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上两三下听个响。
想到这里的谢怀风嘴角一抽,又想到自己患病在床的老母亲和可怜无助的妹妹,心里一横,捡了李垣平时不常带的东西。
一个玉扳指和玉镯子,还有一个黄金镶玛瑙的手镯。
谢怀风拿的时候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这是借这是借这是借,不是偷。自己有钱了会把东西再赎回来的,只是救个急。殿下菩萨心肠,不会怪罪自己的。
谢怀风虽然一个劲地安慰自己,但是他心里也没谱,毕竟他从来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如今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有了钱会还的,给李垣当一辈子牛马他也乐意。
只是眼下妹妹来信,恐怕母亲的病不能再拖了,家里讨债的人要是得不到钱还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来。
他们只认钱不认命的,要是母亲和妹妹出了什么意外,这世上就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那自己还活什么……
思及此,谢怀风将东西藏到袖中,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砰”地一声门开了。
“哎!早知道他不来我就不去了!”
李垣一脚踹开门,正与藏赃物的谢怀风对上了眼。
他诧异道:“怀风?你怎么在这?”
李垣回来的突然,一个措不及防吓的本就心慌的要死的谢怀风浑身一抖,手一松。
清脆的一声,玉镯子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截,玉扳指骨碌碌地滚到了床榻底下,只有那个不怕摔的金镯子一路滚到了李垣脚下,转了几圈后就躺在了李垣的脚边。
李垣看着地上的赃物,又看看谢怀风惶恐的脸色,当下就知道怎么回事,皱起了眉。
谢怀风一看被抓了个正着,吓得直接“咚”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盖压着摔碎了的玉镯子,当即衣袍上就见了血……
“殿下!……属下该死!”
李垣踩着金镯子,一步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惶恐不安,跪在地上的谢怀风,声音带着怒气。
“你的确是该死!我李垣竟想不到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还是我花钱养的贴身扒手!”
他气极,但是看着谢怀风衣袍下带着血迹,仍是不忍地将人伸手提了起来,拽到自己身前头跪着。
膝盖底下没了尖锐的碎玉隔着,自然舒服些了,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谢怀风见状只敢一个劲地磕头讨饶,他只求李垣不要把自己赶出府去。
“咚咚”地声音在房间里特别清脆。
“够了!”
李垣上前捏着谢怀风的下巴,抬了起来。
“现在确实像条狗,只可惜不是条忠心的狗。”
谢怀风立马抓住李垣的手,就像攀上了救命稻草一样,“殿下我错了殿下,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实在是真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下有年迈的母亲,上有病弱的妹妹,如今母亲病重,家里欠债要我拿出二百两,我实在是没有。求求你了殿下,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别赶我走好不好……”
李垣一听二百两立马皱起了眉头:“这么多钱为什么不跟我说?”
“殿下已经待属下很好了……我怎么敢再和您开口……”
李垣冷笑一声:“你不信任我,觉得我不会给你这二百两,所以才来偷的是吧?”
谢怀风连忙摇头,“我没有不信任殿下,我只是想着以后攒够了钱再还的,我不是要偷……”
可是越说越沮丧,怎么听都像是为自己辩白一样。
不问自拿便是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怀风,你知不知道手脚不干净的在王府里被抓到的下场是什么?那种爱随手摸点的轻则被打出府去,重则要被挑断手筋再赶出去。而像你这样有蓄谋地偷到我屋子里……”
“要被除去衣物绑在树上抽,再挑断手筋赶出府去。”
谢怀风闻言,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虽然他平日里没脸没皮习惯了,但不代表他真的不要脸了,王府里都是他熟悉的姐姐妹妹,还有一起做事的好兄弟,看着自己不着衣物被绑在树上抽他受不了了。
他当时能到李垣身边伺候,除了他脸长得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武功好。要是被挑掉手筋,这身好不容易练起来的武功恐怕是要废了,被赶出府的废人,还能有什么好出路?
无论哪一条惩罚都是他承受不来的。
他顿时红了眼眶,抬着头祈求李垣的怜惜。
“殿下……”
声音里透着十分的苦涩。
李垣像是看摆件一样看着他,“这就受不了了?当时怎么敢偷的?现在去把东边柜子里的盒子给我取过来。”
谢怀风领命,一刻也不敢耽误,明明十几步的距离还在中途踩了东西摔了一跤,膝盖又磕在了碎玉上。
虽然膝盖火辣辣的疼,但是谢怀风已经顾不上它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东西送到李垣面前。
李垣见他惨状,又是皱了皱眉,接过盒子打开。
那是一把紫檀木做的戒尺,沉甸甸地拎在手里颇有分量,上面还印着弟子规。
“原本是要送给我小叔叔,用来教训我那六岁不听话的侄子,没想到竟用到了怀风你的身上。”
谢怀风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
忽然感觉肩上一沉,李垣正拿着戒尺按在谢怀风的左肩上,呵斥道:“跪好了。”
谢怀风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挺直了身板,跪的笔直。
“哪只手偷的?”李垣一边发问,一边用戒尺点了点谢怀风的肩膀,像是威胁一样。
谢怀风伸了伸左手又抽回来,把右手伸出去,接着在抽回来,把左手伸过去……
如此反复几遍之后,谢怀风把双手伸了出去。
到底哪只手偷的,他早忘了,好像两只手都碰过。
李垣见他来回换手,脸上满是纠结,最后又默默把两只手都伸过来,直接被他气笑了,刺挠他一句,“倒是实诚。”
然后把戒尺在他手上点了点,“手心朝上平举起来。”
谢怀风已经知道李垣要罚他什么了,低着头不敢看,心里也有些害怕。
戒尺打手板的事是私塾里先生教训不听话的学生用的法子,谢怀风没上过学,他都是别人那里东一句西一句学来的学问,自然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惩罚。
但是他知道李垣拿这么一个教训小孩的方式训诫自己,除了惩罚意外还带着侮辱的意思。
板子夹杂着风声,重重地落在了谢怀风的掌心。
毫无心里准备的谢怀风半吓半疼的叫了出来。
李垣不耐烦地皱眉道:“闭嘴。”
谢怀风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他不知道这时候最好是把掌心使劲向上撑开,避免打到手指头才是最不疼的。
只能默默忍受李垣毫无章法的惩戒。
约莫十来下之后,