡住他的视线,同样的也挡住了周斯野的打量。
姜素身子微侧,站在小家伙身前,如母鸡护崽似的将人庇护在自己麾下。
周斯野收回视线,抬眸迎上姜素冷漠的目光。
她的冷淡,让他心口发紧,刺痛跟着扩散。
电梯停了。
姜素牵着池洐诚要出去,周斯野让道让他们出去。
他们出来了,周斯野也跟着出来了。
一梯一户的设计,周斯野跟出来是什么目的,不动脑,姜素都知道。
姜素将门打开,让池洐诚先进屋,他不肯,非要跟她一起。
姜素柔声道:“妈咪允许你喝半杯可乐。”
池洐诚一副不为美食折腰的架势,拉着姜素的手,狠狠瞪着周斯野,俨然一副,要跟他对抗的架势,“我不喝。”
姜素声音依旧温柔,但却不容拒绝:“乖,听话。”
作为听话的乖宝宝,池洐诚最后还是听从安排。
“妈咪,不要怕,我就在呢,我能保护你。”
姜素脸上尽是笑意,“好,妈咪知道了小英雄。”
池洐诚进屋前,还朝周斯野举起他肉乎乎的小拳头,用他小小的身体,警告他。
大门合上,姜素脸上的温情被池洐诚一并带走,又恢复到冷漠。
背靠着门,姜素不咸不淡道:“说吧,像狗一样跟过来想做什么?”
周斯野:“他很保护你。”
他们的孩子要平安出生了,与这个小胖墩会差不多大,他们的儿子也会像他一样,喊她妈妈,一样爱着她,一样的保护她。
但他们的孩子没有池洐诚好运,没机会出来与他们见面,自己也没机会听到儿子喊爸爸。
周斯野眼底的痛色都快溢出来,姜素没兴趣剥析这份痛楚从何而来,依旧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我跟我儿子怎么相处,与你无关。”
儿子两字,再次刺痛到周斯野。
儿子。
他们早逝的孩子,就是一个成型的男孩。
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湿气,周斯野睁眼,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对不起。”
姜素闻言,眉梢微挑,嘴角勾起,笑中却带着讥讽,嘲声:“让周总说对不起,这可真是百年难见的稀奇事,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出门没吃药?”
挖苦与嘲讽,周斯野全数收下,这是他该得的。
周斯野歉意道:“我没想到爷爷会这么对你,一切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吃尽苦头。”
“这声对不起,是我欠你的。”
姜素表情依旧,并没因为他的低姿态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的亏欠可不仅仅在这一件事情上,而她现在也不再需要他的亏欠与道歉。
姜素:“说完了吗?”
没等他回话,姜素转身开门就要进屋。
一只大手摁在门上,姜素被他圈在门与怀抱之间。
周斯野的声音跟着从她头上传来,“你不在的这五年,我反思了很多,我知道你被伤透了心,也知道你恨我,我也无时无刻不再反省。”
“你知道的,我是无神论者,但你跟孩子没了这几年,我每天都在跟老天爷祈祷,祈祷他能让你们回来。”
周斯野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后脑勺,黝黑的瞳仁里闪着亮光,“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出现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知道,老天爷这是听到了我的祈祷,他在可怜我。”
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肩,转动手腕,姜素从背对到面对。
周斯野的手从她肩头,移到她脸上,粗粝的指腹摩挲着掌下细嫩的皮肤,眼底都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姜素,我爱你。”
话将落,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走廊,刚刚熄灭的声控灯,无缝接的亮起。
姜素声音清冷,一把扯开覆在自己脸上的手,面无表情道:“清醒了吗?”
周斯野脑袋被打偏了,脸颊更是浮现了红痕,可见姜素这一巴掌是卯足了劲。
姜素从包里拿出纸巾,一下一下擦拭着被周斯野摸过的脸颊。
她的嫌弃,周斯野看得分明,瞳仁缩了缩。
姜素将脏掉的纸巾捏成团,扔在地上,“周斯野,几年没见,你自恋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你这是哪门子爱?”
姜素嗤嘲:“你是不是没事就爱当三儿?”
“有老婆的时候,非得去外面吃食。现在单身了,又开始想要摘别人家的花,那是有多贱?这么喜欢身兼多职,没事就爱搞得桃色新闻。”
“你爱吃屎,但我不是狗,没这个癖好。”
“带着你腌臜的思想,给我滚远点,你不嫌恶心,我嫌。”
不管姜素骂的有多脏,周斯野好似都不在意,脸上不见一丝愤怒,还甚至带着几分……宠溺与纵容。
那表情,就跟把他骂爽了。
周斯野眸光温和,柔声道:“继续。”
姜素:“……”
她看他不止是有自恋的毛病,还他妈脑子进水了。
有毛病!
周斯野说:“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怨气颇深,你想骂我也好,想打我也罢,我都愿意接受。要是刚刚这一巴掌没让你打爽,还可以继续。”
话落,他握住姜素手腕,招呼着往自己脸上打。
这好像打的不是脸,而是姜素带来的香气。
姜素平静地脸上终于出现了波动,抽动着被他握住的手腕,“周斯野,你是不是有病?”
就么见过他这么贱的人。
自己找打。
周斯野将她手腕握的紧紧地,根本不让她抽回,他说:“对,我病了,得了想你的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